幾個人橫七豎八的在草地上趟着,夜空裡煙花很美好,美的像我們的青春,短暫無比,既然短暫唯一的做法就是努力綻放。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感到啤酒脹肚,高勇帶着吳昊和齊軒去了遠處的牆角解決。
齊軒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上流社會的少爺,說道:“我們是大學生,這合適嘛。”
高勇罵道:“有種你別撒,你憋回去啊!沒人叫你同流合污。”
齊軒看着牆邊可憐的乾癟的一棵梔子樹說道:“看看你,都瘦成這樣了,不給你施點肥,怎麼能搞好市容搞好綠化。”完事還說上一句,“保護市容人人有責,我愛綠色城市。”
“你丫,就是裝純!”吳昊從後面狠狠的踹了齊軒一腳。
三個回來坐在地上繼續把飲料瓶裡的啤酒喝完,陸帆與望北和樂川閉眼躺在那裡似乎睡着了。吳昊無聊至極,朝着遠處的垃圾桶手臂一揮,塑料瓶應聲落入桶中。
高勇說“你小子不賴,我試試。”話罷,揮手扔去瓶子也落入垃圾桶裡。
“你們倆行啊,看哥哥的。”齊軒手舉過頭頂,兩個手指握住瓶蓋處,用力揮去,塑料瓶發出“砰”的一聲,齊軒以爲進到了桶裡,定眼看去瓶子卻在地上,眼光順着地面向上看去,一個穿着治安制服的巡警正在摸着自己額頭,帽子被砸歪了。
那警察有些惱火的整整歪在頭上的帽子,“誰他嗎的砸我。”眼光向黑夜裡的貓一般在搜尋着四周,終於他在眼前的草上看到一個青年還保持着扔出瓶子時候的優美姿勢。
“你,幹嘛要砸我!”警察虎視眈眈的怒視着齊軒。
齊軒用手指着自己,“我嗎?”
“對,就是你!”
齊軒起身,警察陡然發現眼前的青年比自己高上許多,氣勢上似乎沒有壓制住對方。
齊軒諂媚的解釋道:“警察同志,我是想砸你背後的垃圾的,卻砸着您了,不好意思。”
警察回頭看看,身後果然有個
垃圾桶,裡面還有許多塑料瓶子,沒有反駁他的話。然後問到:“身份證帶了嗎?”
齊軒囧了,這大半夜的誰帶着身份證幹什麼,又不是去網吧。要是去網吧,那肯定忘不了的。齊軒摸着頭髮,“那個,警察同志,我們是H大的學生,啤酒節過來喝酒的,身份證都在學校呢。”
警察看卡他的樣子也像是個學生就沒有再強追究,“喝酒喝到這大半夜嗎,都散場了怎麼還不回去,在這幹嘛?”
齊軒望着漆黑的夜空,“我們剛在這裡數星星,數着數着就睡着了,這馬上就回去。”
警察將信將疑的看看天空一顆星星也沒有,又看着地上睡着的幾個酒鬼,嘆了口氣“唉!現在的大學生……”然後對齊軒道:“趕快起來,早點回去。”
齊軒點頭連連,“好,我們這就回去,謝謝警察同志關心。”然後喊醒瞭望北、陸帆和樂川。
警察轉身,那起對講機回覆道:“地鼠地鼠,我是山貓,一切正常……over……over……”
望北和陸帆、樂川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看眼前一警察淡然的飄過。樂川也伸了個懶腰,說了句“over,over……”
那晚,305室的兄弟們是一路高歌慢進回到學校的。
國慶節之後的那個星期,陸帆的自行車不翼而飛了,那倆自行車是陸帆大三上學期去雙崗的二手車市場買的。在雙崗,這種自行車很多,那裡的自行車最大的優點就是便宜,五十到一百元一輛,爲什麼會這麼便宜?是因爲那裡的自行車海納百川,不問來路,當地人將收來的自行車重新塗上顏色,換上新鎖就可以出手了。
林茜知道這件事情後傷感了好幾分鐘,因爲這輛自行車記載很多他們的歡樂時光,他曾經騎着它帶着她穿梭於校園之中;陸帆曾經騎着它去了天鵝湖看落日,巧妙地躲過每個路口的警察;曾經騎着它飛奔於H市錯雜的街道,林茜坐在車後將氣球放飛得很高很高……然而,它卻在陸帆去校園東門外排隊買公婆餅
的時候,不知道被那個出手迅速的傢伙打開鎖後騎走了。
陸帆想,也許這輛自行車的行程已超過萬里,關於它的歷史是無法考證的,也許在他之前,曾有人騎着它去上下學;也許曾有人騎着它去過紫蓬山,到過三河古鎮,幾次往返於大學城和步行街,其破舊程度已無異於一堆廢鐵,然而它還是被某個伯樂慧眼識中,替我繼續挖掘它的潛力。
陸帆想這個伯樂一定是在最近手頭很緊,他心愛的破舊的自行車纔會突然闖進他的視線,就在陸帆買公婆餅之際,他在一陣竊喜和忙碌之後,便騎上這輛原本上了鎖的自行車遠走高飛,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自行車丟失後,陸帆有些悶悶不樂,難道人要走了,車也跟着先走嗎?
陸帆的不樂被吳昊發現,吳昊得知事情的原委,給陸帆好好的上了一課,其做法是讓陸帆用強烈的復仇心理去替代失去車的痛苦。
吳昊說“根據傳遞原理,如果我偷了A的車後A又去偷B,B再去偷C,C再去偷D,以此類推,那麼總有一天偷我車的那個人會被z將車偷去,到這時候,一個循環基本完成,最初有車的人還是有車,沒有車的人還是沒有,社會的正常交通秩序並不會因此受到嚴重影響。”
陸帆對吳昊的做法嗤之以鼻。
吳昊解釋說:“我載我們家蘇黎黎的車不也被偷走過麼,我就是按照這個原理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讓它回來的。”
陸帆說:“都要畢業了,沒有必要了。”
吳昊對陸帆的放棄很氣憤,大義凜然的說:“陸帆,正是因爲你們這種人的存在,才斷了原有的A到Z的循環,亂了正常的交通秩序。”
陸帆“……”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麼到吳昊這裡反成了破壞者,反角色。
陸帆最終還是失去了他心愛的自行車,並沒有按吳昊的循環理論重新弄回一輛。也許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吧,到了盡頭,就該失去。正如那些看似閒散的大學生活,悄然間不也即將到達盡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