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聚靈陣就暫時交給你們用了,我剛剛突破成功,這個時候需要穩固境界,不能吸收太多的靈氣。”言景同目送倪子平離開後,轉過身來對兩個人說。
易離痕搖了搖頭:“給凡哥用吧,星嵐山上的靈氣濃度比俗世的洛家高出太多了,我已經快到了突破的邊緣,吸收不了太多了靈氣。”
“你們兩個傢伙啊,天賦比起我來要好太多了,我十六歲開始修煉,到現在突破三階已經過去十二年了。易師弟咱倆剛剛見面的時候你入玄境到一階的路才走了一半吧?現在都已經要突破了,洛師弟比起你還要高上幾分,倪師兄看洛師弟的眼神有些羨慕,看來洛師弟的天賦比起倪師兄還要高上不少。”言景同言語中有些落寞,不論是易離痕還是洛凡書,都來自俗世,但是兩個俗世的修煉者比起他這個在星嵐山出生在星嵐山長大的人要厲害太多了。
“倪師兄到底有多厲害?我看他出去上山都看不到身影,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洛凡書有些好奇,長這麼大,倪子平是他見過最強的修煉者。
言景同並沒有直接回答洛凡書的問題:“在星嵐山,三階修煉者就是內門弟子,突破到四階後有兩個路子,一條路是成爲執事,另一條路是成爲長老,成爲長老後基本這輩子很難和星嵐山劃清界限了,長老與星嵐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而且想在長老的位置上坐下去是有生命危險的。”
洛凡書有些驚訝,星嵐山的長老與他認知中的有很大偏差:“怎麼可能,四階的修煉者在這附近很大一個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吧,怎麼會有生命危險呢?內鬥?”
“不是內鬥,星嵐山的底層在這任宗主手上確實有些烏煙瘴氣的意思,但是星嵐山的高層是非常團結的,所以長老的生命危險並不來自星嵐山本身,而是來自星嵐山之外。”
“言師兄的意思是,別的宗門?”洛凡書理解了言景同的意思。
“嗯,我問你們,修煉一途上,想要走的更遠,最重要的是什麼?”言景同問身前的兩個人。
“天賦?”易離痕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洛凡書想了一陣,確實想不出比起天賦更重要的東西於是回答:“我也覺得是天賦。”
言景同搖了搖頭:“並不是,說出來有些可笑,修煉這條與天爭命的路上,最重要的反而是修煉資源這些身外之物。”
“我覺得不是。”洛凡書表示不理解。
“有失公允。”易離痕接着回答。
言景同點了點頭:“我們這屆宗主說過很流氓但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只要他手上的天才地寶足夠,就是一頭豬也能用天才地寶砸上修煉之巔。”
“靈覺都打不開,天才地寶給他也吸收不了。”易離痕覺得有些可笑。
“靈覺是可以通過外力強行開啓的。”言景同解釋道。
“外力開啓靈脈,然後通過靈脈入玄反過來開啓靈覺?輕則靈脈重傷,不說修煉受阻,還得折壽。重則靈脈損毀當場昇天。”易離痕感覺星嵐山的宗主有些不可理喻,誠然,修煉資源確實重要,在星嵐山修煉,與在俗世修煉看似換了一個地方,實則是在修煉資源上的碾壓。但是天賦一樣很重要,如果說修煉資源是推開修煉大門的力氣,那麼修煉的天賦就是打開修煉摺扇大門的鑰匙,鎖都沒打開,空有再大的力氣也打不開門。
“有一樣天才地寶爲主藥煉製的丹藥可以做到沒有危險地開啓靈脈,所以宗主的話確實有道理。”言景同回答的很隨意。
洛凡書點了點頭,大概知曉了言景同的意思:“言師兄的意思是,星嵐山長老的生命危險,來自修煉資源的爭奪?”
“確實,星嵐山管轄範圍內的修煉資源產出自然歸屬星嵐山,別的宗門的修煉資源產出自然歸屬相應 的宗門,這毋庸置疑。有爭議的就是在各個宗門管轄範圍外的這些修煉資源的產出了,誰都想要,誰也不願意放手,這個時候怎麼辦呢?只有看誰拳頭硬了,誰更有實力,這無主的資源,自然就是誰的。星嵐山的長老是參與爭奪的最直接受益者,同樣的,也是風險的最直接承擔者。”言景同言語間透露出了些許讚許。
“執事就不需要參與到這些殘酷的爭奪了吧?”易離痕問道。
“不需要,執事放棄了在星嵐山裡面最大的一塊利益,同樣也放棄了最大的一份風險,雖說在修煉資源上遠遠比不過長老,甚至連劍峰上那些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人都有不人修煉資源是比執事多的。但是樂的安穩,自在逍遙。”言景同做出了解釋。
“倪師兄現在很缺修煉資源?”洛凡書聽出了言景同話中的話,倪子平羨慕自己的修煉天賦,證明他現在在修煉一途上已經有些走不下去了,天賦是無法改變的,那麼能改變的也就只有推動修煉的外力,也就是修煉的資源了。
言景同沒有直接回答:“倪師兄現在的修爲是四階巔峰了,離五階僅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步已經無法依靠天賦跨過去了,倪師兄突破四階時就基本已經消耗殆盡了天賦的底蘊,兩條靈脈中度損毀,一條經脈成了死脈。從突破到四階修煉到四階巔峰倪師兄一共花了十七年,這就基本已經是走到頭了,現在倪師兄的天賦底蘊是絕對不可能支持他突破五階的,只能依靠外力還有一線生機。”
“無可奈何是吧?”易離痕言語中有些傷感。雖然與倪子平只見了一面,甚至連話都沒有搭過一句,但是他不難看出倪子平是個不錯的人。在洛家那個大染缸裡面混了十幾年,誰是真正的正派,誰又是裝出來的,易離痕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還有些許不甘心,星嵐山已經很久沒有新的五階修煉者了,倪師兄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有希望的,當年他的師父,也就是現在的宗主,對他抱了很大的希望。要是我的話四階巔峰混一輩子已經知足了,但是倪師兄是星嵐山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有機會衝擊五階的人,如果我是倪師兄我也不會甘心的,倪師兄說他過幾天就會申請成爲長老了,我幫不了什麼,只能祝他一切順利了。”
……
洛凡書佔用了聚靈臺一上午,下午做完了雜役的活,在歸還掃帚的時候,小屋子裡面的老認第一次和他說了話:“小娃子,你全身的靈脈與經脈都有些奇怪。”
老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但是不算難聽,洛凡書聽上去感覺有一股渾厚的氣息在其中。
“有哪些奇怪?”洛凡書一直感覺這個老人不簡單,隨着靈覺全開,他越發有這個感覺。之前的倪子平他可以通過靈覺實實在在的感覺到,現在他的靈覺完全感覺不到這個老人,甚至他悄悄徹底放開靈覺,發現靈氣直接穿過了老人,就像這個老人僅僅是一個幻象一般。
迴應洛凡書的是一聲非常大的關門聲,今天的老人與之前的老人並無不同,除開那句話外。
晚上的洛凡書盤腿坐在牀上,倒是之前一直對於修煉十分勤奮的易離痕此時找不見人了,在吃完晚飯後,易離痕在洛凡書這裡要走了一些金銀細軟就不見了蹤影。金銀之物在星嵐山別的地方並無用處,但是在雜役弟子居住的這片地方倒是用處很大。
這裡的靈氣濃度明顯比起聚靈臺上低了很多,洛凡書不由得想起了昨天自己開啓靈覺的那個地方,易離痕好像對那個地方的評價不錯。洛凡書收起靈覺,藉着窗外的月光在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告訴易離痕自己的去向然他不要擔心,就藏好自己的行囊出門了。他並不怕丟失行囊裡面的那些東西,這個行囊中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那一封介紹信,現在自己已經身在星嵐山了,那封介紹信也就失去了他的作用,至於一些銀元寶金條,他洛凡書是真的不是很看重,可以說他從小就是摸着這些東西長大的。
城門守門的人並未阻攔洛凡書,這裡晚上是要宵禁的,但是現在沒到宵禁的時間,而且宵禁僅僅是城內宵禁,宵禁令管不了城外的人。藉着月色,洛凡書來到了那一處山崖盤膝坐下,不遠處的雜役弟子居住地此刻燈火通明,整座城池盡收眼底煞是好看。
“不錯的地方,不錯的風景。”洛凡書笑着閉上眼睛準備開啓靈覺。
他一直覺得修煉者就是一羣木頭,至少在洛家的武院中是,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星嵐山的煙火氣息這麼濃郁,比起俗世還想俗世,反倒是俗世那些武院小宗門顯得有些清新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