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離痕上前開始敲門,敲門的方式是有規定的,否則裡面是不會給開門的。這一套敲門的手法也是通過灌醉那個人得來的,易離痕有些慶幸小時候沒事做就跟着洛凡書找酒喝,雖然爲這事兩人沒少捱打,但是練就了一身好酒量在他看來還是值得的。
在易離痕敲完門後過了沒多久,門就打開了,裡面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伸出頭來,看見是兩個生面孔,有些不悅,打算關上門。還好易離痕手快,阻止了大門關上。
“最近風聲有些緊,兩位不是熟面孔,要不等風頭過了再來?或者找個熟人做擔保也行,二位熟悉咱們敲門的黑話,又是生面孔,加上最近確實風聲很緊,我們着實不敢做二位的生意。”小廝強行用力推了一下,發現易離痕抵門的手一動也不動,就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子了,於是只能把門重新打開,決定和兩個人講道理。
“我們可不是來挑事的,我知道你們在怕城裡的執法隊,你有見過我們兩個這麼弱的執法隊嗎?”易離痕見小廝打算講道理,於是他也收回了抵門的手,開始下嘴上功夫。
“行吧,雖然我們比較怕執法隊的人,但你們要是敢挑事,我們可不保證你們兩個人的生命安全。”小廝細細打量了一下兩個人,憑藉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鍛煉出的眼裡,他知道這兩個人應該不是執法隊的人。他們經營的兩個產業,賭坊和黑市,其實都經得起查驗,賭坊在星嵐山的門規裡面並沒有明文禁止,至於黑市,本身實質上就是一個小市場,這是合法的,不合法的只是黑市上販賣的東西。由此說來,哪怕兩個人是執法隊的細作,只要不是被執法隊編制裡面的人直接抓住把柄,都是拿他們沒辦法的。
路過小廝的時候,易離痕右手一彈,一顆銀豆子以一個很隱蔽的軌跡飛到了小廝手上,算是作爲小廝給他們行方便的獎勵。一顆銀豆子也就是比食指指頭大了一些,但是這一顆銀豆子抵得上小廝一個星期的工錢。收到這麼厚重的打賞,小廝的臉上都快笑成花了,趕緊迎了上來,腰也往下彎了幾度,整個人的諂媚樣就像是剛纔懷疑兩個人的小廝不是他一般。
“直接帶我們去見掌櫃的吧,我們不是來玩錢的,只是有些東西需要,想看看掌櫃的手上有沒有貨。”易離痕對小廝說道。
小廝點了幾下頭:“只是不知道二位貴客是有什麼東西需要的,想用那種方式買。這黑市裡面可不止是一位掌櫃,客官總要告訴小的這些基本的東西,小的好給二位客官引路,免得二位花些冤枉工夫。”
“想看一些一階修煉者用得上的功法,至於怎麼買,我們打算用現銀。”易離痕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廝辨認了一下方向,將身子讓在一旁,指着這個方向說:“二位客官,用現銀買功法,找裡面的孫興生孫掌櫃就行了,這黑市的幾位裝櫃的,孫掌櫃是專門做這個生意的。”
洛凡書往那個方向看了一下,是一間小屋子。這個院子並不小,中間擺了幾張桌子,桌子旁圍滿了人。洛凡書搖了搖頭,十賭九輸的道理他是明白的,開賭坊的人並不怕這些人贏,怕的是這些人不玩,只要他們還站在賭桌旁,再多的錢都會輸光。
推開這間小屋的門,洛凡書和易離痕走了進去,小廝在兩人進去後輕輕關上了屋門。屋子裡面只有兩張椅子和一張不大的書桌,桌子上擺滿了吃的,在桌角還有一些飲品。屋子裡面除了洛凡書和易離痕外就只剩一個人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小廝所說的孫掌櫃。
孫掌櫃是個胖子,身上穿着一件非常寬鬆的衣服,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好,洛凡書看不清衣服的細節,只是知道衣服是紅色的。
能在各行各業上坐上掌櫃這個位置的胖子都不是好相與的主,洛凡書有深切體會。以前陪着長輩去談一些生意時,他經常就會被這些胖子給帶到坑裡去。他們身上的肉再加上和氣的笑臉,讓他們看上去憨厚而無害,在談生意時認爲你的對方是一個憨厚而無害的人是大忌。雖然心裡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被表象鎖迷惑,但是內心深處的想法並不是依靠自己一直提醒自己可以改變的。
洛凡書嘆了口氣,走到了易離痕前面,坐在了孫掌櫃的對桌上。
“小友被帶到我面前應該知曉我是做什麼生意的吧,那麼別的環節也就可以省略了,小友直接說要求即可,孫掌櫃我儘量完成小友的要求。”孫掌櫃發出的聲音帶着一股慵懶的意味,但是內容卻沒有帶着慵懶的意思。
洛凡書微微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計較:“既然如此,咱們就單純的談生意吧,我打算收購一本玄功,需要一階修煉者就能用的。孫掌櫃可否給一個報價,讓在下心裡有些底。”
孫掌櫃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順手拿起一個果子,皺着眉頭開始思考起來。果子吃的很快,孫掌櫃幾下就啃完了將果子核仍在一旁,孫掌櫃纔開始回答洛凡書的要求:“玄功在這裡還是很多的,不過小友想要用金銀直接買,這樣的玄功就少了,老孫我剛纔把庫存裡面的玄功都想了一遍,總共有三本符合小友的要求。”
“說說看。”洛凡書點覺得有戲。
孫掌櫃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第一本問天仙經,人階中級功法,第二本大衍秘典,人階中級功法,第三本定神譜,人階高級功法,符合小友要求的功法一共有以下三本。”
洛凡書稍一思量,就有了決斷:“我要最好的那一本吧,孫掌櫃可以開價了。”
“定神譜啊,這是我們店面收購的,我看小友確實需要,就按照成本價五兩黃金出售,小友意下如何?”孫掌櫃笑着和洛凡書開價了。
五兩黃金。洛凡書細細想了一下,這樣一筆錢不小了,確實需要他再做決斷。天翎帝國中主要流通三種貨幣,嚴格意義上說是兩種,銅板和銀子,黃金由於很稀有,因此一般只在大額度交易時作爲結算用。銅板和銀子的比率是一千枚銅板比一兩因銀子,銀子和金子的比率是一百比一。五兩黃金等於是五十萬枚銅板,在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差不多夠一個五口之家過半輩子了。
“太貴了,依我看,三兩黃金的價格就很合適。”洛凡書給出了自己可以接受的價格。
洛凡書本來還打算再推諉兩輪,因爲三兩黃金的價格足足是砍掉了四成,對方大抵是不願意的。誰知道孫掌櫃當即拍板,不再修改價格了。在孫掌櫃出門去尋找玄功秘籍的時候,易離痕才湊到洛凡書身邊:“凡哥有一手啊,一進一出就砍掉了四成的價格。”
“出價還是高了,而且高了不少。”洛凡書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人階高級的功法,去功勳堂換一本也應該是差不多這個價,在黑市裡面拿到,應該算是賺了。”易離痕雖然對於生意上的東西並不是很瞭解,但是基本的等價換算還是清楚的。
洛凡書點了點頭,表示對於易離痕的贊同,接着又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個價格是正常的,但是黑市裡面的東西普遍偏高,所以我們如果按照三兩黃金的價格拿下來了肯定是賺的。不過小離你有沒有考慮過一種情況,那就是這本玄功,他們乾的是無本的買賣。”
易離痕皺了一下眉頭:“無本的買賣,看來這本書的來歷並不乾淨。”
“管他那麼多,小爺掏了錢,東西就自然是我的,他們怎麼搞到東西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掏錢買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洛凡書打開錢袋子,從裡面拿出三片金子。三兩黃金拿在手上還是有一些沉,但是看上去卻沒有多大。
“小友,您要的定神譜老孫我拿來了,這金子是不是也該讓老孫看一眼了?”孫掌櫃推開房門,和洛凡書打着招呼。他看的出來,兩個人雖然是旁邊那個修爲更高,但是主事的是還在入玄境的這個。
洛凡書隨手一拋,三枚金片就到了孫掌櫃手上,孫掌櫃隨即也把玄功交給了洛凡書。
“不驗驗東西?”洛凡書有些驚訝,這麼大的數額交易,對面居然連驗一下金子的工夫都不做。
孫掌櫃只是將金片揣進了懷裡:“老孫我這輩子都在和錢打交道,小友要是真有這偷天換日的本事,也該小友省下這筆錢。”
“行吧,這次交易還算愉快,下次有需要,我還會找你們。”洛凡書沒有細看手上的書本,草草揣進懷裡就離開了。既然對方給了自己足夠的信任,洛凡書覺得自己也應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