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書嘗試了一下,被黑氣佔據的地方靈氣無法通過,不過這樣的黑氣只存在於經脈中,靈脈並沒有受到影響。登天路上靈氣濃度十分可觀,否則洛凡書之前也不會生出偷偷跑到登天路上來修煉的想法。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洛凡書身上重新被施加了一份壓力。在調用玄氣驅散掉這些黑氣後,洛凡書悲觀地發現,自己煉化靈氣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玄氣的消耗。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洛凡書睜開眼睛,有些落寞,他現在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乘着玄氣還有一些,往上多走幾步。
果然,考覈的規則既然留了這樣一個後門,那麼制定這個規則的人也就不怕有人用這個後門來行方便。
“想想也是,要是這個空子這麼容易鑽,星嵐山創立這麼多年早就有人鑽這個空子了,也不至於讓我找到可乘之機。”洛凡書收起靈覺,最後一個手段既然無效,他也就不再掙扎了,只是寄希望於在支撐不住之前可以多往上走兩階。
負責考覈的人又重新站回了他身邊,洛凡書前面的幾個人已經離場了,現在還在登天路上的只剩他一個了。
“決定不走一些旁門左道了?”蘇風問道。
對於登天路上能否在考覈途中修煉,這一點上面探討了許久,最後在上一次修改規則的時候多了兩條規則,只是關於這一條上面依舊選擇了曖昧的態度。制定規則的時候,他這個常年擔任考官的人獲得了旁聽的資格,只是他只能聽,沒有說話的權利。最後上面對於這一條的意思是,他要是真有本事煉化靈氣的速度跟得上玄氣的消耗,這個空子就讓他鑽了又怎麼地。
“完全跟不上啊,煉化的那點玄氣一下就消耗完了。”洛凡書話語間有些沮喪,他把很多的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
蘇風點了點頭:“這就是了,吃一塹長一智,好好腳踏實地吧。”
“還沒請教師兄名字。”
“蘇風,叫我蘇師兄就行了,你有雜役弟子的星嵐令,看來上面也對你有些關注,如此,我厚臉稱你一聲師弟也不虧。”
“我叫洛凡書,既然如此,蘇師兄,我繼續了。”洛凡書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上進發。
走到第一千四百二十一階的時候,洛凡書覺得自己徹底燈盡油枯了,丹田裡最後一絲玄氣已經被他榨乾了,體力也支持不住身上的重量了。
“一千四百二十一階,不錯的成績,這一組裡面你可以排到第二了,只有一個兩千一百七十七階的 比你高,不過他的修爲已經到了一階後期了,與你有本質的區別。”蘇風的聲音在洛凡書耳旁響起,他一直沒有走遠。
“蘇師兄。”洛凡書喘着氣招呼了一下蘇風。
“嗯?”
“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打算再試一試,要多耽擱一下蘇師兄的時間了,先說抱歉。”洛凡書說着,再次轉過身去,盤膝坐下。
蘇風嘆了口氣,遇上洛凡書這樣犟的人,他也沒有辦法:“沒事,只要沒有違反規則,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洛凡書嘴角一翹,靈覺鎖定了兩個玄關,,兩個被他用氣旋鎖住的玄關。這兩個玄關連接的玄脈,恰巧就是之前的靈脈。這是洛凡書最後的手段,之前感覺跟不上消耗,其實差的不多,洛凡書覺得,如果煉化靈氣的速度再快上一半,應該就可以和玄氣的消耗持平,即便是持平不了也差不了多少。
“氣旋,解。”洛凡書在心裡喝了一聲,靈覺鎖定玄關上的氣旋,直接抽離了氣旋的玄氣,而後靈覺引導着這兩股玄氣匯入了丹田中。玄氣的量並不是很多,甚至就連驅散體內積壓了好幾個臺階的黑氣都做不到。只是這兩股玄氣在匯入經脈後,洛凡書很明顯地感覺到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虛弱感沒有了,現在只是感到體力被消耗了很多而導致的疲憊。
四條靈脈全啓,洛凡書感覺自己煉化靈氣的速度提高了太多,至於經脈上的玄關一同開啓?洛凡書覺得並無必要,剛纔他已經試過了,不知道爲什麼,靈氣可以進入玄關,只是無法再向前一步進入經脈。洛凡書以爲是黑氣存在的緣故,等到洛凡書在驅散掉黑氣後,嘗試將靈氣引入那條他唯一留下沒有被玄關封鎖住的經脈時,結果依然是靈氣可以進入玄關,但是沒有辦法更進一步。好在,靈脈並沒有受到影響。洛凡書知道現在的星嵐山上如果有一個存在鑽空子的可能性,那個人肯定就是他洛凡書。
在修爲進入一階後,尋常的修煉者會開啓一條玄脈的玄關,以及再開啓一條靈脈的玄關。洛凡書相較於別人而言,全身上下的玄脈全開,這就是他的資本。
蘇風開始是抱着玩笑的角度來看待洛凡書的,只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洛凡書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支撐不住壓力,倒在地上,而後被登天路扔回主峰的山門前。相反,他看到洛凡書已經不再出汗了,氣息也從紊亂變得綿長起來了。
“不會吧?”蘇風收起了自己的輕視,再次確認洛凡書沒有被登天路額外附加的壓力打垮後,他心中的震驚是無以復加的。方纔他明顯看見洛凡書的身形被壓低了幾分,這是登天路再次在洛凡書身上施加壓力的效果,只是沒過一會,他就看見洛凡書被壓的有些彎的後背再次恢復了挺直。這就證明洛凡書真的煉化出了足夠的玄氣來驅散掉了登天路往他經脈中注入的瘴氣。
沒錯,就是瘴氣,蘇風對登天路往經脈中注入的東西做過很多的研究,最終他這個融會貫通了藥理的人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轉交給製造玄器的朋友來研究,也沒有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他們只是得到了這個東西和玄氣一樣可以承載能量,並且可以消磨掉玄氣這兩個結果。至於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應該只有星嵐山的初代宗主,也就是造登天路的那個大能才知道了。
他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他作爲考官,不是參加考覈的人員。他身上有一個腰牌,有那個腰牌他可以在登天路上來去自如不受限制,同樣的,他的靈覺也被登天路壓制,除了內視以及在體內玄脈中活動外,什麼都做不到。本來以前的考覈人員是沒有這樣的一個限制的,後來出了一檔子事,就是有一個考覈的考官用靈覺干擾了考覈,從那以後,他們自由出入登天路的那個牌子就添加了一個壓制他們靈覺的功能。由於這樣的限制來自於腰牌,而考覈中的人並沒有腰牌,也就不會受到這樣的限制。
蘇風知道只要自己能張開靈覺就一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嘗試了一番後,他還是放棄了,這樣的壓制來自於他的腰牌,或者說是來自於整個登天路,他蘇風雖然是旁峰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是他是沒可能抗衡整個登天路的,即便是現任的宗主也沒有能力靠蠻力硬生生與登天路抗衡。
洛凡書在地上盤膝坐着,蘇風在一旁守着,兩個人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在一個時辰後,這個平衡被洛凡書率先打破。洛凡書站起身子,吐出了一口濁氣:“多謝蘇師兄的理解,我覺得我現在還能再走一段。”
洛凡書丹田內的玄氣補充了個半滿,他很想將丹田全部塞滿,只是考慮到自己後面還有很多人正在等待考覈,只能作罷。前一批考覈的人沒有考覈完,下一批人是沒有辦法開始考覈的,洛凡書已經耽擱了他們一個時辰,預估了一下,洛凡書要將丹田全部塞滿,估計還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爲了避免一會被登天路扔山門前被打死,洛凡書只能中止了修煉。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我沒有檢查出來你違反了規則,所以你可以將考覈繼續下去。”蘇風收起心中的震撼,又恢復了之前那樣雷打不動的平靜。
同時他隱約想起了一些傳言,據說是星嵐山來了個不得了的人。
“不會就是這個傢伙吧?”蘇風看着前方兩步一停的洛凡書,心裡不由得把洛凡書和傳言結合起來。洛凡書腰上的星嵐令他認得,身份令牌上雜役弟子的紋飾他也認得,照理來說有星嵐令的雜役弟子他基本都認識,包括一個和洛凡書差不多同時入門的易離痕,他也知曉。唯獨這個傢伙他毫無印象。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這枚星嵐令是直接從高層派發下來的,並沒有通過中間的一些流程。想到這裡,蘇風對於洛凡書的背景更是好奇了,他不相信一個剛入門的白丁可以這麼快拿到星嵐令。這無關運氣,而是單純的門路,星嵐山上沒有星嵐令卻有天賦的弟子多了去了,想拿到星嵐令天賦與門路缺一不可。
重新站起來的洛凡書沒有走多遠,並不是他的玄氣或者體力耗盡了,而是他越走驅散瘴氣就越是費力,驅散瘴氣的難度逐漸上漲,終於是在這一階達到了臨界點,洛凡書的玄氣已經無法再驅散瘴氣了。
洛凡書回頭看去,代表一千五百階的階梯就在身後不遠,粗略的數了一下,他現在越過了那一階三十多階左右。
“走不動了?”蘇風見洛凡書停下來,隨口問道。
洛凡書點了點頭:“玄氣驅散不了那股黑氣了,這裡應該就是我的極限所在了。”
“那叫瘴氣,登天路獨有的東西。”蘇風糾正了一下。
洛凡書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遍往下踏了一級階梯,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經脈中的瘴氣也一同消失。而後一股風將他托起,送上了山。
“這應該是我最從容的一次結束考覈吧?”洛凡書問着自己,前兩次被這股風送到山門前時,要不狼狽不堪,要不就幹錯躺在了山門前久久積攢不出站起來的力氣。這一次洛凡書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氣息平穩,確實是最從容的一次。
一千五百三十三階。
洛凡書的身後,一列大字顯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