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出乎蔣昕的意料,以至於一時之間竟然無處躲閃,那瓷片離着蔣昕的臉頰只剩一寸的距離,正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青偌撞開了阮嬪,那瓷片也就險險的從蔣昕臉頰邊擦過,蔣昕甚至能感覺到,那瓷片散發出的陣陣涼意。
在蔣昕驚詫的神色之下,那阮嬪惡狠狠地言道“又是你這個狐媚子,勾引皇上,看本宮今日非得殺了你!”
蔣昕連忙躲閃,青偌這一回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去扯那阮嬪的衣裳,不讓她往前,而這阮嬪的力氣竟驚人的大,一甩手便甩開了青偌。
眼看着阮嬪離蔣昕愈發的近了,蔣昕心中一緊,看到了身旁的椅子,連忙抓起來就向着阮嬪扔去,那阮嬪被扔個正着,一時之間頭疼不已,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蔣昕抓住這時機,又撿起那椅子,狠狠地砸向阮嬪的額頭。
這一下用盡了蔣昕的力氣,阮嬪也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阮嬪的額頭被蔣昕砸的血流不已,在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顯得分外詭異驚悚。
蔣昕這才舒了一口氣,走到阮嬪的面前,輕輕探了探她的鼻息,卻是連一絲的氣息進出都沒有了。
蔣昕收回因爲劫後餘生而有些顫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對青偌言道“咱們走吧,她死了,想必過幾日再來,她的屍體就會被發現了,不過誰也不會在意的,頂多就是拉去亂葬崗了。”
青偌看着那安靜下來的阮嬪,聽着蔣昕的話,也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後怕的言道“冷宮之中果然有瘋子,瘋癲起來當真是嚇人,方纔小姐可是險了,差那麼一點點,便要劃傷了。”
蔣昕從阮嬪的屍體上跨了過去,看着青偌言道“左右你與弦倚如今呆在冷宮也是無事可做,不若明日咱們三人一起來這清掃清掃,想來日後也會有些用處。”
原本冷宮就是無人修葺的,能住的地方
原本就少得可憐,如今死了一個,正好空出來一個有用處。
青偌沒有過問蔣昕的意圖,只是溫順的應了下來。
而這一夜,弦倚處理好了屍體,青偌大致的看了看那阮嬪屋子裡的東西,清理了那些蜘蛛網,而蔣昕則在盤算着……
而宮外的柏清月,無一時不在擔心着蔣昕,準備了些首飾金銀讓璃孀從破舊的牆根悄悄帶給了蔣昕,希望能好過些吧。
而這日正候着璃孀,卻又迎來了一位稀客。
幫傾芸傳信的李公公!
李公公見屋內只有柏清月與碧巖,也並未有多禮,反倒是一臉鄭重的言道“傾芸娘娘有信要給主子。”
柏清月的神色因爲此話也變得沉重起來,言道“是什麼事情?”
李公公從袖中掏出一個雪白的信封,交給了柏清月。
柏清月撕開那封口,拿出信紙,一行一行的看了起來,看到後頭,卻是越來越驚詫,越來越震撼。
柏清月頗爲驚詫的看向了李公公,李公公則是輕嘆一聲,言道“如今蔣昕入了冷宮,再也無力助傾芸娘娘,娘娘言下之意,則是希望主子莫要再淌這趟渾水,沒了蔣昕的庇護,依照主子的恩寵與性子,怕是難以生存。”
柏清月攥着那信紙的手漸漸收緊,言道“那姐姐怎麼辦?”
李公公輕嘆一聲,似乎有些惆悵的言道“娘娘是想就此作罷,娘娘說能拉回一條命已經非常不錯了,她可不該再不滿足了。”
柏清月垂下了頭,言道“這可怎麼行,那姐姐所受的苦都是白受了?”
李公公卻只是沉默了下來,並未有再言語。
柏清月擡起頭來,言道“本嬪不肯,姐姐所受的苦絕對不能白受了。”
“娘娘說如今如果主子出了事,那蔣昕在冷宮之中就真的難以存活了,後宮衆人除了主子
無一不想蔣昕殞命,若真的沒有照應,那些宮人聽了那些嬪妃的指使不去送飯,那蔣昕便只有死路一條,主子還得想明白,娘娘除了主子,唯一的親人便是蔣昕了。”
柏清月有些錯愕,問道“這又是如何說起?姐姐是鎮國大將軍府上的,而未卿是貪官蔣玄的女兒,怎麼會是姐姐唯一的親人了。”
李公公輕嘆一聲,看着柏清月言道“看來如今也只能告訴主子您了,其實傾芸娘娘根本不是您的親生姐姐,是將軍的養女,而蔣昕也並不是蔣玄的親生女兒,蔣玄乃爲她的姨夫,而娘娘與蔣昕,實則卻是已亡國的北狄公主,不過蔣玄的二夫人乃是北狄皇后的妹妹,是蔣昕與娘娘的親姨娘。”
柏清月聽着此話,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半晌,才幹澀着嗓子言道“可是姐姐的孩子怎麼辦?他才三歲啊,難道真的一輩子活在將軍府上嗎?”
李公公輕輕搖搖頭,也很是無奈的言道“可是如今真的無能爲力了。”
柏清月閉上了眼睛,言道“本嬪知道了,不會插手的,碧巖,送公公出去吧。”
李公公也沒有說什麼,碧巖便送了他出去,柏清月這才睜開眼睛,緊蹙眉頭,喃喃道“姐姐所受之苦不能白受,未卿也不能就此連累,我到底該怎麼辦……”
柏清月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咬咬牙,便去了書房,坐在了書房的椅上,拿起旁的一支狼毫,又拿出一張信紙,沾了些許墨,便在那信紙上寫下一個個的簪花小楷。
這封信,自然讓璃孀送到了蔣昕的手裡。
蔣昕正將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放在了正點燃了的蠟燭之上,頓時火苗躥了上來,終將那張信紙化爲了灰燼。
青偌沒有作聲,反倒看向了弦倚,只見弦倚看着蔣昕有些不太平靜的側臉問道“小姐,是墨淑嬪出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