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煙這時候扭曲的面容才稍稍平復了些許,但是一見到弦倚那淡淡的神情,心中怒火再次燃起,正欲出手,才發現自己此時雙臂已經疼痛到近乎麻木,根本使不上力,眼底的悲憤之意更增。
“若是原先便不生這些邪心思,我想你也不會受這罪。”
蔣昕依舊是淡淡的看着紀蘭煙,眼中無一絲波瀾與憐憫,出口言道。
這本就是紀蘭煙活該了,若是她守信盡數說出來,如今也不會被廢雙臂。
弦倚這時候也是重新退到了蔣昕的身邊,轉過身去看着紀蘭煙,嘴角含着一絲笑意言道“如今最好也是說了爲好,你該知道,如今只有這樣纔是唯一的出路,如今你該知道,自己的勝算有多少,是嗎?紀婕妤娘娘。”
紀蘭煙咬咬牙,手臂上的疼痛還沒有散去半分,反倒還有不減反增的趨勢,漸漸攥緊了拳,卻又實在想不到什麼生路了。如今若是蔣昕想要殺她,根本就是輕而易舉,此時也再無後路了,正如她方纔所想一般,在這裡殺了人,根本無人察覺。
蔣昕這時候也是淡淡的一笑,直直的看向了紀蘭煙眼底,目光猶如一道鍼芒一般刺進了她的眼,彷彿要看透她。
蔣昕嘴角輕勾,又向着紀蘭煙走近幾分,緩緩地言道“你可是想好了,我想你不會放着生路不走,依舊犯渾呢,如今你該知道,太后和那位都想要殺了你。”
這模樣,讓紀蘭煙不禁心中一顫,如今蔣昕雖然是庶人,可半分尊貴不減,甚至咄咄逼人,不怒自威之勢更甚從前。而且蔣昕說的是事實,太后和宜琰想要做什麼,她還是清楚的。
紀蘭煙絕望的閉上了眼。
見到她再睜開眼之時,蔣昕勾脣一笑,她知道紀蘭煙不會放棄任何生的機會的。
確實如此,紀蘭煙睜開眼後,眼底裡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直至恢復原來的平靜。
這時她纔看向了蔣昕,難得平靜下來言道“如今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之後我便將我所知全部告知於你。”
蔣昕輕輕點點頭,不過眼底並未因此少一分提防,多一份信任,目光只是柔和了幾分後言道“這得看你問的什麼問題。”
紀蘭煙看着蔣昕,輕抿雙脣,躊躇了一會兒才慢慢問道“我只想知道,爲什麼你被打入冷宮,還失了孩子,竟然還可以冷靜下來,對冷宮之外的事情進行算計籌謀,只要是一個女人,應該不可能會如此捨得下吧。”
紀蘭煙仔細的看着蔣昕,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神情變化。
蔣昕聽見紀蘭煙的話,久久沒有漣漪的眼底再次泛起波瀾,原本柔和下來的目光又變得如同鍼芒一般銳利,死死的盯着紀蘭煙,冷聲言道“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沒有任何的好奇。”
紀蘭煙看蔣昕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也沒有絲毫的驚詫或者驚異,只是言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多說。”
她確實不會對這種事情好奇,但是她只想要知道,蔣昕對這件事情是什麼看法,若只是不予理會,依舊淡漠,那麼蔣昕很可能總有一天會不甘於冷宮的生活,想要出去,但是看着她反應如此之大,想必留下的陰影不小。
而且,連自己都能相信蔣昕不可能會與上官青戈有私情,宜琰卻是不信,既然如此的話,蔣昕就未必會願意出這冷宮,至少,她是不可能原諒宜琰的。
那個孩子,肯定沒有保住呢,否則蔣昕如今也不會就只有弦倚青偌在身邊了,更不會像從方纔進來起,眼底就如一片死水一般平靜。
蔣昕看着這佈滿塵灰,不禁微微蹙了蹙眉,清了清嗓子後,又看向了紀蘭煙言道“說罷。”
紀蘭煙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微微側目,言道“我自小便
是太后有預謀的培養的,自打五歲起,便有人在府中教習我女紅,舞蹈,戲曲,武功,她似乎在我小時,便已經有了預謀要將我來日送進宮中。
原本我只以爲,她是想要將我送進宮中,讓皇后之位在紀家罷了,爲此我曾也有過疑問,曾經試探着問過爲何不讓姐姐進宮,她是嫡女,應當更加身份尊貴纔是。太后當時卻只是說姐姐體質便弱,習不得武,擔心她在宮中會無法生存,而且姐姐心繫越親王是從小便是的,所以準備將姐姐許給越親王。
當時被利慾薰了心,只看着那皇后之位了,卻沒有想太多,如今想來,她怕不是這樣想的,太后根本不會在意姐姐到底心繫與誰,更加不會在意姐姐到底適不適合習武,並非一介弱女子便就不能生存的。”
蔣昕聽了她的一番話,眉頭輕蹙,言道“你說從小便是習武?”
紀蘭煙目光又落到了蔣昕的身上,輕輕點頭,言道“是,從小便是。”
蔣昕的眸子微微一縮,心中不禁腹誹道:太后果真精妙算計,竟然從那時起便已有了算計,只怕在事情發生之前,她便會預料到一切,提前做好所有的準備,無論事態如何,都可以掌控在自己手裡。
“你似乎找的重點與常人不同呢。”紀蘭煙看着蔣昕,頗有興致的言道。
蔣昕又是一挑眉,目光重新落在了紀蘭煙的臉上,審視着問道“你意指爲何?”
紀蘭煙輕輕一笑,看着蔣昕言道“旁人總會驚奇於太后爲何會是如此這樣模樣,我想即使你明白太后的真正模樣,也絕對不會將重點放在了我是從小被培養習武的吧,我認爲你應該會驚奇於太后到底想要做什麼,因爲她並非只是希望皇后之位落在紀家。”
蔣昕看着紀蘭煙,微微眯起了眼,言道“我認爲你亦知道太后到底想要做什麼呢,不過晚些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