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和抱琴她們萬萬沒想到自己一行人出城來崇玄觀小住居然也會引來旁人的窺覷。
以往郭沁筠也來住過,但是都是先打招呼,一塊兒來也好,各自分頭來也好,都和和氣氣,互不影響,哪裡會想到還有人來聽牆角。
當然和馮紫英歡好的時候元春也知道馮紫英是帶得有一大幫護衛的,外人想要靠近這個小院不可能,安全保密都無虞。
而現在馮紫英已經走了,只剩下自己和抱琴已經承恩三人,以現在的情形,似乎怎麼也不可能有人會來關注自己纔對。
抱琴一邊小心翼翼地替元春擦拭着身子,一邊擔心。
元春宛如羊脂玉一般的身子有一些淤紅和痕跡,「戰況」驚人,躺在牀上,微微蜷縮着修長渾圓的雙腿,小腹平坦,玉臍如渦,再往下看就幽深一片,挺翹飽滿的臀瓣因爲側着身子,圓弧形的曲線格外勾人,連替元春擦拭的抱琴都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娘娘的身體太好看了,難怪大爺愛不釋手,不忍離去。」
元春有些忸怩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她還是不太習慣自己這個貼身丫鬟都用這種話語來恭惟自己,不過從內心來說,她卻是喜悅的。
「再說留戀,可他有一大家子人,還有朝務大事要辦,明日一大早就要上朝,也沒法留下來。」元春哀嘆了一聲,「這種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我現在是越來越痛恨和懼怕宮裡這種生活了,真盼着他能早些把我們給拯救出去,便是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娘娘也莫要着急,以奴婢看,大爺是花了心思的,我聽聞那門上守軍旗手衛,便是西北過來的,娘娘應該知道西北那邊是馮家勢力最大的,不說大爺在陝西去當了一年多巡撫,馮老爺也在那邊當過總兵和總督,聽說那邊人都只知道馮大爺,不知道有朝廷,」
抱琴的話把元春嚇了一跳,趕緊坐起身來,用手掩住胸前碩大肉丘,忙着問道:「你這話是哪裡聽來的,如此大逆不道,豈不是再替馮家招禍?」
抱琴見元春坐了起來,趕緊替元春披上衣衫,一邊道:「那旗手衛守宮禁的士卒都是陝西兵,他們就說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家鄉的山溝溝,沒想到能來京師城開眼見世面,都是託馮大爺的洪福,也從未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飲食,這一輩子便是立即死了都值了,都說這條命就賣給馮大爺了,」
元春披衣坐好,有些擔心:「這話你從哪裡聽來的?是宮裡人這麼傳的麼?」
抱琴搖搖頭,「是承恩和我說的他和宮門上那些人兵還算熟,有時候就去套套近乎,聽來這些話,大概就是這意思。」
替元春擦拭清洗完畢,抱琴又替元春穿上肚兜,繫好肚兜帶子,這才幫元春穿小衣,元春皺起眉頭:「叫承恩可不能亂傳,這話太嚇人,外人聽了保不準就會替馮家招來天大的麻煩。」
「承恩的性子娘娘知道,他是不會在外邊兒說這些的,也就是和奴婢說說而已。」抱琴寬解元春。
她知道現在娘娘的心思都放在了馮大爺身上,包括自己其實也一樣,都盼着能早些跳出這座如監獄一樣的宮城,恢復自由之身,只是不知道馮紫英會用什麼方式來實現這一切。
「娘娘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先前也累了,大爺也是,不管不顧地折騰,也不怕娘娘能不能經受得起。」見元春靠在靠枕上軟軟地躺着,臉上卻是溢光流彩,紅暈惑人,目光裡還殘留着幾分回味的模樣,抱琴忍不住多嘴提醒一句:「娘娘也是,安全日子都馬上要過了,萬一…………」
元春一驚,先前的確不管不顧的,這會子有些着忙,算了算日子,好像還不是,心裡稍微踏實一些,「死丫頭,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若是真的有了,我就只有去死了。」
「那娘娘還不注意一點兒?大爺也是,只顧着自己快活,也不管娘娘的麻煩。」抱琴氣哼哼地道。
「那日後我不安全的時候就你來,…………」元春吃吃笑道。
抱琴大羞,咬着嘴脣恨恨地道:「奴婢替娘娘考慮,怎麼娘娘卻打趣起奴婢來了?」
「喲,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若是出去了,你還能去別家不成?不說我捨不得你,便是紫英也斷不能讓你離開的。」元春倒是一派坦然,「總歸你也是要被他收房的,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麼打緊?無外乎就是先苦後甜,你忍着點兒也就是了,到後來只怕你還要捨不得起身了,…………」
「娘娘!」抱琴大羞,只能恨恨地捶打元春大腿。
主僕二人又是一陣嬉笑打鬧,在牀第間也是鶯啼燕舞,一派歡樂氣象。
鄭芷影和吳孤俠二人是從崇玄觀後院翻進賈元春住的小院的。
小院是二重承恩在外院,而元春和抱琴則是在內院。
而其他陪着元春出宮來的內侍們則都住在崇玄觀中其他院落裡,不過就是過場,幫着張羅一下罷了。
小院圍牆並不高,不過一丈不到,對於習練多年武技的鄭吳二女來說都不算什麼,靠牆一貼,纖指嵌入牆體中輕輕向下一按,藉着臂力足尖在牆體上一蹬,便能輕巧翻上牆頭。
元春她們並沒有防範,也沒有想過這等時候還會有人潛入進來,何況一丈高的圍牆也足以將尋常蟊賊擋在外邊了,而且這裡是道觀,尋常賊人也不會來這裡尋財。
所以鄭芷影和吳孤俠二人很容易就翻過了小院圍牆,鑽入了內院裡。
內院的屋子也相對簡單就是正房作爲臥房,南北窗相對,中間隔着木牆和門簾,倒也有些富貴人家內外間的意思。
本身也就是爲這些有錢有勢來敬香祈福的富貴人準備的,所以在佈局上也都大體一致,對元春她們來說也正好,外間作爲抱琴的值夜房,裡間就成了元春的臥房。
聽得屋裡有話語聲,二女便躡手躡腳的貼牆低身靠近,從後門窗櫺破紙偷窺。
但看一眼便知道這元春是才和男人歡好過,那仰躺在牀第間,宛如玉屏的粉臂美腿,浮凸畢現的胸房溝壑,殷紅兩點動人心,芳草萋萋入眼濃,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等候着丫鬟擦拭身體,平素端莊無比的賢德妃竟然有如此放浪的一面,只看得二女心驚肉跳。
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二女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和刺激。
這元春竟然大膽若斯,居然和外臣私通,而且還假借這崇玄觀來幽會,也不知道這種勾當有多久了?
也不怕萬一懷孕,就算是宮中有落胎之藥,但那也一樣容易被人覺察,那就是抄家滅族之禍。
不過私通的是馮紫英那又另說。
這一位現在是紅得發紫的兵部侍郎,而且執掌宮禁的上三親軍此番調整皆由其來安排,看看現在旗手衛、四衛營和勇士營如此大規模的調換就能明白,這上三親軍是要牢牢掌握在兵部,也就是他手裡了,難怪元春敢如此大膽,這是有恃無恐啊。
二女都不敢作聲,只是靜靜地躲在窗後聽那元春和抱琴對話。
先前那替馮家招禍之言固然讓她們駭然,但後來諸般虎狼之詞更是讓二女臉紅耳熱,不敢擡頭,再後來主僕二人的調笑之語也讓兩女心中感喟,看那元春滿臉慵懶滿足之色,也不知道那男女性事竟是如此之勾人心魄?
二女不敢在窗下呆太久,何況她們已經探知這元春是真的和馮紫英有了私情,只是不知道獲悉這樣一個情況究竟能有什麼用,此時她們也無心考慮太多,只得先溜出去再說。
鄭吳二女也是在宮中報備之後方纔出的宮,
眼下天色已晚,二女便匆匆回到馬車旁,招來一道出宮的侍女和內侍,這才起駕回宮。
「真沒想到元春竟然如此,只是孤俠,你聽明白沒有,那元春竟然說馮紫英會把她救出宮去,這怎麼可能?」
鄭芷影當然清楚一旦義忠親王入繼大統,她們這些人命運結局會是什麼,要尋機會溜出宮來不是做不到,但是卻不可能長久,而且她們都是有家族的人,一旦被人拿住把柄,那就是毀家滅族的大禍,對她們來說,這邊是最大的枷鎖。
可元春竟然相信馮紫英能把她安穩地救出宮去,這如何能做到?難道馮紫英能讓宗人府和宮內放人出去?可現在元春不是原來的女史,那的確可以疏通關係釋放出宮,現在她是貴妃,事關天家顏面,從未讓有過後妃釋放出宮這一說法。
馮紫英不可能不明白這個規矩。
「哼,只怕是馮紫英貪圖元春身子,纔會這般欺哄元春,只可憐元春竟然會相信這樣一個登徒子,白白被騙了身子,這個馮紫英,簡直是齷齪至極,罪無可赦!」吳孤俠咬牙切齒地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戳穿這個僞君子的面目。」
「切莫如此,你要這麼做,不是讓元春只有去死了?」鄭芷影搖搖頭,陷入沉思,「而且我感覺馮紫英也不像那種人,他雖然風流但卻信譽極好,這裡邊怕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