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鄉侯府邸,夜幕低垂之時,燈火輝煌,猶如白晝,府外車水馬龍,各式馬車、駿馬齊聚,車轅相接,馬嘶人語,交織成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府邸大門洞開,迎賓的僕人身着華麗服飾,面帶微笑,對每一位前來的賓客躬身行禮,引領他們步入這奢華的宴會之中。
步入府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燈火闌珊,紅燭高照,將整個庭院照得溫暖而迷離。
沿着青石鋪就的小徑,兩旁是精心修剪的花木,花香與酒香交織,令人心曠神怡。
賓客們或三五成羣,談笑風生;或獨自漫步,欣賞着這難得的夜景。
他們的服飾各異,色彩斑斕,有的身着錦袍,頭戴玉冠,盡顯尊貴;有的則穿着儒衫,手持摺扇,透露出文人雅士的風骨。
宴席設於府邸中央的大堂之內,堂內佈置得極爲考究,四壁掛着名家字畫,中央擺放着一張張雕花食塌,塌上鋪着柔軟的絲綢墊子,讓人坐上去便覺舒適無比。
綠衣侍女們身着輕紗長裙,腰間束以細帶,身姿曼妙,她們手持托盤,穿梭於賓客之間,托盤上盛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與美酒,彷彿不要錢一般,源源不斷地送到賓客面前。
美食琳琅滿目,香氣撲鼻。
有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鴨,外皮泛着油光,內裡肉質鮮嫩;有蒸得恰到好處的魚羹,湯汁濃郁,魚肉細膩;還有各式糕點,如桂花糕、棗泥酥,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美酒更是種類繁多,有來自西域的葡萄酒,色澤豔麗,口感醇厚;有江南的米酒,清甜爽口,回味悠長。
賓客們或舉杯對飲,或細品佳餚,臉上洋溢着滿足與愉悅。
絲竹聲起,大堂一角,一羣美姬優伶身着綵衣,頭戴珠翠,隨着樂聲翩翩起舞。
她們的動作輕盈柔美,如同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
樂聲中,既有激昂的鼓點,又有悠揚的琴聲,兩者相得益彰,使得整個宴會的氣氛更加熱烈。
主位之上,都鄉侯劉琰身着華貴的錦袍,臉上已經泛起了醉紅。
他手上端着一杯美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樂舞美人,眼神中透露出貪婪與慾望。
隨着樂舞的深入,劉琰的呼吸漸漸急促,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猛地站起身,將那位正舞動着的美人攬入懷中,不顧衆人的目光,直接帶着她進入了內堂。
內堂之中,早已準備好了焚香沐浴的一切。
劉琰與美人一同沐浴在溫熱的香湯中,水汽蒸騰,香氣四溢。
他們彼此依偎,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時光。沐浴完畢,劉琰又取出五石散,與美人一同服食。
五石散入體,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讓他們感到無比的舒暢與興奮。
隨後,劉琰與美人只隔了一個精緻的屏風,便開始了他們的縱情聲色。
外面的賓客們,聽到這聲音,一個個都受不了。
整個宴會,瞬間變成了一片酒池肉林。
賓客們或站或坐,或躺或臥,與身邊的女子享受着這難得的放縱時光。
他們的臉上,或露出滿足的微笑,或顯露出貪婪的神色,忘卻了世間的煩惱。
在這場宴會中,有的人是爲了攀附權貴,有的人是爲了尋求刺激,有的人則是爲了逃避現實。
他們各自懷着不同的目的,卻都在這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快樂。
然而,這快樂卻是短暫的,如同泡沫一般,一旦破滅,便只剩下空虛與寂寞。
隨着時間的推移,宴會漸漸進入了尾聲。賓客們或疲憊不堪,或意猶未盡,紛紛起身告辭。
劉琰也帶着滿足的微笑,送走了最後一位賓客。
當夜,都鄉侯府邸再次恢復了平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那燈火闌珊、酒香四溢、淫靡非常的夜晚,卻如同一個夢魘一般,纏繞在每一個參與者的心頭,讓他們無法忘懷,也無法逃脫。
酒色皆已享盡,劉琰慵懶地披上一件由蜀地織造的上等錦衣,那錦衣光滑如絲,色彩斑斕,映着他略顯鬆弛卻依舊白皙的肌膚。
他敞開着衣衿,露出胸膛上稀疏的汗毛,隨意地躺在那張鋪着柔軟織物的牀榻之上,大口喘息着,彷彿剛從一場激烈的歡愉中抽身而出。
他的臉龐因酒色與興奮而潮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虛弱。
年齡的增長,加之五石散藥效的逐漸消散,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與無力,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一般。
正當他沉浸在這份複雜的情緒中時,一名身着黑衣的管事悄然走進房間,他的步伐穩健,神態恭敬,對着牀榻上的劉琰行了一個標準的禮數。
管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室內的寂靜:“老爺,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大動作,大將軍張飛都已經出山了。”
一聽到“張飛”這個名字,劉琰的眼神猛地一凝,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般。
他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大將軍出山作甚事情?”
劉琰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與好奇,顯然對這位昔日戰友的動向十分關心。
黑衣管事微微欠身,回答道:“大將軍此次出山,是爲了編寫《氏族志》。”
聞言,劉琰的眼睛瞬間大亮,彷彿被點燃了一團火焰。
他大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得意與期待:“哈哈,這個《氏族志》,便是要將權力從那些養不熟的世家手上搶回到我們老兄弟手上!天下都是劉家的,劉姓自然是天下第一姓!”
而他劉琰若是可以成爲劉家的一個分支,豈不是也能分潤到權力?
他的笑聲在房間內迴盪,透露出他對這份權力的渴望與自信。
劉琰的思緒開始飛速運轉,他深知編寫《氏族志》對於鞏固劉家江山的重要性。
這份志書不僅是對天下姓氏的一次重新排序,更是一次對權力格局的深刻調整。
如果能夠藉此機會將更多的權力掌握在自己和兄弟們的手中,那麼他們劉家的地位將更加穩固,無人能夠撼動。
想到這裡,劉琰的眼神變得堅定而決絕。
他對着黑衣管事吩咐道:“多花點錢,買通那些編寫《氏族志》的人。我劉琰也是劉,也得給我一些好處。”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衣管事聞言,當即領命,但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管事臉上的眉頭緊緊皺起。
買通編寫《氏族志》的那些人,所需的金銀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都鄉侯府如今卻因連日的宴飲與奢靡,府庫中的資財已顯捉襟見肘。
黑衣管事站在劉琰面前,神色尷尬,雙手不自覺地搓揉着衣角,彷彿這樣能減輕他心中的不安。
“君侯,府中資財頗爲不足,連日來的宴飲,消耗巨大,恐怕已沒有足夠的錢財去收買那些人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無奈。
劉琰聞言,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彷彿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便再做幾次買賣便是了。”
他的話語輕鬆隨意,彷彿錢財對他來說只是唾手可得之物。
然而,黑衣管事卻苦着臉,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朝廷盤查得嚴,商品走私到魏國比之以前,要花費的錢財多了不少,且魏國那邊,也不願意出那麼高的價格了。”
劉琰的眉頭漸漸皺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爲何不願意出高價?”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質問。
黑衣管事偷看了劉琰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以前這個走私生意只有我們家做,利潤豐厚,自然可以要高價。但是現在,多了好幾家競爭對手,價格自然就低了。”
“哼!”劉琰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其他幾家,大多做做常規生意,賣些酒水瓷器,如何能與我們相比?我可以給他們科學院的火藥、精鐵武器甲冑,這難道沒有高價?”
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自信與傲慢,彷彿這些珍稀的物資就是他手中的王牌。
黑衣管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些自然是高價,但要從科學院中拿出這些東西,談何容易?科學院的規矩嚴明,不是我們能隨意打聽的。”
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無奈與擔憂,顯然對這件事並不抱太大希望。
然而,劉琰卻輕笑一聲,彷彿對這一切早有安排。
“無妨,我日日宴請衆人,豈能沒有關係?養了八百門客,就是要在這個時候用上的。你去與魏國那邊溝通,貨物方面,交給我便是了。”
黑衣管事聞言,心中雖然仍有疑慮,但見劉琰如此自信,也只好領命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劉琰開始頻繁地宴請各方賓客,無論是朝廷重臣還是江湖豪傑,都紛紛被他邀請至府中。
宴席上,他談笑風生,舉杯邀月。
而那些賓客們,在享受了美酒佳餚之後,也紛紛對劉琰表示支持,願意爲他效勞。
與此同時,黑衣管事也開始與魏國那邊進行秘密的溝通。
他利用劉琰提供的資源,與魏國的商人進行了多次交涉,終於達成了協議。
魏國商人願意以高價購買劉琰手中的火藥和精鐵武器甲冑,而劉琰也順利地拿到了所需金銀的許諾。
然而,這一切並非一帆風順。
在走私的過程中,他們遭遇了朝廷的嚴密盤查和競爭對手的暗中阻撓。
但劉琰憑藉着那些忠誠的門客們的幫助,終於成功地將貨物運到了魏國,並換來了鉅額的金銀。
當黑衣管事將那些沉甸甸的金銀交給劉琰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些金銀不僅意味着他們成功地買通了編寫《氏族志》的人,更意味着他們在朝廷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長安皇城,巍峨壯麗,紫禁城深,宣室殿內更是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殿內,周徹身着華美的宮裝,緩步上前,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穩而莊重。
生育之後,她的身子似乎更加長開了,豐腴之中透着一股成熟的韻味,舉手投足間盡顯少婦的風範。
她走到劉禪面前,微微欠身,聲音柔和而堅定:“陛下,都鄉侯已經將火藥、武器甲冑送到魏國了。”
說完,她擡頭望向劉禪,眼神中既有堅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劉禪坐在龍椅上,聞言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怒色,反而顯得異常平靜。
都鄉侯劉琰此舉雖然大膽妄爲,但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畢竟,間軍司早已將劉琰的一舉一動都監視得密不透風。
他之前走私貨物,一行一目,都被間軍司記錄得清清楚楚。
此番從科學院拿出軍事違禁品,用以走私,都是在劉禪眼皮底下做的。
魏國中與之交易的,也並非是魏國的人,而是魏國中間軍司的人,劉琰相當於是幫忙轉運物資罷了。
不過,其罪行卻是實打實的。
劉琰是元從老臣,雖然沒有能力,但地位擺在那裡。
加之如今天下未定,需要用到這些武夫的地方還有很多。
劉禪本不想對他動手,但功勳之中,歪風邪氣若是不加控制,恐怕以後更加難制。
他必須藉此機會,震懾羣臣,鞏固自己的皇權。
於是,他緩緩開口:“間軍司派人將劉琰擒入詔獄,三司會審,三日內定罪。”
周徹聞言,心中一緊,但隨即化爲溫柔的笑意。
她當即領命,聲音清脆而堅定:“臣妾遵旨。”
說完,她轉身欲去,卻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劉禪,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終,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劉禪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劉禪看着周徹的背影,心中也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慨。
周徹不僅是他的女人,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她聰明、機智、果斷,而且對他忠心耿耿。
將間軍司的權柄交給她,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當然,這也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培養忠心的爪牙,似乎也是要提上日程的事情了。
周徹離開宣室殿後,讓間軍司立即召集了衆多得力干將。
前去擒拿劉琰。
夜色漸濃,間軍司的精英們如同幽靈般穿梭在長安城的街巷之中,他們的目標直指都鄉侯府。劉琰,這位曾經權傾一時的老臣,此刻正沉浸在夢鄉之中,渾然不知危險已悄然而至。
間軍司的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劉琰的臥室,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準確,沒有驚動任何人。劉琰在睡夢中被突然驚醒,只見一羣身着黑衣、面帶冷峻的人正站在他的牀前,手中明晃晃的刀劍閃爍着寒光。
他愕然之餘,還想開口詢問,卻已被間軍司的人迅速制住。他們動作麻利地將劉琰從牀上拖起,不容分說地給他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劉琰掙扎着,卻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這羣神秘的人帶走。
夜色中,一行人馬迅速穿過長安城的街道,直奔詔獄而去。
劉琰被押在中間,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被突然逮捕,更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樣的命運。
詔獄內,燈火通明,氣氛森嚴。
劉琰被押入一間陰暗的牢房,鐵門轟然關閉,將他與外界隔絕。
他環顧四周,只見牆壁堅固,鐵窗緊閉,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恐懼。
他原本以爲,憑藉自己的功勳和地位,即使走私貨物被發現,也能輕易擺平。
然而,他錯了。
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人脈,有人給他求情,以期陛下放他一條生路。
我爲大漢流過血!
我爲大漢立過功!
我要見陛下!
我要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