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隔離起來,太后必然起疑心,到時候,就連伺候的人,估計也不好安排。
可要是不隔離,宮裡還有孩子們呢。
考慮了良久,齊弘燁還是決定,既不公開,也不隱瞞。
所以,前一日,衆人都只知道,太后暈倒了,怕是得了什麼病,可第二日,卻是直接由齊弘燁放話。
‘太后身子抱恙,太醫說了需要靜養,不適合見任何人,以後,若是無事,就不要去壽祥宮打擾太后娘娘靜養’
此話一出,後宮紛紛疑惑。
“按照規矩,太后娘娘病了,不是應該皇后娘娘領着我們去侍疾嗎?怎麼皇上突然說……”
“難不成,太后娘娘真的病重?昨兒個好好的,怎麼暈倒了,皇后娘娘眼圈兒都紅了”,
“可我們明明看見,太后她老人家昨兒個還好好兒地啊!”
“那可就不知道了,不侍疾就不侍疾,難不成咱們放着好好兒地日子不過,非要去趕着伺候誰不成”
“就是……”
董如怡乍一聽到皇上的旨意,心裡也有些納悶兒。
“昨兒個不是還讓好好照顧太后的,怎麼今日,就看也不讓看了,老人家身子不舒服,難道不用侍疾嗎?”,董如怡小聲咕噥道。
不過,不去正好,家裡幾個孩子,也染不得病氣。
“娘娘,壽祥宮裡擡出去好幾個死了的宮人,聽說死的很慘!像是毒死的”,初柳進來,一臉凝重地索道。
“毒死的?不對啊,太后信佛,眼裡最容不得這樣的事,怎麼可能”,董如怡疑惑地道。
“奴婢還打聽道,朔親王府這兩日也亂成了一鍋粥,王妃的母親病了,昨夜王妃已經連夜趕了回去,府裡沒有主母,江氏最大,不過,聽說也是又哭又鬧的,像是……發生了什麼避之不及的大事”,初柳也是一臉不解地說道。
主僕二人正說着,泰嬤嬤卻是抱了琛兒進來了,見主僕二人正商量事情的模樣,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
“娘娘可是知道了什麼?”,泰嬤嬤走過來,皺着眉,一臉凝重地說道。
“知道了什麼?”,董如怡更疑惑了。
見自家主子這模樣,泰嬤嬤已經確定,事情可能還沒傳揚開來,當下,轉身進了暖閣,將睡着了的琛兒安置在小牀上。
細細掖好被子,這纔出來。
“主子,您也快想想法子吧,太后娘娘得的,八成是瘟疫”,泰嬤嬤一臉正色道,臉色還帶了些許蒼白。
“大人就不說了,關鍵還有孩子……”,泰嬤嬤一臉擔憂恐懼地說道。
“瘟疫!”,董如怡聽完,臉色大變,登時就站了起來。
“怎麼會!”,董如怡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朔親王府裡頭的下人得的也是瘟疫,所以王妃才這麼急着回了孃家,江側妃也這麼鬧騰,王府和太后的壽祥宮一向來往慎密,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骨漸弱,這樣一來,染上瘟疫,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估計太后還不知道”,泰嬤嬤一臉苦笑。
董如怡直接愣在了那裡,不是說,只有城北纔有瘟疫嗎?不是說已經隔離的嗎?不是說……
“娘娘,老奴的命,就是皇上的,老奴不怕死,可是娘娘,這三個小主子,可是萬萬不能有絲毫差錯,奴婢願意爲娘娘做任何事……”,泰嬤嬤忽然跪下,表決心。
董如怡直接蒙圈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泰嬤嬤,既然皇上吩咐了,太后需要靜養,你我又不能過去打擾,什麼死不死的……”,董如怡此刻覺得,額頭和太陽穴都在劇烈跳動,一臉的震驚和無奈。
過了很久,董如怡纔回過神來,不管如何,自己的孩子,不能出事。
想到這裡當即就召集了所有下人,吩咐了下去。
“從今日開始,長樂宮的人,無事不得踏出長樂宮一步,就算是出去,也得必須經過本宮親口同意!”,董如怡臉色一冷,淡淡吩咐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
“準備足量的石灰,燒酒,水……艾草等這些避毒之物,每日裡將宮裡裡裡外外都薰一薰!”
“是娘娘,奴婢/奴才遵命!”,底下人都恭恭敬敬地說道。
董如怡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喚來初柳。
“你悄悄去容姐姐喝德妃那裡看看,若是還不知道,就偷偷告訴她們,爲了孩子,半點兒馬虎不得,讓她們早早做準備”,董如怡淡淡說道。
說完,自己先是去浴室,好好地洗了洗澡,又用燒酒,將自己身上去了去毒。
不過,即便這樣,她還是不敢去抱孩子,而是直接吩咐泰嬤嬤,將孩子們都先安置到偏殿去。
做完了這一切董如怡愣愣地躺在牀上,兩眼無神……
以前,她在現代的時候,最愛看宮鬥小說,總覺得好玩刺激,可是現在,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只覺得,身心俱疲,渾身長滿心眼兒,恐怕也是不夠用的。
不多時,初柳從外頭回來,一臉的凝重。
“娘娘,外頭私底下已經傳遍了,恐怕,是今日那幾個死了的宮人們被瞧見了,容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那裡也都着手準備了,應該不會有事,主子,咱們這裡……”,初柳說着,一臉不放心地看着董如怡。
“我已經將琮兒他們安排到了咱們宮裡最偏僻的小殿裡,那裡人跡罕至,四周都是假山樹林,很是幽靜,又派了奶孃們過去服侍,不準踏出一步,想來,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董如怡淡淡地道。
初柳聽罷,這才放下心來。
幸虧最近天氣冷,三個孩子也都不怎麼出門,董如怡這才能夠悄悄地轉移,至於爲什麼轉移。
一來,是爲了躲避瘟疫,而來,也爲了不讓有心人藉着瘟疫,打孩子們的主意。
“皇上呢?”,董如怡又問。
“娘娘,皇上從昨天開始,就沒有來後宮了!”,初柳謹慎地答道。
“哦……”,董如怡長呼了一口氣,不過,末了,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皇后想要靠這種手段,奪她的寵,也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