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那小女孩,正是村頭唱歌的那姑娘,心裡竟有些不安。
很快人羣散去,我們在虎妞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破落的大院子。虎妞給一個三十上下的少婦說了幾句話,那少婦微微一笑,向我們走來!
這少婦雖說年紀大了點,可這身材和臉蛋就像一個明星啊,身後的四五個小夥子已經兩眼發光了,看到這絕色少婦,我的心裡竟也有些悸動!
“各位客人,我這裡破是破了點,你們將就着住,我給你們燒桌飯菜!”少婦嫵媚的說道。
“有勞了!”老頭說着掏出一疊冥幣遞給少婦!
少婦接過錢,扭着大屁股向廚房走去。
“真他媽帶勁,這小地方還出美女啊!”劉勇說道。
老頭瞪了一眼劉勇。劉勇也不敢再說話了。
不消幾根菸的功夫,少婦就燒好了一桌飯菜,我們連夜趕路,一天沒吃飯了,看着這一桌香噴噴的飯菜,都爭相吃起來。
“客人們慢用,我去給客官們燒湯!”少婦說完走了出去。
“等會吃!”老頭忽然一聲喝斥。
聽到老頭喝斥,我連忙把懸在空中正要向嘴裡塞的一塊肉放到盤子裡!
“怎麼了!”我問。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女人有問題!”老頭說道。
“性感!”劉勇說道。“漂亮!”有個小夥子又接上。
老頭又瞪了一眼劉勇和那那個小夥子。
“我聞見屍臭味!”一個坐在桌腳旁一直沒吃東西的青年說。
老頭也不說話,拿出一道符子在飯菜上面燒了。
“飯菜沒什麼問題,你們看這酒!”老頭皺着眉頭說道。
我一看杯子裡的酒,血紅血紅的,已經凝固了,再一聞,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此地不宜久留!”老頭說着起身就走。
我們隨後跟着老頭跑出去,虎妞坐在門口死死的盯着我們,還露着詭異的微笑,“爺爺,哥哥,你們不吃麼?”她歪着頭,一臉的天真無辜,配上那詭異的笑,卻十分驚悚。
我們也不理會,徑直向村後的山上跑去,這村裡的路崎嶇,臨近山上的路更是難走,在看看路的兩旁,全是三四個人抱不過來的大槐樹,槐樹上掛着一串串的“人頭”,密密麻麻的樹葉遮住了月光,道路上烏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我要拉屎!”我們正緊張中,一個小青年的這句話成功戳中笑點。
我們竟然在這種氣氛下笑了出來。
“快滾去!懶驢上磨!”老頭喝斥了一聲。
我們看着那小青年躲到了一棵樹了,一陣暴風雷雨伴着舒服的呻吟聲,我們都在那裡咯咯的笑。
一袋煙之後,那樹下卻沒動靜了!
“小夥子,小夥子!”我向青年拉屎的方向喊着。
沒有迴音,我們開始緊張起來,在老頭的帶領下,我們緩緩的走到樹下,一陣惡臭,向地上一照,滿地的蛆蟲,卻不見了小青年。
忽然樹上一陣窸窣,我擡頭一看,嚇個半死,媽的小青年的人頭就掛在樹上,還滴着血,一隻不知名的鳥啄食着青年的眼睛。
“媽的!”劉勇罵了一句。
另外幾個小青年都嚇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一個青年說道:“我想回家,我想我媽!”
“現在回去就是死,只有跟着我纔有活!”老頭喝斥道。
這件事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開始異常緊張嚴肅起來,但現實就擺在面前,我們不得不
選擇前行。
埋葬了這個死去的青年人頭之後我們繼續前行,路旁依舊是老槐樹,樹上依舊掛着一串串的“人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老頭口中所說的骷髏洞。
這骷髏洞說是個洞,倒不如說是石縫,縫隙只能容許一個人側着身子進去。
“洞裡不知道什麼情況,後面說不定還有追上來的人,我們進去被人堵上洞口我們怎麼辦!”劉勇分析道。
“留兩個人在洞口守着,其他人跟我進來。”老頭說道。
老頭安排劉勇和一個青年守在門口,我跟着老頭和三個年輕人陸續進到了洞裡。
洞裡烏黑一片,老頭打開探照燈一看,狹窄的洞裡密密麻麻的鋪滿了白骨,惡臭味嗆着鼻子痠疼難耐,我們捂着鼻子扶着牆壁緩慢向前行走。
“媽的,什麼鬼地方!真他媽後悔啊!”一個青年嘟囔着。
“閉上你的臭嘴!”老頭說道。所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
我們繼續跟着老頭在狹窄的踏着白骨向前摸索,地上的白骨大都腐爛,我們五個人走過去,地上發出卡啪卡啪白骨碎裂的聲音,無比滲人。
“你們已經死了!”走在我後面的年輕人劉小胖嘶啞的說道。
我一回頭看,劉小胖面色煞白,發狂一樣的不斷撕裂着自己的頭髮,頭髮連同頭皮被自己生生的拽下來,頭上血淋淋的滴着血。
“大爺!出事了這邊!”我大聲喊着。
由於縫隙太窄,老頭根本擠不過來,發瘋的青年不斷的撕裂着自己。忽如其來的變故也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下手。
“上符子!”老頭在前面喊着。
這我纔想起來,現在能動手的只有我自己,我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之前畫好的符子,貼在發瘋青年的頭上,那青年看我過來,立即向我撲來要咬我,我一側身,發瘋青年被擠在我和洞壁之間,我見時機成熟,拿出五錢劍向他的面門刺去。
發瘋的劉小胖一陣哆嗦,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我試一試氣息,已經死了!
“大爺,死了,怎麼辦!”我輕聲問道。
“身後有不乾淨的東西啊!你在後面撒上硃砂鎮着,別讓他們上了身!”老頭說道。
現在斷後的劉小胖死了,我現在排在最後,感覺背後一陣陣陰風,我按照老頭的說法在身後走過的路上都灑滿了硃砂,我就這樣一邊撒着硃砂,一遍倒着走。生怕一不小心死於非命。
劉小胖死了之後,我們繼續走了一會,狹窄的洞口開始寬敞起來,地上的白骨卻是越來越多,再往前走,洞口又變窄了,就這樣我們走了不知多久。還是看不到盡頭。
“壞了!”前面的老頭說道。
“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我們好像在轉圈,你看這屍體,不就是剛纔那青年嗎!?”老頭說道。
我藉着燈光看到了那個被自己撕掉頭皮的屍體,頭上還貼着符子,正是劉小胖,再往前看,我撒在地上的硃砂還清晰可見。
“哎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啊!”在我前面的另一個青年包二蛋哭着說道。
“現在哭也沒用!”我鎮定的說道,又是鬼打牆!又來這一招!
老頭掏出一支菸,蹲在地上看看那死去的青年,眼睛瞪得極大,恐怖至極。
“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道。
“二十年前,我曾經來過這裡,那時沒有白骨,也沒有這樣的怪事!”老頭吸一口煙說道。
“二十年堆了這麼多白骨,這裡恐
怕發生了大事!”我說到。
老頭也不說話,拿起洛陽鏟在白骨堆裡挖起來,下到十幾米的時候,終於挖到了土。
老頭抓起鮮土聞了聞,笑着說:“十米之下才是二十年前的地方!”
“媽的,這麼多骨頭,這是多少人啊!”我說道。
身前的包二蛋已經崩潰了,蹲在地上哭着。
二十年堆了這麼多人,必定有問題,現在我們回也回不去,一籌莫展。不知道前面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這是個幻境,這裡的怨鬼太多,我感覺我們走的這一圈是個八卦圈,這是一個人爲的封印,把這數以萬計的魂魄鎖在八卦網中了!”老頭說道。
“八卦圈?不是鬼打牆麼?”我問道。
“鬼打牆只是利用人的視覺錯覺,這可是真真的環境,魂魄至陰,這裡聚集這麼多魂魄,肯定是爲了煉魂取精,這人法力不一般啊!”老頭說道。
我一聽煉魂這個字眼,腦海中浮現了《千鬼錄》中的一段話:“殺鬼取精,續陽壽,塑人形,躲天譴,必成鬼仙!”
一想到這裡,我渾身一陣發冷,這估計與西山厲鬼和落葉道人有關啊!他們兩個一個爲了續陽壽一個爲了塑人形,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我不敢想下去。
“有辦法破這幻境嗎?”我問道。
“破這八卦咒我是沒辦法,我沒有那麼大的道行,現在能做的或許只有求這些怨鬼放生了。”老頭說道。
老頭說完,在牆上刻了個符子,讓我們跪下,我們四個人就跪在白骨堆上,老頭點了兩柱香說道:“朋友,我知道你們困在此地猶如煉獄,若你們信得過在下,放我們一條生路,出去之後,必定盡全力解救各位!”
說完我們磕了三個頭,起身之後,一聲巨響,洞壁開始破碎,一層層白骨從牆裡脫落下來,細細的縫隙忽然裂開,露出了一道光,包二蛋看見出現了一道光,興奮的向着光跑去,我們隨後跟上,果然我們成功的走出了骷髏洞。
走出骷髏洞,天色已經亮了,洞口的劉勇和另一個青年王元方倚在一塊石頭上坐着。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包二蛋已經嚇得坐在地上打着哆嗦。
“什麼情況,怎麼少了一個人!”劉勇問道。
老頭點了一袋煙吸起來,一臉愁緒,我明白老頭的心思,這骷髏洞已經不是原來的骷髏洞,被人下了咒,說明我們要找的天木藏香已經不在原處了,找不到天木藏香,小寶的身體就要腐爛,這可就麻煩了。
“要不然我們鑽洞下去摸吧!”我對老頭說。
老頭搖搖頭,也不說話,坐在地上吸着煙。
看老頭的表情我知道這個天木藏香在骷髏洞是拿不到了,來的五個年輕人只剩下三個,損失慘重。
“此地不宜久留,鬼頭村也不能走了,翻山繞出去!”老頭站起來說道。
說走就走,雖然沒有辦成事,可我們沒有人願意留在這掛滿人頭的鬼地方,我們一行人就像撿了一條命一樣向山上爬去,或者說逃去。
往山上的路旁確實少了槐樹,少了恐怖的鬼頭,我尋思可能馬上就要逃出去了。
正在思索間,一聲稚嫩的歌聲擊潰了我,這聲音是多麼的恐怖,雖然實在黎明十分。
“藍藍的天,黑黑的地,洞裡的娘,地裡的爹,娃娃餓了找爹爹,爹爹發個面棒棒,娃妞累了找娘娘,娘娘給個肉饃饃!”
這聲音陰森恐怖,我想起了在虎妞家杯子裡凝固的血液,腦袋瞬間充血,嗡嗡的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