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甚麼事了?”
劉高一行到了東京,發現東京街頭上路人都很亢奮,好像見證了歷史。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配合諦聽之耳,讓劉高聽清楚了路人的議論紛紛:
“聽說了麼?昨日兩個被招安了的反賊又造反了,還挾持了童貫呢!”
“不會吧?招安了又造反?爲啥啊?”
“他們勾結梁山反賊,導致朝廷三十萬大軍大敗,朝廷要拿他們問罪……”
“童貫死了麼?”
“沒死,那兩個反賊被抓了!當時我就在二樓吃茶,從樓上看到的!”
“唉——”
兩個反賊?
劉高眉頭一皺:
“小乙,通知下去,都到路邊茶坊歇歇腳。”
燕青應了一聲,停住了馬車。
然後一行人到路邊茶坊坐了,點了茶水。
茶博士一般都是話癆,這個也不例外,滿臉堆笑的問客官從哪兒來。
燕青隨口敷衍過去了,劉高故作隨口一問:
“聽說昨日抓了兩個反賊?”
茶博士兩眼一亮:
“客官你可是問對人了,這事兒就發生在我店門口!
“小人是全程圍觀!
“那兩個反賊挾持了童樞密,想要出城!
“你們猜怎麼着,好幾萬禁軍把他們給圍上了!
“這大街上堵得是水泄不通哇!
“巴拉巴拉巴拉……”
其實茶博士的話有水分也有藝術加工,但劉高很快就提取出了重點:
徐京和梅展反了,還挾持了童貫,最後還是被禁軍中的能人抓起來了……
重點是今日午時三刻,徐京和梅展會在十字街頭被斬首示衆!
魯智深兩眼一瞪:
“昨日被抓,今日就斬首?
“這麼急?”
“那一位大發雷霆了!”
茶博士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指了指上方:
“再加上挾持了童樞密!
“所以那兩個梁山反賊昨日被抓,今日就要被斬首,以儆效尤!”
“唰——”
等茶博士走了之後,兄弟們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劉高。
劉高點了點頭。
兄弟們頓時都眉飛色舞起來,只是在公共場合,不便暢所欲言。
李逵想暢所欲言來着,結果看到魯智深在摩拳擦掌,下意識就閉嘴了。
“諸位兄弟,都聽我說。”
劉高把茶杯擺在中間,用手指蘸了茶水,圍着茶杯點點畫畫,小聲安排: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你叫徐寧?”
童貫打量着眼前的大漢:
短小精悍,腰細膀闊,氣質就像是一杆大槍!
偏偏長了一張白白淨淨的大包子臉,還有一雙彎彎的臥蠶眉!
如此相貌就挺討喜的,童貫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反賊梅展是你抓的?”
徐寧抱拳:“正是小人!”
“金槍班你不用去了。”
童貫想了想:“今日你陪本官去監斬。
“明日……你就先做個步軍校尉。
“日後你多多建功,我提拔你做統制!”
徐寧大喜,納頭便拜:“多謝恩相!”
童貫對徐寧的態度很滿意,但是出於職業習慣,他還得PUA一下徐寧:
“對了,聽說你有一副雁翎寶甲?”
“正是!”
徐寧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道:
“這是小人先祖留下的鎮家之寶!”
童貫很感興趣的追問:
“你家祖傳的這副寶甲,可擋得住刀槍麼?”
“當然擋得住!”
徐寧本能地維護這副寶甲:
“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輕又穩,刀劍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喚作賽唐猊!
“唐猊這種神獸恩相聽說過吧,它的皮堅硬無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我這一副甲比唐猊的皮還好!”
童貫:“當真?”
徐寧:“當真!”
童貫嘆了口氣:“徐寧,你說今日斬首那兩個反賊,會不會有人來救?”
徐寧胸有成竹的說:
“恩相放心!
“昨日抓的,今日就斬首,反賊同黨根本來不及劫法場。
“就算真有反賊同黨來了,有小人在也萬無一失。”
童貫皺起眉頭: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們傷了本官怎麼辦?”
徐寧自信的說:
“小人有萬夫不當之勇!
“有小人在,他們傷不到恩相!”
童貫搖了搖頭:
“我相信你的實力。
“可是萬一他們射箭,你也擋不住。
“若是有一副寶甲披在本官身上,那就萬無一失了。
“徐寧,你覺得呢?”
這麼赤果果的明示,徐寧想裝聽不懂都不行了。
但是賽唐猊對他的意義非凡,徐寧還是果斷拒絕了童貫:
“恩相,其實我家祖傳的甲早就破損了,也早就過時了。
“不如小人送恩相一身全新的鎧甲。
“保證做工精良,款式新穎……”
“徐寧!”
童貫變了臉色:
“本官如此擡舉你,一副鎧甲你都不給我?
“本官原本還想擡舉你做個統制官!
“現在看來,你是不知好歹呀!”
徐寧慌了:“恩相息怒!
“小人……祖傳寶甲,實在是無法送人呀恩相!”
童貫不說話,只冷冷地盯着他。
盯得徐寧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忽然,童貫哈哈一笑:
“徐寧,看你急的,本官還能貪圖你一副盔甲?
“我和你說笑的,去吧,忙你的去吧。”
“是……”
徐寧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告退。
但是到了外面徐寧忽然想起來不對:
童貫不是要自己陪他監斬的嗎?
爲啥開了個玩笑,就把自己打發走了?
徐寧連忙又走回房間:
“恩相,小人何時陪恩相去監斬?”
“你先忙你的吧。”
童貫笑呵呵的揮揮手:
“需要你的時候我再叫你。”
“……是。”
徐寧感覺童貫可能不會叫自己陪他去監斬了……
打發走了徐寧,童貫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更衣洗漱,然後準備出行。
午時一刻,童貫已經坐在了監斬官的位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犯人。
徐京和梅展被五花大綁的押到了法場,這個時候周圍已經是人山人海。
雖然童貫自己跟徐寧說可能會有人劫法場,但是童貫自己都不信會有人劫法場。
因爲童貫心理明鏡兒似的,徐京和梅展根本不是梁山反賊的同黨。
或許徐京和梅展被梁山反賊放了之後,有了曖昧。
但是事情太突然了。
就像徐寧說的,昨日抓的,今日斬首,梁山泊反賊哪裡來得及劫法場?
就算真來了,現場可是佈置了三千禁軍!
來了,那就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