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問潘金蓮:“家規怎麼處置來的?”
“輕者罰三月工錢,板竹二十。重者罰沒私產,典去他處。”潘金蓮忽然改口勸道:“就是偷些酥餅果糕,爺犯不着置氣。”
張林對饞嘴丫鬟道:“前些天鄉里剛處置了竇五,沒想還有人敢頂風作案,不以惡小而爲之,不以善小而不爲。我且問你,偷吃幾回了?”
“兩,兩……”
張某人鼻中提氣“嗯”了一聲,丫鬟哭着慌忙改口說是七八次了。
“偷與何人吃的?”
“奴婢,奴婢的胞弟。”
張林居高臨下,一直看到的是丫鬟的腦門盤形發縷,道:“你且擡起頭來說話。”
等丫鬟擡起頭來,這才讓得張某人心生憐惜,這翠竹長得倒是精緻小巧,在一衆相貌並不如何出彩的丫鬟裡屬於鳳毛麟角的資格,比之唐楠兒還要清秀三分。
他年後正月即去了大名府,中途回來也是短留,因此並未注意到,想不到宅子裡還有這般璞玉天成的美少女。
他想起楠兒也是這般年歲,整天悶在宅裡甚是無聊,身邊沒個年歲相仿的玩伴,便道:“這番且饒你一回,下若再犯,竹板子打爛你手。”
“多謝老爺開恩,多謝老爺饒命。”翠竹磕頭搶地,砰砰砰地響,額頭都撞紅了一塊。
晚間用過膳,回房歇息。
潘金蓮麻利地撣牀鋪褥,正直初夏,夜裡稍有悶熱,她隻身穿一件短衫長褲,好身材一覽無餘。
張林貼她身後擁倒在牀,聞着女人發見清香,道:“再過幾天我就回大名府去,府裡事情你多上心,勿要太操勞自己。”
潘金蓮偎依他懷裡,聞言調笑道:“爺又要讓奴家上心,又不要奴家操勞,這可難辦了呢。”
“數你這嘴兒厲害。”
張林把手指伸她嘴脣邊兒抹了一下,誰知被女人一口含住,咬在銀牙貝齒中間,裡頭的香舌靈活地逗弄着,一雙媚眼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要命啊,就知道今晚不該來的。這女人的恢復能力實在是厲害,昨晚還死去活來,今晚又生龍活虎了。
“昨晚剛吃過,又想要了?”
“爺的手藝,奴奴吃不夠呢。”潘金蓮一語雙關,仰着臉把嘴兒湊上來。
張林四肢八叉地往牀上一趟,心裡哀嘆一聲,任由女人香舌柔夷在自己身上游移,只被動不主動地接受着雨露洗禮。
今晚是在是沒什麼心情,雖然傢伙事還依舊頂用,卻是興致不高。潘女爽了三番五次後,見男人一點要出貨的意思都沒,不由捉急了。
“我的爺,今晚是怎了?”
潘金蓮氣喘吁吁地頓住腰臀動作,伏在男人胸膛上,邊親邊問。
張林拍拍她翹臀:“沒事,夠了沒?”
“不夠嘛,爺你還未出呢。”
潘女不依不饒地扭起來,妄圖讓男人提起興致,誰知那話兒從堅如鋼鐵緩緩縮軟,再無那觸及心扉、頂着心肝的厲害狀態。
她累了半天,一是享受歡愉,最主要的就是圖那最後一口寶精,豈料忙活半天沒得收穫,頓時心裡失落。
男人不給,她也只好作罷,擁着他亂想胡思一番才睡。
大王鄉的事情本就那麼些,張林餘下幾日把各項事宜安排下去,一一落實。尤其是在營地裡進行特殊訓練的閒漢和少年們,他叮囑不下一次。
他對這批少年們可謂是用心良苦,從軍事訓練到文化教育都是親自引導,滿心期待着他們能在三四年後發揮出不一般的能量。
他回來後辦的另一件事,就是把坊學正式操辦了起來,從衣料作坊、染坊、木坊、鐵坊裡抽調熟練的老師傅擔任主管,負責培訓新批次招納的工人,學以致用。
中旬時候,他在潘、陶二女的戀舍中離開大王鄉,回去大名府,不過中途卻需要拐去幾處鏢鋪裡查看一下。
還是呂成的小隊負責他一路安全,此番回返卻多了個人,便是那日被責罰的翠竹丫鬟,被張林帶上路準備給楠兒當個小玩伴。
翠竹改了名字,她原先喚作劉翠兒,所以才得了翠竹的丫鬟名。張林提她當了貼身丫鬟,那便是升級到丫鬟裡的梅字輩。
只不過翠梅已是有人佔了,單翠讀着有點土了吧唧,張林索性賜了她一個新名,喚作劉倩兒。反正唐楠兒一直不願意改名,正好小倩就給別人用罷。
被自家老爺盯着看,劉倩兒小臉蛋染血般紅透,她雙手在老爺粗壯大腿上揉捏敲打,心裡慌慌的。此番被擡舉到高級丫鬟,她心裡其實還是開心大過於害怕的。
至於老爺會不會那個自己,她從前不敢想,現在卻可以偷偷地想一想了。這半年她在府上做活,沒少聽同伴們碎嘴談及男女那方面的羞羞事,總覺得離自己還很遙遠,卻沒想到眨眼間擺到眼前。
“手還疼不疼?”
老爺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驚得她一哆嗦回了神,忙低聲道:“早不疼了,大娘沒叫人打得重。”
“對了,還沒問你點心是給你胞弟吃的,你弟弟是做什麼的?”張林納悶,對方年紀不過十六,她弟弟還是個毛孩子吧。
劉倩兒慌道:“奴,奴奴不敢說。”
“你說便是,我又不會罰他。”
“他,他在後山營地裡……”
“啥?”張林直起身,目光加重地盯着她:“你倆能經常見面?”
無怪他色變,後山營地一向是保密性的地方,若兩個少年都能偷着見面,那安保措施可想而知有多糟蹋。
陳良疏忽啊!
劉倩兒泣聲道:“只逢着五天能跟弟弟他聽一回話,倒是見不着面。奴婢只是遠遠把點心裹在油紙裡扔給他吃,隔着一個山澗呢,每次就一時半會,還看不清楚彼此的面。”
張林心道那還好,不過也需去信提醒一下陳良,倒是沒必要責罰這對少年姐弟。
他寬聲道:“沒事,我又沒說要責罰你們,哭個甚?”
少女頭被老爺揉了揉,心中稍安,低聲弱弱道:“多謝老爺開恩。”
有個柔弱讓人憐惜的小丫鬟作陪,一路上張林倒不寂寞,沒事便跟她聊天打趣,漸漸地打開丫鬟膽怯的心扉,過幾天后也能陪着說笑幾句了。
大名府,東湖宅院。
男人剛下馬車,唐楠兒就從姐姐身旁竄過來,頑猴一般地拽着他袖口:“爺,你可回來了。”
看着她天真活潑的模樣,張林也是開心,捏捏她小臉蛋兒:“想不想老爺我?”
“不想!”
“呦呵,那爺還是住客棧去好了,省得招你煩。”
“嘻嘻,既來之則安之,奴奴不想也不准你走。”唐楠兒笑嘻嘻,忽然看見車廂後轉出一道同樣年歲的少女,不由得轉喜爲怒:“爺,她是誰?”
張林招招手,劉倩兒怯生生地過來,跟唐玉仙、白玉蓮、唐楠兒三女欠身作禮:“奴婢劉倩兒見過三位,三位……”
“叫姐姐就行了,沒那麼多講究。”
他話一出,三女面色均是怪異,唐楠兒忽地氣哼哼一跺腳,扭身就跑去了廊道上,轉過廊角消失不見。
唐玉仙急急道:“老爺息怒,奴去說說她。”
張林撓撓頭,只得被白玉蓮引去房間裡寬衣洗浴,着人把手下們和貼身丫鬟劉倩兒安頓一番。捱到晚上,還是不見唐楠兒人影。
他不由得暗道有些太寵愛她了,沒點規矩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