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魯達三拳打死鎮關西后逃亡的描述有講:失羣的孤雁,趁月明獨自貼天飛;漏網的活魚,乘水勢翻身衝浪躍。天籟小說不分遠近,豈顧高低。心忙撞倒路行人,腳快有如臨陣馬。
蕭唐與武松等人護送蘇瑾娘也是如此,他們在深山中勉強歇息了一陣,便日夜兼程一路逃至xj縣蕭唐等人本打算過了【夏】津、高唐州後進入京東東路,再經禹城、章丘直至青州。可一到【夏】津便現這裡卻現此處已設置關卡,層層戒備。
十幾個縣衙差役手持水火棍,挎着腰刀審查進出【夏】津的農戶,而且他們各個如臨大敵,xj縣的都頭在坐在不遠處,一對鷹一樣的眸子在鄉民百姓上環顧着。
“十之七八這些官差是衝着我們來的!”蕭唐躲在縣外片樹林後,不由地啐罵道。
“少爺,你看!”先行【夏】津附近探路的蕭義此時也趕了回來,拿住張他偷偷揭下的榜文,就看那榜文上寫道:
hb東路xj縣依奉大名府指揮使司,捕捉屠宗城縣蘇氏滿門元兇蕭唐、武松,此二犯人系遼國潛進我境之奸細,與賊人勾結入蘇府害盡四十六條人命,今挾持蘇氏遺女畏罪潛逃,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與犯人同罪;若有人捕獲前來,或告到官,支給賞錢五千貫文。
而在文字下面,還附上了蕭唐、武松、蘇瑾娘三人的年甲、貫址和形貌。
“五千貫文?嘿嘿。”武松咬着牙,狠狠說道:“想不到你我的命倒還值錢!”
蕭唐心想也是,他們護送着滅門血案中唯一的倖存者蘇瑾娘,那九頭蟲李少華一定會動用所有關係,佈下天羅地網來滅口,他們不管選擇哪條路線趕至青州,都勢必兇險重重。
蕭義又急道:“少爺,我還探得大名府不但派出幾隊官軍搜捕我等,也緝令各處軍寨拿了海捕文書,各自加緊搜尋,只怕我等耽擱一時,情況就更兇險一分!”
蕭唐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如此看來,這xj縣是萬萬進不得了。我等只能趕緊上路,不然遲則又會趕來更多那九頭蟲的爪牙。”......
就當蕭唐等人離開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一隊官軍手已經趕至xj縣那對官軍百餘人,頭戴范陽氈身披絛束葉甲,都是手執長槍要跨戰刀。
那對官軍都頭喝令百人那兩統領五十人隊的正牌軍(五十人隊長)沿着xj縣往東的官道及小徑搜索,其中一隊正牌軍喚過隊中個傔旗(守護軍旗的低級武官)帶上十騎快馬先行奔着去高唐州的官道搜索。
那傔旗也戴着范陽氈笠,生得面圓耳大,脣闊口方,還蓄着半密的鬍子,他手持金蘸斧胯下匹雪白戰馬,威風凜凜自帶股威嚴。
一員騎兵趕到那傔旗旁邊,說道:“索大哥,不過是幾個賊人挾持個女子,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麼?”
那姓索的傔旗重重哼了一聲道:“沒奈何大名府留守司盡瞧那九頭蟲的臉面,遣咱們官軍似使喚家中的奴僕!不過那兩個兇徒既然是血案累累的,咱們切莫不可大意,使那兩兇徒逃脫了。”
那騎兵也唾了口,罵道:“若說真去剿那些佔山打劫的賊人,索大哥手中的大斧纔算得利市!就算咱們捉到那兩個賊人,這功勞只怕也落不到咱們頭上。”
索傔旗橫了一眼那騎兵,斥道:“鳥話少講!既然留守司下軍令,咱們便必須奉令行事,熬到時來運轉,自然有咱兄弟出頭之日!”說罷他快馬揚鞭,帶着十名騎兵沿着官道卷塵而去......
蕭唐和武松等人帶着蘇瑾娘,沿着僻靜小道又趕了數裡,已經都是疲餓不堪,如果只是一人逃亡還好,可是他們四男一女目標明顯,何況蘇瑾娘身嬌體弱,這折騰了十幾個時辰早已虛弱不堪。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蕭唐正焦慮地思考着,蕭義思量一番向蕭唐說道:“少爺,如此下去衙差官軍搜捕得緊,蘇家小姐的身子也打熬不住,我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蕭唐眉頭一展,急忙向蕭義問道:“你有什麼主意?”
蕭義道:“那通緝榜文上只寫了少爺、武師傅挾持蘇家小姐,卻並沒提及我與薛師傅,我想我與薛師父二人南下,露些口風馬腳,讓官府以爲少爺和武師傅南下,慌不擇路向京畿路那邊逃竄。如此也好分散些官府爪牙,不至使少爺等被逼迫得如此緊。”
蕭唐一聽感覺這辦法並不算好,第一點李少華最想抓到的還是蘇瑾娘,而且就算蕭義和薛永尋個縣府,找人牙子僱個丫鬟就說是南面一個員外家的幫閒,要請個丫鬟入府,可與牙行交涉也需要相應的文書憑證,不是隨便就能領出個人來的;第二點蕭義和薛永如果故意打草驚蛇,更容易引來大批的官軍和捕役,使得他們的情況更加兇險。
而武松一聽立刻說道:“如此這樣也未嘗不可,咱們四人聚在一起,反倒更引人注意,若是真被尋到了,多一兩個幫手也濟不得什麼事。不如我們就分作兩路行事,至於能不能引開些追兵,也要看造化。”
薛永聽罷也表示贊同,蕭唐見狀便不再多說什麼,他重重地拍了拍蕭義和薛永的肩膀,說道:“事態緊急,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兩位兄弟,一路多加小心。”
蕭義應了,又說道:“少爺,待你和武師傅將蘇家小姐送至青州後,便再到此地留個記號,我和薛師傅甩脫緝捕後,也能知道怎麼在找到你們。”
蕭唐、武松、蘇瑾娘便與蕭義薛永二人在此地分開,依舊向東面尋山路前行。
又過了兩日,蕭唐等人只在深山林澗中行走,他們沒有弓箭無法獵取些獐子野兔,只能採集些野果野菜果腹,蕭唐和武松勉強還能支撐,可蘇瑾孃的心境本來就因冤屈和憤懣極爲沉重,接連幾日的勞累飢餓的折磨下來身子越來越虛弱。
“蘇姑娘,你還撐得住麼?”蕭唐眼見蘇瑾娘一張俏臉越來越消瘦,兩腮甚至都已微微凹陷下去,不由得擔憂問道。
蘇瑾娘強打起幾分精神,微笑道:“公子無須掛懷,我還能走下去。”
蕭唐只看蘇瑾孃的臉色便知她再苦苦硬撐,不想再讓自己勞心,他焦慮地對武松說道:“武二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姑娘的身子越來越弱,眼看就要病倒,咱們不能在這山林野地裡熬下去,須找個村鎮好好歇息段時候,讓蘇姑娘調養下身體。”
武松撇了眼蘇瑾娘,又是不耐可又無可奈何,他急躁道:“雖說如此,可九頭蟲那廝佈下天羅地網,不走這崎嶇山路,如果被人瞧見向官差告呢?”
蘇瑾娘本來就因爲牽連到蕭唐和武松,使他們蒙受不白之冤而極爲愧疚,聽蕭唐和武松如此說,急忙說道:“兩位恩公,我沒有事...”可她身子本就已虛弱不堪,心裡一急更是一陣眩暈,她踉蹌幾步,眼見要摔倒在地。
蕭唐見了趕忙搶前兩步扶住蘇瑾娘,蘇瑾娘癱在蕭唐懷裡,登時面紅耳赤,蕭唐忽然感覺到這暖香滿懷的滋味,心裡也不由得一蕩,可他立刻收斂心神,對這個孤苦無依的可憐少女,就連心裡起些漣漪蕭唐都會有種罪惡感。
武松見蘇瑾娘這番模樣,也知道必須找個地方先讓她養好身體,也只得說道:“沒法子,就先尋個集鎮或莊院將養半日吧!不過咱們都必須謹慎。”
武松又指了指蘇瑾娘,對着蕭唐說道“喂,你揹着那丫頭趕緊上路吧!”
“啊?”蕭唐不由得一愣,而蘇瑾孃的臉則不由得又是一紅。
“啊什麼啊?”武松沒好氣地看了蕭唐一眼:“既然你憐香惜玉,自然由你來多照拂他,我上前面探探路,也好快些找到個去處。”
說罷武松也不等蕭唐答話,便大步騰騰地趕往前面去尋路。按說武松沒有什麼是他怕的,可如果非說一樣,那就是他怕墮了自己好漢的名頭,未婚未嫁的,讓他這條打熬身體、不近女-色的堂堂武二郎背個大姑娘?開玩笑!所以武松也不和蕭唐商量,直接把這“麻煩事”甩給了蕭唐。
蘇瑾孃的臉已羞成了塊大紅布,她雖推託幾次,可蕭唐看得出讓蘇瑾娘再走下去她的身體受不起折騰,便不由得蘇瑾娘強撐,將蘇瑾娘負在背上。
而當蘇瑾娘軟香如玉的身子伏在蕭唐背上,蕭唐的兩手又托住蘇瑾孃的雙腿時,哪怕隔着層層衣衫,蘇瑾孃的雙腿滑膩豐腴的質感也從蕭唐的掌心傳來,蕭唐哪怕是再想老僧入定,可也不免得心神盪漾。
蕭唐心裡趕緊連聲自責道:蕭唐啊蕭唐,你若在這個時候對蘇姑娘這可憐至極的女孩動歪念頭,那你可真是禽獸不如了!想到這,蕭唐立刻將自己的兩隻手掌交扣在一起,讓蘇瑾孃的雙腿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好讓自己的雙手不再直接傳來那讓人心蕩的觸感。
蘇瑾娘感覺到了蕭唐的動作,此時心裡空蕩蕩的她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終於可以依賴的人,她憔悴的秀顏終於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隨着蕭唐揹着她又走了段路,蘇瑾娘不知覺地側過臉頰,將頭輕輕也倚在了蕭唐的腦後。
處-子少女的陣陣體香更直接地傳到了蕭唐的鼻子裡,蕭唐再想讓自己的靈臺一片清明,可身體本能上還是抓心撓肝的躁動着,忽然感覺自己現在真他孃的無比佩服柳下惠那種坐懷不亂的真君子,當時怎麼就沒學會背幾篇《金剛經》之類的佛經壓壓自己的綺念呢?
看來還真就如武二哥所想的,這還真他娘是個“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