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一吹,雲天彪被削掉的鬍子更是撒着歡的漫天飛舞......蕭唐手中綽着的,正是那把當年由完顏阿骨打繳獲並重新打製,又被他做爲利物贏了過來,並取名喚作“虎牙”的寶刀,果然也是口削鐵如泥,“吹毛斷髮”的利器。
雲天彪先是被蕭唐不拘常規的打法,看似天生的神力所懾,又險些被蕭唐一刀斬落首級,眼下他已被嚇得驚心喪膽!也不顧他精心留長的濃密美髯齊齊被削得只剩兩三寸長短,他一兜繮繩,撥馬便逃。
蕭唐手腕一番,反倒將雲天彪善使的那口偃月鋼刀擎在手中,並猛地向前一揮!綠林羣豪紛紛亮出兵刃,趁着蕭唐大勝之威向潰逃的官軍人馬掩殺過去!但見魯智深、林沖等好漢人人勇健、個個英雄!士氣萎靡的官軍眼見那夥強人人馬如潮、蹄聲如雷衝殺過來,哪裡還有拼死決戰的心思?
“潑賊!這等深仇恥辱我必然要報!”
雲天彪撕心裂肺的痛罵了一聲,可他的兵刃都被蕭唐劈手奪了過去,現在又哪裡敢再去與那個身手直教他感到恐怖的強人頭領廝殺?眼見本部人馬也已混亂不堪,雲天彪恨聲嘆了口氣,他駕着馬也只顧四處尋着路徑逃脫!
麾下的兄弟早得了蕭唐的號令,率部只顧朝着亂作一團的官軍人馬截殺過去,蕭唐將偃月鋼刀扛在肩上,冷眼注視着倉皇逃竄的雲天彪,他嘴角微微一翹,又朗聲大喝道:“穿綠袍的那廝,便是雲天彪,莫叫他給逃了!”
林沖、魯智深、山士奇等頭領,還有旋即殺至的秦明、楊志等人知道蕭唐是存心戲耍那雲天彪,故而他們在率領所部人馬衝擊官軍的同時,也各自此起彼伏的喊道:“莫放跑了那個穿綠袍的!”、“截住那廝,殺了那個狗官!”
雲天彪聽了大驚失色,他趁着綠林羣豪與麾下人馬混戰的時候,駕馬溜到旁邊險山密林中的一棵大樹,就馬上又忙將鸚鵡綠色戰袍急脫下下來,旋即快馬加鞭,逃得更急。
蕭唐遙遙望見雲天彪那副狼狽逃竄的模樣不由得一樂,心說那廝愛做關公打扮的現在又鬧得哪樣?不但留得長髯被蕭唐一刀割了,如今爲求活命又趕忙脫袍逃逸,你到底學的是關羽關雲長呢,還是那個經演義評書醜化過的曹阿瞞?
傅玉被蕭唐拋出的陌刀斬做兩截,雲天彪又這般倉惶的奪路逃了,沒了主心骨的官軍人馬負隅頑抗之心也都蕩然無存,大多馬軍騎兵紛紛拋了兵刃滾鞍下馬,跪倒了地上求饒討活,剩下二三百騎死戰的官軍也在所向披靡的綠林羣豪的強攻下紛紛墜馬斃命,只剩下數十騎人馬狼狽的奪路而逃......
就算現在我等與這雲天彪結下了死仇,可是那廝如今元氣大傷,目前那些甘願爲他效命的人物也都盡數殺了,想要再來尋我二龍山、清風山復仇,怎麼也要再耗費許多時日重整旗鼓......
蕭唐心中又暗付道:不過就等你這廝重整聲勢,就是因爲你恨綠林豪傑入骨,再攛掇着京東路那些刻意只要“蕩寇”的人物來犯時,也省得我等殺上門去尋你!
而又羞又恨,惱怒已極的雲天彪如今心腹屬下盡被兩山強人所殺,幾乎成了光桿司令,又被殺得割須棄袍,落荒而逃的他心中也兀自想着召家村、自己出身的風雲莊、龍馬營,甚至祝家莊等去處...恨不能立刻點齊人馬,收攏許多能爲他所用的人物蕩平兩山山寨來報仇雪恥。可是就眼下的形勢而言,至少現在的雲天彪,也決計不敢再來招惹這一夥似是他命中剋星的綠林豪傑!
蕭唐麾下一應頭領將俘獲的官軍盡皆綁縛了,在清點戰後所獲的物資時,光是戰馬就繳獲了一千餘匹。大宋本來就戰馬稀缺,而云天彪好歹也是執掌一路軍政的馬步軍總管,他發數州兵馬前來攻打二龍山山寨,京東東路治下軍司馬軍裝備的大半戰馬,反而盡歸於蕭唐所用。只這一條,雲天彪要拆東牆補西牆的去遮瞞罪過,應付上面軍司的追責盤查時恐怕也要大費一番腦筋......
又經歷這場大勝,兩山頭領也無不歡顏大笑,並直贊蕭唐高超的武藝竟然又精進了許多。蕭唐心中則是暗付道:如今來二龍山之圍已經徹底解了,大半來圍剿禁軍部曲、各地鄉勇反倒被他麾下兵強馬壯的綠林人馬蕩平,也是時候悄然返至大名府與我的家人重逢了......
畢竟出使遼國以來,已經與瑾娘、芃秀她們分離了近大半年的時間,待安排遼東保州、綠林諸座山寨事畢後,是否我也該造作“死而復生”,重返京師的打算?
可是當蕭唐與一衆頭領返回二龍山寶珠寺的時候,早有守山的頭目前來向蕭唐報道:從京師護送蕭唐家眷至河北地界,現在於大名府行事的石秀已經來到二龍山寨中,說有重要的事由要向蕭唐稟告。
蕭唐心念一動,他暗付道:石秀、花榮、時遷等兄弟護送瑾娘等人返回大名府之後,主要是協助卞祥、楊林等人打理自己名下的民團鄉勇、馬場鏢局以及諸般商行等營生,他們也都知道我這些時日統御綠林兵馬正忙於與官軍廝殺,而現在三郎卻尋到二龍山大寨中來,恐怕是在河北那邊,又鬧起了甚麼風波......
當蕭唐與一衆心腹兄弟到了寶珠寺,石秀也急忙出來相迎。他先是與熟識的魯智深、林沖等人寒暄了一番,又在蕭唐的引薦下見過秦明、黃信等與新近投奔了二龍山的頭領之後。蕭唐便向石秀問道:“三郎,你恁般急着前來尋我,遮莫是在河北地界生了甚麼事端?”
石秀冷冷一笑,他沉聲說道:“哥哥所料不差,河北東路德州曾頭市那夥鳥人,本就因馬市競爭而與咱們幾座牧馬場而處處針鋒相對過。當時那廝們只是忌憚哥哥的官威,是以也不敢將衝突鬧大了,可是如今曾頭市聞得哥哥的‘死訊’,試想那幹本來就看我等馬場營生甚是眼紅的撮鳥,眼下又怎會不趁機生事,暗做手腳來尋咱們的麻煩?”
蕭唐聽罷冷哼一聲,他心說在遼東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曾頭市現在便與生女真諸部暗中來往,可是也沒抽出功夫來去搭理那曾家五虎,現在倒是他們一夥又來引爭事端,這不是自尋死路又是甚麼!?
“那廝們又是怎生個鬧法?大名府、蕭家集中可有咱們的人手傷亡?”蕭唐沉下臉來,又向石秀問道。
石秀嘆了口氣,他又向二龍山、清風山中的一衆頭領望去,並說道:“雖然我也知諸位兄弟廝殺勞困,可是如今只怕也歇將不得...因爲曾頭市那廝們定要大弄,如今那夥鳥人......也已經是必須要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