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天意c的打賞以及對小說的肯定,本來今天着低燒犯蒙,而且近2o期寫書有些患得患失,可看到了留言真如打了針強心劑一般,水滸任俠會繼續寫下去的,謝謝)
金風玉露樓造成的轟動,單一場的收入便可達十幾萬貫,依着蕭唐目前的財力雖絕說不上富可敵國,不過確實又大賺了一把。不止如此,大名府內王孫公子、以及外地慕名而來者強烈要求加場,而燕青和許貫忠玩得興起,也都興致勃勃。
可多由大名府周遭官家小姐、員外千金等妙齡少女們可都不幹了,相當於後世的粉絲團維護自家偶像,很快諸如“小乙哥哥、貫忠哥哥練習那麼辛苦,他們也是要休息的吖!”、“小乙哥哥、貫忠哥哥已經這麼刻苦努力,怎麼能這樣使喚他們賺錢!?”......等聲音便傳到了蕭唐的耳朵裡。
眼見燕青和許貫忠報以歉意的眼神,蕭唐百口莫辯,只想靜靜地找了個旮旯,拿胡琴拉一曲帶顫音兒的二泉映月時,樑世傑派人又找到了他頭上。
“蕭唐,算下來已過去兩年多。”樑世傑和顏悅色地對蕭唐說道:“你也替本府出過不少力。”
樑世傑接見蕭唐的地方並不是在留守司或大名府衙的後堂,而是將他請到自己的私宅來,鏤空的雕花窗、精緻的桌椅,周圍都能聞到股淡淡的檀木香氣,滿屋子都透着股閒適與雅意。
與以往更不一樣的是,與樑世傑同坐在上的還有一個雍容華貴打扮的貴婦,那貴婦身着一襲大袖羅衫,雖雙頰微凸容貌不過平平,不過鳳頭釵,大盤髻上金玉珠簪,打扮的珠光寶氣,讓人看罷便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就是奸相蔡京的女兒,樑世傑的夫人蔡氏了吧?蕭唐心裡暗暗想着,而依舊是一副恭謹的模樣,說道:“若非蒙中書大人提攜,小人恐怕還在惡遠軍州牢城營內做個配軍,小人得這寸進之功,只願效銜環背鞍報於中書大人。”
哪怕蕭唐只是有意奉承樑世傑,不過這些時日與樑世傑相處下來,現這個大名府留守相公雖然會貪,可行事作風頗有其叔樑子美之風,這兩年多的治理下,他在大名府當地百姓聲譽還是不錯,甚至也有人給他立生祠。
管仲、郭崇韜、張居正等歷史中比樑世傑樑子美名氣大得多的大貪能臣比比皆是,蕭唐在與樑世傑的接觸中,對爲官之道也能多一些的瞭解。
樑世傑和蔡氏聽蕭唐之言俱是大喜,蔡氏點頭笑道:“前幾日金風玉露樓熱鬧的很,你倒也真是個心思細巧的,中書大人倒沒有白重視你。”
蕭唐聽蔡氏言語暗示點到,便躬身回道:“全託中書大人和蔡夫人之福,這金風玉露樓進了些錢財,小人已命手下備了二十萬貫錢獻上,聊表對中書大人和蔡夫人的感恩之意。”
樑世傑和蔡氏都是一愣,隨即心下更喜,越地瞧蕭唐順眼起來,樑世傑自從做了這大名府留守相公,正預備着每年向他老丈人的生辰綱計劃也不過十萬貫,這個蕭唐倒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宋代大官斂財有幾種手段?無外乎貪污枉法、納賄舞弊、剋扣私吞、擅移用度、強侵民產等等,樑世傑的吃相要比先前那九頭蟲李少華好得多,這也是他在大名府口碑還算不錯的一個原因,可也因爲這,樑世傑賺銀子的手段也就侷限了很多。
這兩年的時間裡,樑世傑主要只能通過蕭家集鏢行走榷場南北買賣,以官府支出用度私下買賣牟取暴利,他又見蕭唐這般行徑,心裡也打定了主意,說道:“我已經保奏朝廷封你作保義郎、合門祗侯,在軍政司轉了軍籍,從廂軍遷禁軍籍,另調一都馬軍由你便宜行事。”
說完樑世傑又補充了句:“你也莫閒職位輕卑,畢竟你是配軍的身份又無戰功,待他日舉薦你到蔡公跟前,自有擡舉你處。”
保義郎在武職官階中列第五十階,正九品,雖然也不過是個散官階,可這也算踏入官門的第一步了,原著中梁山好漢受詔安後伐遼、徵田虎、王慶、方臘後下來,倖存的梁山好漢大多也不過被封爲區區從七品的武翼(奕)郎之職,而合門祗侯之職可以理解爲宋軍將領的後備人才。而蕭唐的軍籍由廂軍變動至禁軍,便也從地方上主要從事各種勞役的役兵,變作大宋真正的正規軍。
蕭唐當下做感激狀,向樑世傑、蔡氏拜倒:“中書大人提攜之恩,小人銘感五內!”.....
又番敘話,蕭唐被個虞候引領者去軍政司,便告辭離了樑府後,蔡氏對樑中書說道:“你倒沒白拉這蕭唐一把,這人倒是個可以重用的。”
樑中書淡淡一笑道:“依我之見,這蕭唐倒是更有用處。”
蔡氏一怔,問道:“相公指的是...?”
樑世傑冷哼道:“當今官家即位前是個怎樣的人物?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更愛踢毬打彈,品竹調絲,吹彈歌舞,殿前司那個高俅不過會踢幾腳毬,便受官家聖眷恩寵,去年我大宋收復積石軍,那高俅不過是個行監軍之責,未立寸功,卻水漲船高連升數級,更不用說官家似打算任命他這當年區區蘇大學士一小史,小王都太尉府中僕役做殿前太尉!”
雖然在朝中高俅表現出的態度,似是有意與樑世傑的老丈人蔡京交好,可無論蔡京、樑子美、樑世傑等人,哪個不是苦讀經史學問,歷經無數權斗的?哪怕是樞密院的媼相童貫,也是親臨戰陣歷經無數廝殺的人物,高俅這種靠着宋徽宗趙佶寵信才混到這般地步的弄臣,樑世傑一提及心裡仍免不了一陣鄙夷。
蔡氏有個人老鬼精的爹爹蔡京,聽樑世傑所言也立刻意識到他言中之意,說道:“這蕭唐在金風玉露樓的手段,想必也能討官家的歡心,相公你的意思莫不是......”
樑世傑搖搖頭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這蕭唐雖然爲我所用,可眼下岳丈與那高俅交好,若貿貿然將他引薦給官家,怎能不引起那高俅的忌憚?此事還須先向岳丈稟明瞭......”
※※
當蕭唐走出樑世傑的府邸後,跟在那虞候的身後,暗地裡長長的吐出口濁氣來,比起與燕青、武松等人相處,每每和樑世傑應酬,他都有有種違心之感,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與那些爾虞我詐的官宦虛與委蛇,可他如此做,不但是自救,更是存了他日能救國的心思。
想想大明朝積弱勢微之際,一個極端偏激、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的海瑞救不了它,反了天下殺進京城的闖王李自成,卻更使那片大好江山淪陷在滿清鐵蹄之下,蕭唐他不想做海瑞,也不想做李自成,所以他更要隱忍......
軍政司記錄事畢,領了衣甲,虞候告知蕭唐在東郭門教場處那一都(百人隊)馬軍已在候着蕭唐前去巡視。蕭唐心說既然是檢視馬軍,便回府將自己的坐騎青鬃馬和馬上的長兵器也都一併帶着。
蕭唐的長兵器是託名匠打製的一杆鏨金虎頭龍牙槍,那槍桿頂端是由鎦金打製的個栩栩如生的虎頭,虎口吞刃,那槍刃比尋常槍尖寬大了許多,更像是鏨金猛虎血口中吞吐的一把雙刃鋒刀,雖然這類槍刃不及尋常騎槍衝刺的殺傷力,但衝進敵陣後可劈可斬,砍瓜切菜般收割敵人的性命。
當年點撥自己武藝的金臺精於拳腳和短兵刃,而譚正芳雖然十八般武藝皆精可馬戰使槍功夫並非所長,而月刀年棍一輩子槍,蕭唐思慮再三,決定在找個擅長戰場殺伐的槍術名家傳授其槍技之前揚長避短,用這柄鏨金虎頭龍牙槍可使槍法,馬戰刀法耍起來亦不致難以施展。
蕭唐手持着鏨金虎頭龍牙槍,腰間兩把狼牙寒鋒刀,背斜跨着的是狼九鈞弓,看上去也煞是威風凜凜,可與蕭唐形成鮮明對比的反倒是在東郭門教場候着的他那一都馬軍。
其實說是百人隊的馬軍,也不過五六十的人馬,除了幾個有些當兵模樣,大多軍卒懶懶散散地斜躺在一旁,只猛一瞧,便知這些人毫無鐵血軍人的素養。
那對領頭的見蕭唐策馬到了,連忙上前抱拳道:“大名府留守司馬軍副兵馬使(百人隊步兵長官稱都頭、副都頭,馬軍則稱軍使、副兵馬使)王定見過蕭軍使。”
蕭唐並不答話,他冷冷又掃了一圈在場那些慵懶的馬軍兵卒,眼見他們那副模樣,比起自己在蕭家集練過的一隊騎兵,以及石秀手底那些幫閒還要差得遠,便冷冷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堂堂大名府留守司的禁軍就如此怠懈麼!?”
那王定見蕭唐動怒,他心底也不以爲意,心說你也不過是攀上了留守相公,我們這彪人馬也不過是交付你的幫手,還真以爲要出征打仗不成?
可王定嘴裡卻不這樣講,他正待向蕭唐分辨,就聽那對馬軍中有個大漢重重哼了一聲,甕聲甕氣道:“若是真上陣殺敵,我們兄弟哪個含糊?可咱們又不是你鏢行的鏢頭,又不是你走榷場的車伕伙伕,這哪是行伍兒郎該做的事?”
蕭唐見有人頂嘴,瞧那張望過去,就見那漢子戴着范陽氈笠,面圓耳大、脣闊口方,蓄半密鬍子,蕭唐還待再講時忽然見到那漢子手中那把金蘸斧,驀地他忽然想起個人來,便笑着問道:
“你莫不是急先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