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回 兵家築基之法
武松還不知自己連同魯達、楊戩三個“閹黨”已經做了棄卒,此刻宋國與西夏各派出一員大將,正在陣前廝殺,兩匹馬,兩杆重型兵器,來回碰撞衝鋒。兩邊戰鼓咚咚,殺氣騰騰,讓人聽了,一股熱血直往腦門上衝。
武大員外看得熱血沸騰,把手中的朴刀死死捏住,體內那團真氣不覺被殺氣衝動,自發按照《都天寶照經》運行。武松只覺一股熱氣從丹田衝出,如同大江奔流,眨眼間衝遍全身奇經八脈十二正經,把七百二十個穴道刷得又癢又麻,肌肉一鼓一跳,撞得盔甲上的鐵片叮叮作響。
楊戩緊張萬分,一直盯着中軍的帥旗,等待出戰的命令。聽到一旁的叮叮聲,總管微微一怔,以爲武松嚇得打哆嗦,安慰道:“別緊張,碗砍下來,腦袋大的一個疤……別緊張了,你一緊張,我也要哆嗦!尿急……”
中軍旗下,章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衝着他點頭以示放心。楊戩腦袋一蒙,以爲這是出戰的信號,連忙拉了武松一把,尖聲高喝:“武兄弟,章帥給我丟個眼色,要開戰了!虎翼右廂第三軍所有將士聽令,隨咱家衝!殺——”
這一嗓子用上內家真氣,全場皆聞,虎翼右廂第三軍三千步兵聽了,也不知真假,見楊戩衝了出去,還有些猶豫,不過看到武指揮也撒開腳步衝上前去,第三軍的步兵終於忍耐不住,揮舞着手中的刀槍,賣命狂奔,口中嗬嗬大喝。
“殺——”三千人馬一發涌出,刀槍耀眼,從後面看去,黑壓壓全是人頭,果然人山人海!
魯達等指揮使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被士兵們裹挾着,稀裡糊塗向前衝去。背後幾員彪壯山東大漢,扛着大旗虎虎跟在後面,幾百個士兵團團圍住他們,保護旗幟。
西夏監軍昧勒都逋見宋軍不講規矩,陣前大將單挑還沒有分出勝負,宋軍就掩殺了過來,連忙令旗一揮,西夏騎軍頓時拍馬而出,手中鋼刀霍霍,撲殺而來!
宋軍中軍帥旗下,幾個最高將領面面相覷,章帥氣得吹鬍子瞪眼,按劍大罵:“誰揮動了出戰的令旗?老子要砍了他!”
那幾個掌旗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大眼瞪小眼。北宋時期,戰場上已經用上了簡單的旗語,指揮軍隊戒備、佈陣、衝鋒等動作,但楊戩根本不懂這一套,以爲章楶點頭就是出戰的信號,這才鬧出了誤會。
戰場形式千變萬化,牽一髮而動全身,楊戩搞出這一出,打亂了章楶與种師道的全盤計劃,把二人氣得吐血。而正與宋將大戰的西夏將領,看到宋軍大部隊撲來,嚇得撥馬便走,卻被那宋將快馬追上,一刀將他腦袋砍了下來。
那宋將提着腦袋大笑,得意洋洋,卻不料背後飛來一根月牙鏟,將他攔腰鏟成兩段!魯達一鏟子把戰馬拍死,呵呵大笑:“剛上戰場就殺了一員大將,得了一功!”
武松與楊戩二人正在一旁,魯達出手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叫苦道:“提轄,你把自己人殺了!”
魯達低頭一看,可不是自己人?而且還是熟人,以前在一起打過仗。魯提轄瞪着銅鈴大小的眼睛,向左右飛快的看了一眼,叫道:“誰敢說出去,灑家就鏟死誰!”
武松、楊戩連忙離他遠一些,這混球上了戰場六親不認,看見腦袋就鏟,跟他在一起廝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西夏國的驃騎快馬衝來,一箭之地很快跨過,塵頭蔽日,金鼓震天,眨眼間便與步兵第三軍前鋒部隊撞在一起,馬上的騎士抄刀,手起刀落,頓時飛起一片鮮血和百十個頭顱。
騎兵和步兵在衝鋒上不具備可比性,第一次碰撞便讓宋兵吃了個小虧,西夏監軍昧勒都逋看得眉飛色舞,笑道:“漢人果然積弱已久……”一句話還未說完,突然只見陣前西夏人馬莫名其妙的倒了一片,馬匹驚亂,將背上的騎士摔下來,有的四散而逃,有的趴在地上口吐白沫。
在戰場中落馬非同小可,這些騎兵有些被當場摔斷脖子,有些被摔得暈頭暈腦,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羣臭腳丫子從身上踩過,無數刀光頓起,不知死了多少。
後面的騎兵被人馬絆倒,慣性使然,讓他們來不及勒馬,頓時騎兵大亂,竟然被這三千步兵一瞬間沖垮!
武松與楊戩二人衝在前頭,只有十來個兵卒才能跟上他們的腳步,兩人只記得一句話:“見人就殺,是腦袋就砍,別管後面,砍到前面沒人的時候,性命就保住了。”
那些戰馬見了武松,如見洪水猛獸,根本發揮不出騎兵應有的威力,反而戰鬥力被無限削弱,武松與楊戩兩個一路殺過去,都砍紅了眼。
楊戩的武藝還比不上武松,跟在武松後面撿雜魚,他身法詭異,出刀快,雖然力弱,但也是一刀一個。武松仗着一身神力,不管前面是誰,掄起朴刀就砍,有向魯達發展的趨勢。甚至有個宋兵跑到他面前,也被他一刀劈成兩段,看得楊戩暗自咋舌,更加堅定的躲在他身後,打死也不敢衝到他前面去。
兩人雖然武藝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漢,但在亂軍之中,還是中了不知多少刀,如果不是身上的盔甲厚重,早就被亂刀砍死。饒是如此,兩層盔甲也壞了一層,周身是血,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兩人殺得興起,武松只覺周身真氣運行越來越快,猛地耳邊轟然一聲巨響,真氣衝入百匯穴,匯聚成一個氣旋。烈日當空,垂落下一道天傷星力,注入百匯穴,又從百匯穴注入七百二十個穴位,兵家的練氣法門終於開始築基!
就在這戰場中,匯聚了讓人窒息的殺戮之氣,兵家以殺伐爲道,殺氣越重的地方,修爲增加越快,因此往往被其他顯門認爲是魔門,正是這個緣故。
楊戩跟在他身後,也漸漸發覺武松的殺氣越來越重,只要近身三尺,便覺得如同掉入血池之中,令人難以呼吸。楊戩正在疑惑,突然背後飛來一根月牙鏟,若不是他身法靈敏,險些便被這一鏟子把腦袋鏟了去,氣得破口大罵:“魯達你個混蛋,連咱家也要殺?”
魯達嚇了一跳,連忙收了月牙鏟,呵呵笑道:“吃我殺得正爽,沒有看清,監軍勿怪。”拍了拍腰間幾顆血淋淋頭顱,笑道:“這次沒有殺錯,鏟翻了幾個夏國大將!”
武松和楊戩看了那幾個頭顱一眼,齊齊打了個冷戰,楊戩叫道:“魯達,你把咱家王指揮的腦袋,也掛在腰間了!”
魯達低頭看了看,連忙把一顆腦袋解下,丟了出去,羞赧道:“殺得順手,沒有看清……”
“你離咱家遠一些!還有你武指揮,你也離咱家遠一些!”
“唔?”
“別裝傻!你幾次險些把咱家也砍了,要不是咱跑得快……”
魯達一鏟子將衝上來的西夏兵鏟成兩段,呵呵笑道:“兩位兄弟,有沒有看到夏國的大旗?搶了他的大旗,纔是功勞!”
兩人都搖了搖頭,不但西夏的大旗沒有見到,就是自己家的大旗也找不到了,可見這幾個混蛋的失敗。正說着,一個山東大漢扛着大旗屁顛屁顛的跑來,魯達正要一鏟子剷下去,卻見一道刀光閃過,那大漢倒地。
魯達也打了個冷戰,離楊戩遠一些,楊戩訥訥收刀,慚愧道:“殺得順手……你們倆誰扛着大旗?”兩人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楊戩無奈道:“咱家扛着罷,不過你們要保護我……算了,被你們兩個保護,咱家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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