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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城門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李衍就看見地上密密麻麻的跪滿了日本人。
姚興介紹說:“他們是來迎接君上您的,領頭的藤原忠通是崇德天皇的攝政(相當於丞相),就是他後來下令放棄抵抗的,我們才能順利拿下平安京的。”
李衍四下看看,問道:“崇德天皇呢?”
姚興道:“他在宮門前迎接君上您。”
李衍臉一沉,問道:“這是誰的主意?”
姚興道:“是日本公卿貴族們的堅持。”
李衍冷冷一笑,道:“這些日本公卿貴族可能還沒搞清現在的形勢。”
這時,玉藻前的養父武士阪部上前,道:“君上。”
李衍衝阪部點點頭,道:“站到我身邊。”
阪部聽言,立即應道:“諾!”,然後直起他那已經彎了的腰站在李衍身邊。
阮小七讓人給了板部一匹馬,板部翻身騎上,然後跟李衍右後方。
李衍縱馬來到藤原忠通身前,居高臨下看着藤原忠通。
藤原忠通見狀,本就低下的頭低得更低、本就高高撅起的屁股撅得更高,並用很生硬的漢語說道:“罪臣藤原忠通見過君上。”
李衍看着藤原忠通,問道:“你懂漢語?”
藤原忠通答道:“略知七八。”
李衍聽了,一笑,道:“你倒是不謙虛。”
藤原忠通道:“罪臣不敢在君上您的面前說謊。”
板部小聲說道:“藤原忠通雖然是攝政,但他並沒有多少實權,真正掌權的是藤原家,他只是一個傀儡。”
藤原氏早在飛鳥時代就已經存在,到藤原良房時,以外戚出任攝關職,以攝政或關白之名義長期左右朝政,稱爲攝關政治,是北家的全盛時期,並確立攝政關白由北家嫡流出任的傳統。及至道長當政以後,藤原氏專權達於極盛期。此期間藤原氏以外戚干政,爲所欲爲,二後並立,四女三妃。東宮立妃,幼小天皇常住其家。攝政、關白、太政大臣、左右大臣之職爲藤原氏一族獨霸,形成攝關政治特殊體制。
這個家族可以說是日本第一家族,其家族的水到底有多深,恐怕就是處於其中的人也搞不清楚。
因爲這個家族太過龐大,大到了已經沒有對手,大到了他們唯一的對手就是自己,以至於如今已經分爲近衛、鬆殿、九條三家,彼此之間爭鬥不斷。
所以,板部所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不過——
藤原忠通還是有一些政治資本的,鳥羽上皇的中宮(中宮雖然和皇后名號不同,但自六十六代一條天皇后,皆被視爲準後或等同於皇后)藤原璋子就是藤原忠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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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說藤原璋子和白河法皇還有一腿。
另外,上一任攝政關白、太政大臣藤原忠實還是藤原忠通的父親。
李衍看着藤原忠通,說道:“鑑於你主動開城投降,讓我梁山軍少了不少損失,你可以不上公審臺,另外,你如果願意爲我效力,我會讓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藤原忠通並不是很懂不上公審臺是甚麼意思,但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應該是一件很重要事,很重要的好事,另外,日本已經成爲了歷史,不想失去權力的他,要想繼續擁有權力,勢必要加入水泊梁山,所以,他立即道:“臣願意爲君上粉身碎骨!”
李衍點點頭,然後縱馬繼續往城中走去。
路過跪在最前面的幾個氣度不凡的日本人時,藤原忠通遲疑了一下,道:“君上,他們幾位分別是藤原氏、近衛氏、鬆殿氏、九條氏……”
雖然這些人之前跺一跺腳日本都會顫三顫,可李衍根本沒爲他們停留半步。
這讓藤原氏、近衛氏、鬆殿氏、九條氏等日本大家族家主的心全都是一沉,並且這些精猾似鬼狐的老傢伙不約而同的想道:“壞了,他不需要我們這些世家幫忙治理日本!”
這些老傢伙一邊繼續極力的表現出他們的順從、一邊開始盤算應對之策。
平安京市區形制、佈局皆模仿中國唐代的都城長安和洛陽,尤其以對長安城的模仿更爲顯著,在整體規劃佈局上仿照當時的唐朝京師長安的東西對稱佈置,而坊市的模數大小則與唐朝東都洛陽類似,中軸線朱雀大路依照長安的朱雀大街,將平安京分爲左京、右京(東側是左京、西側是右京)兩個部分,右京稱作長安,左京稱作洛陽。
由於右京所處的地區多沼澤,因而逐漸荒廢,城市的主要發展集中在左京。
一路走來,李衍發現,城中的房屋大多都是依盆地山坡而建,街道上下起伏,高野川和賀茂川在市區匯合成鴨川向南流入桂川,最後與流入大阪灣的澱川合流,放眼望去,青山綠水,交相輝映,神殿古廟、皇宮御園分佈在起伏的街道兩側,錯落有序,奢華又不失風雅,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平安京的宮城(平安宮)位於京城北部的中央,相當於唐長安城宮城和皇城的結合體,而宮城內的內裹和大極殿則相當於長安的宮城(太極宮)和太極殿。
來到宮門前,李衍又看見了一大羣人跪在宮門前,而爲首之人竟然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不用說,他一定是日本天皇崇德天皇。
見李衍到來,楊沂中立即迎上來,道:“君上。”
李衍衝楊沂中道:“你處理的不錯。”,然後看着崇德天皇等人道:“唯一的問題就是沒讓這些人去城外迎接我。”
楊沂中心中一凜!
楊沂中之所以沒有堅持讓崇德天皇等日本的公卿貴族去城外迎接李衍,那是因爲他不想節外生枝,畢竟他只帶來了一萬多人馬,而平安京中有一百多萬人口。
李衍知道楊沂中所想,可他還是說道:“這些人全部都是階下之囚,全部都是任咱們宰割的魚肉,所以沒必要跟他們客氣。”——李衍這是釋放出自己對日本的政治態度,免得底下人因爲不知道自己對日本的政治態度而做錯事,爲未來留下難以清除的隱患。
楊沂中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問對錯,只聽命行事,更不會頂嘴,他道:“臣知錯了。”
李衍衝楊沂中點點頭,然後邁步向平安宮走去。
路過崇德天皇和日本的公卿貴族的時候,李衍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爲啥?
你見過在一羣死人身上浪費時間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