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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趙佶就能逼完顏宗望同意趙氏復辟。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響起了,密集又急促的轟炸聲!
趙佶和趙桓還沒搞明白髮生了甚麼事,完顏宗望就已經匆忙披掛,然後衝出了大帳!
很快,完顏宗望的妻妾和奴婢開始井然有序的收拾起貴重物品,似有立即撤退之意。
趙桓見狀,小聲問趙佶:“他們這是?”
趙佶道:“恐怕是梁山叛軍打過來了,他們這是準備隨時撤退。”
趙桓有些愕然道:“李衍那個惡賊不是於明日竊取我的大寶嘛,怎麼會在這個緊要當口發起攻擊?”
趙佶道:“咱們沒想到梁山叛軍會在今夜發起夜襲,估計大多數金人也不會想到梁山叛軍會在今夜發起夜襲,這樣一來,梁山叛軍可能就會打金軍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裡,趙佶悠悠地又道:“這時機選得好啊,你看完顏宗望剛纔的表現,顯然也沒料到梁山叛軍會在今夜發起夜襲。”
趙桓道:“這麼說來,梁山叛軍今夜有可能會取得一場大勝?”
趙佶道:“戰陣之事,哪有定數,再者,你也看到了,金軍雖然被梁山叛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反應很快,而且已經做好了戰敗撤退的準備,這點,你要好好跟金人學學。”
趙桓點點頭,然後說道:“這金軍似乎不是梁山叛軍的對手啊。”
趙佶看向東京方向,悠悠地說道:“李衍和他的梁山叛軍是從戰火中走出來的,手上又有大量先進的火器,從南打到北,又從西打到東,再從東打到南,從無一敗,當年在燕雲更是打得胡人聞風喪膽,若不是他心中尚有道德的枷鎖,又碰到了完顏阿骨打那個梟雄,咱們大宋的疆土恐怕已經是他的了。”
趙桓道:“這樣的人若是能盡臣子的本分,咱們大宋又何至於到了如此地步?”
趙佶不着痕跡的看了趙桓一眼,越發的對趙桓失望,心道:“時至今日,竟然還如此天真,李衍那樣的人,豈會爲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君主所用,他不來搶奪我大宋的江山,就已經是萬幸了……”
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完顏宗望的妻妾和奴婢已經將貴重物品裝上車了。
等完顏宗望的妻妾和奴婢將東西裝得差不多了,有人來通知她們,立即往西撤離。
緊接着,來通知完顏宗望妻妾和奴婢的幾個女真人,就來到了趙佶和趙桓面前,然後也不說話,直接就很粗暴的將趙佶和趙桓推倒,隨後也不顧趙佶和趙桓呵斥和反抗就將他們捆綁了起來,之後分別將趙佶和趙桓扔在一匹壯碩的大馬上,各由一隊女真騎士帶着往西逃。
跑出了營地,趴在馬背上的趙佶和趙桓,纔看到,遠處炮火和喊殺聲已經連天,而且這炮火和喊殺聲並不是一處,而是三處,東北南三處,換而言之,金軍現在正在遭到圍攻,這也就難怪金人會匆匆撤退了。
在馬背上不知顛簸了多久,載着趙佶和趙桓的騎士才停了下來,然後趙佶和趙桓像麻袋一樣被隨意扔在雪地上。
這一夜,又驚,又嚇,又凍,又餓,又顛簸,令趙佶和趙桓遭了大罪,毫不誇張的說,差不多要了他們半條命。
不多時,趙楷等其他皇室和宗室也被帶了過來,然後跟趙佶和趙桓“堆”到一起。
這時,趙佶知道了一個噩耗,他的幼子趙樅,不久前從馬背上掉下,然後被後面的馬給踩死了。
聽到這個噩耗,趙佶拖着他那僅剩的半條命爬了起來,然後李縱慘死的方向放聲痛哭。
趙桓等人也紛紛哭泣——他們不僅是爲趙樅哭泣,也是爲他們自己哭泣,這次死的是趙樅,下次死的會不會就是他們自己?
趙佶、趙桓等人不知哭了多久,後面突然追來了一彪人馬。
這彪人馬來到徑直跑到率領他們這些人撤退的完顏京(本名忽魯,完顏宗望的兒子)身旁,才停了下來。
頭領之人,也就是完顏昌,翻身下馬,然後看着完顏京,一臉悲痛的說道:“忽魯,你要節哀順變。”
完顏京聽言,就是一呆,隨即小心翼翼的問道:“叔祖,你剛纔說甚麼?”
完顏昌沉重的說道:“斡離不戰死了,被中將張憲所殺,就連屍體都被張憲手下的將校搶走了。”
完顏京聽罷,身體就是一晃,緊接着不能接受道:“怎麼會,我父怎麼會戰死?他是所向無敵的戰神!”
完顏昌講述道:“中軍先以炮火偷襲咱們,緊接着上千輛奔雷車衝進咱們的營地之中,然後這上千輛奔雷車趁咱們不備橫衝直撞,很快就將咱們的前軍衝潰,隨後數之不盡的中騎衝了過來,見人就砍殺,你父親本想上前組織反擊,不成想,那張憲竟率領親軍直奔你父殺來,而後連挑了三十幾人殺到了你父身邊,兩人戰了十幾合後,你父不敵,被那張憲一槍挑下了馬,並補了一槍,你父的屍首隨後被跟張憲殺上來的小校搶了去,我組織了四波勇士,想將你父的屍首搶回來,可惜全都失敗了。”
完顏京還是不能相信道:“我父征戰一生,從未有過一敗,怎會折在這裡?”
完顏昌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是我輩軍人的宿命,忽魯,你要看開一點。”
完顏京還想再說些甚麼,可完顏昌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完顏昌隨後又道:“我此來,一是來給你報喪的,二是通知你,加速向西撤離,雖然國相已經派他的親軍阻擋中軍,可我看中軍今夜的攻勢凌厲,咱們準備得又不充分,國相的親軍未必能擋下他們,恐怕,用不了多久,中騎就會追上來,所以,你們快點撤吧,還有,不要再去洛陽了,此戰咱們的傷亡必定不小,已經守不住洛陽了,往新安撤,準備跟範致虛決戰,然後從河東回去……”
聽到這裡,不遠處的趙桓,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二太子怎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戰死?西京怎麼會守不住?我趙氏還能復辟嗎?朕還能再當皇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