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直沒從那妖孽般的俊男是她哥哥的打擊中緩過來,秋冀陽看她一直恍神,以爲是早起還沒吃東西,又被小王爺這樣耍玩着,累壤了。
“小小,我們先用膳吧!”
“他真的是我哥?”
“小王爺?是啊!”
“誰說我跟他長的像啊!明明一點都不像!”小小很是氣憤,明明她長得人見人愛,美麗可愛如花朵一般惹人愛,可是那個哥哥,明明比她見過的狐狸王還邪魅,那眼神那神態簡直就是人見人砍,仙見仙斬嘛!
安梅及安蘭不約而同給了會首一個同情的眼神。
秋冀陽看她們一眼,示意她們退下,見她們站到門口去了,纔對小小說:“妳比他更像妳娘一些,他,嗯,像妳爹多一點。”寶親王是英氣偉岸,然而他在算計人時,就與兒子如出一轍的妖氣沖天,身爲被算計的對象之一,秋冀陽很不厚道的把父子兩全歸爲妖孽。
“我爹也長得這麼妖孽?”得到秋冀陽肯定的答覆,小小撫額嘆道:“禍水啊!難怪那個王妃討厭我娘,更討厭我,恨不得殺了我!”
瞭解了,原來不是她討人厭,是她爹禍水,惹得王妃痛恨她。
秋冀陽強忍着笑,寶親王禍水?嗯,從某個方面來說,確實如此。
“吃飯了。”他不再提這事,直接轉移開來。“這些小菜是上回農莊廚娘做過的,貴喜特地去交待大廚做的,妳吃吃看,看是廚娘做的好,還是客棧的大廚功夫了得。”
“嗯,好吃!”客棧的大廚手藝了得是自然的,大菜不含糊,小菜也拿手,小小吃的很開心。
見她開心用餐,秋冀陽也用起餐來,門口站着的兩個人早已換成了小王爺和月牙。
看到秋冀陽哄小小吃飯,小王爺俊臉上乍黑又青,妹妹是他的寶耶!就這樣被這小子輕易的哄了,多沒價啊!還把他和他爹直接貶成妖孽,太可惡了,他小子以爲他自己就長得帥嗎?正氣十足嗎?哼!老擺臭臉給人看的傢伙好意思批評別人。
“三師兄,你們吃的可真開心啊!我也很餓耶!”月牙直接把小王爺擠開,邊入席邊說。
“妳不是早跟妳五師兄和六師兄一起吃過了?”被擠開的小王爺臉更黑了,跟着入席道。
“拜託,有他們兩個人在,誰吃的飽啊!”安梅及安蘭兩個早跟進來,幫着遞上餐具給小王爺及月牙二人。
“五師兄和六師兄?”小小想到那些稍早聽到的那些討論,同一個師門的師兄弟?“你們都跟同一個師父學武?”
“是啊!不過三師兄算是帶藝入門,是他爹允許了,我爹才收他爲徒。”月牙跟小小解釋。
她對小小的態度很親熱,笑容可掬,感覺上這個女人對自己很好,像是大姊姊的感覺,小小看着她,歪着頭想,雖然不似秋冀陽那麼讓她安心,但爲何對她也有種熟悉之感?
“我以前認得妳嗎?”
“柔柔,妳小時候最愛跟着我耶!當然,三師兄在的話,妳就跟着他,可是他不在時,都是我們姊妹兩個最親熱。”
小小眨眼大眼,不是很適應被叫柔柔。
“叫她小小。”
小王爺立刻黑着臉跳出來抗議:“她是我妹朱映柔。”
“但她現在只記得自己是郎小小。”秋冀陽涼涼的回道。
立刻小王爺泄了氣,轉頭看着小小問道:“妳真的想不起來?我是妳哥耶!妳怎麼可以不記得我是誰啊?”
小小搖頭,茫然的看着他裝可憐的樣,狠狠的回道:“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你沒找人給她治一治啊?”小王爺朝秋冀陽發火,誰叫秋冀陽是小的。
秋冀陽回道:“小小的傷是藥谷主人給治的,記憶也是她給封的。”
藥谷主人行蹤不明,已有九年多不曾聽聞她的消息了,找到此人來解封,很難吧!小王爺想着要上那兒打探消息去。
“你找不到阿孃的。”小小見小王爺沈思的臉,直覺的就開口道。
“阿孃?誰啊?”小王爺愣愣的問。
難得看到他呆愣,秋冀陽聰明的不應聲,月牙低頭吃飯,安梅及安蘭恭謹的低着頭,只有小小看着他覺得這個哥哥突然有點可愛耶!
於是她大發慈悲把答案告訴他。“我阿孃就是藥谷主人,不過你找不到她的,我狼爹帶她出門去了,除非他們自己出現,否則你找不到的。”
小王爺記起秋冀陽信裡提到的事,腦子一轉終於反應過來。“直接跟藥谷連絡呢?”
“藥谷從阿孃出門後便閉關了,在外頭行醫的藥谷門人也不知如何連絡她。”小小好心的把事實砸到這個一見面就把她累得半死的哥哥頭上。
果然,再次讓她見識到一個人已經黑似鍋底的臉,如何再度變化成更加黑暗。
一旁的秋冀陽和月牙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念頭,朱映柔不愧是朱映柔,天生下來專克朱平珏的。
看看小王爺臉陰霾,那怒火外揚,安梅安蘭兩個抖得幾乎站不住腳,可是小小卻依然故我,粉臉甜笑繼續吃着小菜,絲毫不將小王爺的怒氣放在眼裡。
“朱映柔,妳是存心的嗎?”
“我不叫這個名字喔!我叫郎小小。”
話纔出口,小小便扔下碗筷飛身破窗而出,隨後追出的是腦羞成怒的小王爺。秋冀陽慢條斯理的將碗筷放下,示意安梅兩人收拾,這才緩緩步出正房。月牙緊隨在後。
“三師兄,你很樂吧!”看着他眼底閃着笑意,月牙也微笑着道。
“當然,難道妳不樂嗎?”
“樂啊!從來都是他在壓榨我們,現在壓榨他的人回來了,我們脫離苦海了啊!”月牙好快樂,她只是掛名女侍,實際上她做的事可多了,雖然不用侍候小王爺,但他把她這個師妹當多種用途的工具使用啊!一會兒扮門神幫他擋衆家千金,一會兒扮暗衛,幫他擋殺手,一會兒又扮打探消息的丫鬟,幫着去打探王妃家的動態。
拿他一份薪酬,卻做那麼多事,他從來沒反省過自己有多過份。
“寶親王訂好日子了嗎?”秋冀陽不急着去那兩兄妹去那,冷不防的問這麼一句,倒讓月牙笑了。
“訂好了,我們出發時,寧州別院就在準備婚禮了,只等你們一到就完婚。”
“嗯!”秋冀陽淡淡應道。
月牙反倒對他的反應有些詫異。“三師兄,你不覺得太快嗎?”
“不會。妳覺得太快嗎?”
“難道你知道爲何要這麼快成親的原因?”
秋冀陽輕笑出聲。“小七,妳忘了福安商會是做什麼的?蘇家二叔的消息打那來的?”
“欸?”月牙大爲驚訝,難不成,蘇家二叔得到的消息還是福安商會放出去的?
“妳跟在大師兄身邊,福安商會的事妳不知道也很正常。”秋冀陽微笑說完,走進內院裡,沒有見到那對兄妹,他低下頭思索着他們上那兒去,一個小廝快步走進來,見到他,行了禮上前稟告說小王爺和郡主在園子裡,而且遇上了何定中。
“何定中來找麻煩了?”
“他質問郡主爲何沒出城遊玩,害他在城外枯等一日一夜,直到今早城門開了才狼狽入城。要郡主給他一個交待。”
秋冀陽聞言冷哼一聲。“他質問郡主?還要郡主給個交待?”
“是。”
“看來他日子過得真是太悠哉了。”秋冀陽沈吟片刻,交待了小廝幾句,小廝便領命離去。
月牙這才上前問清楚。“誰是何定中?”
“大統領的大舅子,之前對小小語出輕浮,後來得知小小身份,便一直想要接近小小,小廝們便惡整他,誆騙他出城去。”
“結果他現在回來要找柔柔麻煩?”月牙很兇狠的問道。
“叫她小小,她現在還不習慣當朱映柔,畢竟她當郎小小十年了。”
“好吧!反正都是同一個人,叫小小也不錯,她是我們幾個最小的,叫她小小也不爲過。”
秋冀陽淡笑着走出槐院,月牙跟着他慢慢走出去。“我以爲以你這麼疼寵她的程度,知道有人找麻煩,肯定快快上前去解圍,沒想到三師兄竟然還能慢慢走啊?”
“妳很希望我快快衝上去保護小小?”
“是啊!三師兄要不要讓我如願呢?”
“妳忘了大師兄跟在小小身邊?我這時衝上去,讓他失了保護小小的良機,重新建立他在小小心中偉大哥哥的機會,妳說我會不會被他追殺呢?”秋冀陽噙着笑意說完,回覆了面無表情的臉,冷冷的看了月牙一眼。
月牙突然覺得好冷!她好命苦,大師兄習於壓榨人,二師兄愛變臉,考她的眼力,三師兄臭臉嚇人,她爹幹麼收了這一票怪物徒弟啊!
別人家收徒,師父的寶貝女兒肯定是被高高捧在手心裡,衆師兄弟寶貝的緊,只有她家,她這個小師妹一點地位份量都沒有啊!
不過兩個人就算腳步再慢,鬧劇現場仍是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因爲何定中是擋在園子接近槐院附近的小路上。
“我不管,妳一定要給我個交代,不然我不會罷休的。”何定中一夜沒睡,在野外蚊蟲肆虐,他滿臉的痕跡,證明了他有多受蚊蟲的鐘愛,衣衫不整顯見一夜野宿的狼狽,鬍渣滿面雙眼血絲密佈,他向來享受慣了,不曾在野外過夜,滿腹怒氣讓他忘了身份,忘了自己的打算,一心只想着找郡主討公道。
“他是誰?”小王爺對這個人擋在妹妹面前胡言亂語很是不滿。
“不認識。”小小疑惑的看着對着她狂吠的男人,真的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誰。
可是此言一出,顯然何定中非常不滿意。霹靂啪啦的倒豆子,從他第一眼見到小小時的驚豔到出言邀約她,要請她吃飯等等,一點眼力都沒有的他,根本沒發現到,站在郡主身邊的邪魅男子那張臉,怒火正慢慢延燒開來。
何定中沒發現,不代表小小沒注意到,她小心的挪開腳步,離小王爺遠遠的,等到何定中發覺郡主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俊美男人正盯着他,彷佛看到獵物的猛獸正伺機要咬向他的脖子,他全身一震,畏怯的看着眼前怒火滿溢的男人。
他不是秋冀陽,可是他給人的感覺比秋冀陽當時給他的壓迫感更盛。
此人是誰?何定中兩腿發軟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