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琦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響起一次,喊得非常有節奏。我讓骨頭留在原地等待,自己則沿着冷琦剛剛爬進去的洞口探探詳細情況。骨頭還沒有休息過來,打死也不願意再多走一遭冤枉路,便坐在地上繼續休息,讓我確定這條路是出口的時候再喊他出去。
沿着洞穴往深處爬去,我發現冷琦選擇的這條通道坡度要比其他的更加陡峭一些,有些地方的傾斜程度幾乎達到了四十五度角,並且從整體進度來看是一直向下延伸的,不像是可以出去的樣子。一路都是下坡也加快了我的前進速度,不到五分鐘前邊就出現了出口。
我用雙臂撐住洞壁兩側減緩下降速度,慢慢移動到了洞口,舉起手點一照發現這裡果然是還是類似先前那種狹窄的小空間,周圍也佈滿了密集的通道,冷琦正站在中間,直直的盯着我看!
探出腦袋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冷琦直勾勾的眼神不禁把我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從洞內爬出來輕聲問道:“怎麼了?”她伸手指了指身後:“我發現一條密道,不小心把手電掉進裡邊了,所以把你叫過來一起下去看看。”
“密道?”我舉着手電往她身後照去,果然看到在這個空間貼近地面的位置有一條的通道,旁邊還放着一塊石板,看樣子應該是冷琦搬開的。這條通道四四方方,周邊打磨的十分光滑,與周圍那些圓形的小洞完全是兩種不相同的風格,很明顯是人工修鑿而成!
方形通道傾斜向下延伸,坡度至少在六十度以上,算得上是真正的陡坡,難怪冷琦的手電會滾落下去。我走到近前探頭往裡照了照。強光手電的光柱竟然不能直接照到盡頭:“這通道可夠深的啊,現在咱們的位置應該已經下降不少,再繼續往下走不會又回到那冰縫裡吧?”
冷琦搖搖頭:“這裡是靠近山體中間的區域,理論上來說應該不存在回到冰縫的可能性。既然這是人工修鑿的,那很有可能是一條到達某個地方的通道,咱們應該下去看看。”
在這樣一座‘山體迷宮’裡。考驗的不僅是人的體力還有自身的心裡承受能力。這就是光頭通常所說的倒斗的不宜之處,一直停留在這樣一個狹窄的空間裡,還要硬着頭皮像只老鼠一樣來回爬行,我心裡早已十分煩躁,望着周圍那些圓形的空洞產生了排斥心理,實在不願再鑽進去繼續來回爬動。索性忍受着這樣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去尋找來時的道路,還不如拼一把去探索一番,最起碼可以緩解心理上的煩躁不安。
想到這些,我點頭應了一聲。隨後舉着手電在前邊開路,坐在通道上率先滑了下去。
由於這條通道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坡度又非常陡峭,所以我幾乎不用使什麼力氣,憑藉着自己身的重力就慢慢滑了下去。這條通道內有些潮溼,盡頭似乎還不斷有陣陣涼風吹來,大大增加了是出口的可能性。我頓時從萎靡的狀態打起了精神,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尋找通道的盡頭。
隨着越來越深入。通道內的坡度越發陡峭,最後竟然都快接近直角。我都還沒感覺到自己位置的變化。整個人就以站立的姿勢雙腳碰觸到了地面,來到一片漆黑的未知空間。
離開通道,雖然知道這裡也並不一定能出去,但開闊的空間讓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可能這裡真的是山體較低的位置,那種胸腔上因爲高海拔帶來的壓迫感此時減輕了不少,身體頓時輕鬆了許多。
站穩之後。我舉着手電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在山體中人工掏挖出來的空間,大概一百平米左右,四周的巖壁和地面都經過精心的打磨,在兩側掛着兩排已經燃燒殆盡的燈碗。正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是一扇虛掩着的巨大石門。石門並不是由岩石製造,而是某種帶有晶狀材質的石料,手電光照上去立刻有無數耀眼的光點亮起!
我正在打量四周,冷琦隨後也跟了下來,左右看了一眼之後走到了石門旁邊。石門虛掩着露出一條半米多寬的縫隙,內部漆黑一片不知道存在着什麼東西。我跟在她旁邊走到石門近前仔細觀察那些明亮的光點,驚訝的發現這些鑲嵌石門上的晶狀體竟然全都是大小不一的鑽石!
我伸手撫摸了一下,石門有些冰冷,好像在不斷由內往外散發着陣陣寒氣。那些鑲嵌在其中的鑽石看似鬆散實則也非常牢固,我選了一顆櫻桃大小的鑽石用力往下拽了拽就發現不利用工具以徒手之力根本不可能取下來。
冷氣對這些鑽石並不感興趣,在兩扇石門前看來看去,似乎在尋找着開門的方法。我望着琳琅滿目的鑽石輕聲喃喃:“這就是禿子沒跟着下來,要不然肯定又財心大起,非得把門上的鑽石全撬下來才肯罷休!”冷琦應了一聲:“這裡不宜久留,咱們得抓緊時間想辦法過去。”說着走到右側的牆壁栓雙手將牆角處一塊凸出來的岩石用力按了進去,兩秒鐘之後,右半扇石門就伴隨着沉悶的隆隆聲緩緩開啓。
那塊凸出來的岩石坐落在牆角非常不起眼,倘若不是冷琦伸手去按,就是讓我站在旁邊都不一定能發現。我滿眼欽佩的看了她一眼,露出個笑容:“那麼隱蔽你都能找到,真厲害!”
出乎意料,冷琦竟然回了一個比較燦爛的笑容:“咱們趕緊走吧。”
石門後邊是一條五米高三米寬的通道,其中非常安靜,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四周回想,原聲和回收交織在一起又出發了更多重的回聲把腳步聲襯托的十分急促。以正常速度行走,聽起來卻好像是在慢跑一樣,讓人有一種聲畫不同步的錯覺,就好像不只是兩個人在行走一樣。
穿行在這種古老的人工通道之中,莫名讓我有了一種墓道的感覺,似乎兩人不是在尋找出口。而是正在某個大型陵墓內倒鬥。如果是墓道,那周圍就會有機關,想着這些,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兩側的牆壁,機關暗弩沒找到卻發現了更多的瑪雅文字,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兩側的石壁。
這些奇形怪狀的瑪雅文字都是掌心大小。橫豎整齊排列看起來酷似佛教裡的梵文。我輕聲吆喝着前邊的冷琦:“這些瑪雅文字都寫得什麼?”她邊走邊看微微掃視了一眼,隨後輕聲道:“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對咱們沒有幫助,還是趕緊走吧。”
我應了一聲,在心裡納悶她怎麼如此心急着往前走,難不成也是在先前那狹窄的空間裡憋得受不了了,所以想趕緊出去透透氣?但轉念一想也對,因爲不只是她,我自己也想盡快出去。光頭此時還被扔在洞內沒人管。萬一那隻九尾狐狸趁這個機會再去對他做點什麼,估計就算我們出去了也再無回天乏術去救他了。
通道並沒有多長,二十多米的距離不到三分鐘我們依舊已經走到盡頭,接下來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許多藍幽幽的火光!我心中猛然一緊,立刻想起了在冰縫中害死了無數條性命的藍光蝴蝶,於是馬上推着冷琦躲到了一旁唯恐驚擾了它們。但隨即細細觀察,卻發現前方那些分散開來的藍色火光足有拳頭大小,亮度和之前的藍光蝴蝶也差距頗大。似乎是其他東西。
看了一會,冷琦站直了身體:“那些火光都是固定不動的。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咱們走吧。”說完也不等我同意,自己徑直往前走去。我連忙在後邊跟上,因爲嫌麻煩,所以我們把冰鎬和彎刀都留給了骨頭,此時只能拔出身上唯一的那把小匕首用來防身。
這裡比之前石門外邊的空間還要大。四周並沒有其他出口,或許就是因爲空間太大所以工程量更大的原因,周圍的巖壁和頂端都沒有經過修飾,完全是被鑿挖之後的狀態。沿着通道往正前方走去,四面上被規劃出了一個巨大額圓盤。圓盤四周佇立着八根黑色的柱子,那些藍幽幽的火光就是從這些柱子頂端亮起。
看到這些,我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同時也非常好奇這些火光。雖然歷史上確有長明燈這種東西,但是據光頭所講長明燈使用的燈油均是海鮫脂肪提煉或其他秘製配方,燃燒起來火光或黃或紅甚至還有粉色,卻從來沒有藍色這麼一說!除非……是磷火!
但這個猜測只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隨機就被徹底排除,因爲磷的密度原因,所以磷火不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位置,況且在這近千年沒人涉足的地方倘若一直用磷火充當燃料照明,除非這座山都是白磷做的,否則根本不可能會燃燒這麼長時間!
正想着,我們已經來到圓盤邊緣,冷琦走到其中一根黑色柱子下邊,望着那團藍色火光看了片刻:“這可能是某種機關,你想想破解的辦法。”我聽了頓時一愣,心說技術含量這麼高的活如果連她自己都無法破解的話,那換做我豈不是更沒招了……
不過雖然這麼想着,但既然她已經開口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直接就說自己不行,只好像模像樣的舉着手電也走到近前觀察。走到近前,我才發現原來柱子頂端竟然擺放着一個水晶骷髏,那兩團藍幽幽的火焰正是從骷髏的兩個眼洞中徐徐燃燒,就像兩隻帶着火的巨大眼球讓人看的頭皮發緊。
我對瑪雅人制造水晶頭骨的事件也有所耳聞,並且閱讀過相關材料。但此時見到的這個,之所以稱它爲水晶骷髏而不是水晶頭骨,就是因爲它根本不是頭骨的模樣,相反怪異的只能算是骷髏!這個水晶骷髏比常人腦袋要更大一圈,上半部分比例正常,但是從顴骨開始一直到下巴卻拉伸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兩隻眼窩也如同鴨蛋一般是橢圓形狀。
骷髏眼窩中的那兩團藍色火焰沒有任何補給來源,就那樣略顯孤單的徐徐燃燒,火光不緊不慢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我盯着那兩團火光呆滯了片刻,隨後晃了晃腦袋圍着柱子轉了一圈,別說是尋找開啓機關的方法,說實在的,我其實壓根就沒看出的這個機關,感覺就是幾個普普通通的柱子,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冷琦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我輕聲詢問:“怎麼樣,能破解嗎?”
我微微點頭支吾了一聲:“昂……那個……比較麻煩……再給我點時間……要不……你也過來,咱一塊研究,應該能快一些吧……”
冷琦應了一說也走到柱子旁邊,卻還是靜靜的站着觀看,不發表任何意見。我妝模作樣的研究了片刻,最後終於裝不下去了,想着自己也算是走南闖北活了二十多年,竟然在各方面都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心裡頓時有些惱火,重重嘆了口氣,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柱子上。
就在這一拍之下,我忽然感到掌心一滑,整個人險些摔倒在地上。站穩之後擡手一看,才發現這根漆黑的柱子竟然是由若干個小圓片組合而成。圓片中間應該裝有軸承,所以每一片都可以自由轉動,並且用手觸摸之後才感覺到原來柱子上佈滿了紋路,只是被漆黑的顏色和環境隱藏了而已。
可以移動的圓盤和紋路,這總算有了點機關的樣子,我心中不禁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陰差陽錯的發現了機關的本體,既然知道了這些,那麼只需要研究一下柱子上的紋路,將圓盤以正確的位置轉好應該就可以開啓機關。驚的是沒想到這裡竟然真的存在着一個機關,並且精密程度已經堪比現代產品。
同時我也感到陣陣好奇,想不明白爲什麼冷琦能一眼看出這裡存在機關,卻發現不了開啓的辦法,這似乎略微有些矛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