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全都平安度過黑河之後,尼龍繩就留在原地,既能減輕一些負重,就能爲了一會退出去的時候做準備。
黑河對岸的石牆也滿是大大小小的洞孔,看上去就像是十分不規則的蜂窩一樣。大概掃了一眼,骨頭立刻就找到了曾經進去過的那個較大的洞口,面色凝重的指了指,卻遲遲沒有邁開步子走進去。
父親指着那個洞口開口確認,見到骨頭點頭答應,於是招呼着李大伯率先走了進去,叮囑我們在不跟丟的前提下仍然要保持八到十米的安全距離。
正如骨頭之前所講,過了河的這段洞穴通道十分蜿蜒曲折,剛開始我還保持着最基本的方向感,直到後來彎彎曲曲走了各種不定向的彎道,終於把我們都弄的暈頭轉向,完全辨不清楚東南西北。
雖然道路十分曲折,索性只有一條,所以不用擔心會跟丟了前邊的父親和李大伯。在拐過一個幾乎一百八十度彎道之後,骨頭高聲叫住了前邊的父親,示意快到地方了。
接下來的一段由骨頭在最前邊帶路,往前走了大約十多米的距離便停住了腳步,盯着地面連連點頭:“這裡……就是這裡……不會有錯……”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只見地面上的塵土中有許多清晰可變的腳印,其中那種老式布鞋的腳印居多,旅遊鞋的波浪紋也零星的夾雜在其中。這種布鞋腳印我們都再熟悉不過,因爲黑山村裡的村民平常都穿這種布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千年骨刀等人經過時所留下的。
尋着腳印又往前走了四五米,地面上的痕跡忽然混亂起來,這種混亂的跡象一直延伸到旁邊的石牆地下。很明顯並不完全。走到近前仔細看了看,骨頭微微點頭,做了個深呼吸後將手扶在石牆上微微用力。在旁邊看起來,骨頭似乎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原本凹凸不平的石牆中間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接着從上下分出了兩個門扇。緩緩打了開來。
門縫移開,立刻有一股淡黑色的晦氣撲面而來,父親見狀立刻將骨頭拽了回來,同時招呼着我們左右讓開,千萬不要這種堆積多年的陰氣傷了身體元氣。帶石門自己完全敞開之後,一股變了質的血腥味彌散在四周。聞着這種味道,骨頭似乎又想起了一年前那慘烈的一幕,兩行淚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輕聲抽泣起來。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爲什麼心情竟然也莫名變得十分沉重,似乎是悲傷,又似乎是感覺到了一會即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等待了片刻,帶石牆中的空間不再往外彌散黑氣的時候,父親給李大伯使了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光頭留了個心眼,在黑河岸邊的時候搬了兩塊長條形狀的石頭。此時放置在石門兩側的轉動槽裡,這樣可以有效防止石門自己突然關閉。
走進石門內部。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度壓抑感瞬間將幾人包裹在其中。雖然氣流十分通暢,但總是有一種喘不上氣無法呼吸的感覺。地面上印着成片的暗紅色印記,應該就是之前的血跡。在道路兩旁有許多破布包裹着的東西,開始我還有些好奇,等走到近前才徹底看清楚,那些竟然都是人身上的殘肢斷體。因爲時間太長。肢體中的血液早已流進,絕大部分都腐爛成了皚皚白骨被灰塵所覆蓋。
有了上次的經歷,骨頭總是擔心那扇石門會再次自己關閉,時不時就轉身往後看看。
在黑暗中走了六七米,光頭忽然詫異着叫道:“誒?同志們。這地方……怎麼跟莽山蛇谷底下那陵墓的結構一樣啊,不知道還以爲又回來了呢……老骨,這地方跟你之前描述,差距可是有點大了……”
我舉起手電左右掃了一圈,果然發現這裡也是個很大的石室,前方兩側出現了巨大的石柱。柱子上畫滿了各種彩色圖案,兩側石壁上也有壁畫,並且裝有燭臺,其中還有燃燒了一半就熄滅了的碗口粗燭。
沿着石柱往前看去,是一處三米左右的高擡,臺子上的景物與我們之前在莽山蛇谷裡去過的那間類似廟宇的石室一模一樣,正中央也有填裝供果的盤子,盤子後方不遠是一尊巨大的黑色棺槨!除了棺槨上沒印着九頭蛇之外,其他地方沒有絲毫分別!
左右看了一圈,骨頭也亂了思緒,瞪大了眼睛在口中不停喃喃:“不對……不對……這不對啊……俺上次進來的時候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啊……”
走到臺子下方,我下意識的去查看那口巨大棺槨的棺蓋。果然發現與莽山蛇谷內的情況一樣,這也是一口無蓋黑棺!父親先是在臺子下方將整個石室都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於是抓住高臺邊緣就要翻上去查看。我見狀連忙衝過去將他攔住,輕聲喊道:“老爸,等等!”
跟我一起攔住父親的還有李老伯,雖然他帶着面具,但是從目光中能看得出來,情緒似乎也非常緊張。父親將擡高的左腿放下來,滿目詫異的看了看我們:“嗯?怎麼了?”
我正準備將莽山蛇谷那次的經歷告訴父親,李大伯卻率先開了口:“二十年前……我和老刀去的地方,正是這裡!”說着他擡手指了指頭頂。
幾人擡頭向上看去,發現這個廟宇石室的頂部也同樣具備出口,只是能明顯看到通道已經被碎石封死。
父親聽後眉頭擰得更緊,目光從那個被封死的通道開始逐漸往下延伸,似乎是在想象二十年前李大伯和骨刀乾爹下來時的情景。或許是又一次回憶起了昔日的傷痛,當父親將目光落在那口黑色棺槨之上的時候,眼中滿是怒火,掙開我和李大伯,翻身跳上了平臺,直奔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