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內外通了氣,我們馬上緊張起來,死死盯着鐵門上的打洞做好了往回狂奔的姿勢。
光頭見狀嘴裡直唸叨:“完了……完了……這回大傢伙算是被這娘們害了……”冷琦從地上拿起自己的揹包,一邊往後背上套一邊說道:“沒人逼你,怕死就回去!”光頭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刺激,臉上橫肉一堆:“怕死?怕死就不是梁山好漢!”當下一探身鑽進了墓室。隨後他那句老臺詞就傳了出來:“我操,這麼邪門?”
我一看光頭已經頭腦發熱跳進去了,我們自然不能把他一個人亮在裡邊,只好招呼骨頭也硬着頭皮跳了進去。墓室內的大小結構物品擺放和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兩位倒鬥高手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那紫紅色的木棺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蓋在了棺材上。若不是我們已經來過,還真以爲這就是個沒被盜過的陵墓。
骨頭嚥了口唾沫:“禿子,你瞅着啥東西了沒?這棺材蓋是你蓋上的不?”光頭把頭頂上戰術射燈的角度往下調了調,舉着左輪說道:“我又不是孫猴子,也沒那火眼金睛,看見的東西也跟你一樣。那棺材蓋比兩個我還沉,我能蓋上去纔怪!沒準是那‘大傢伙’在外邊逛累了回裡邊休息去了。”
這是冷琦和布魯也翻了進來,冷琦徑直走到那口紫紅色的金絲棺材前從身上抽出工兵鏟就要開館。我們知道攔肯定是攔不住的,只能遠遠站在一邊警惕的看着棺材。
只見冷琦將工兵剷剷尖橫着插進棺蓋與棺身的接口,猛的向下一壓,就聽嘎嘣一聲一顆手指頭長短的釘子彈了出來。骨頭低聲說道:“咱躲這麼遠,是不是有點孬?”我回應着:“何止是‘有點’孬,簡直是孬的透頂!反正已經進了來,大不了同歸於盡給墓主人多填塊陪葬的骨頭,禿子你說呢?”
光頭並沒有聽我們倆說話,而是看着那顆被冷琦撬下來的釘子滿臉疑惑:“不對啊,這棺材上怎麼會有棺釘?那東西不可能自己蓋上蓋再重新砸上釘吧?”沒等我們細問,他忽然猛的一拍腦門:“我知道了,這個墓室跟咱們上次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上次那個是假墓裡邊的,這次這個纔是真的!棺釘未起,證明是口‘悶棺’,有大財路啊!”說完就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
“悶棺”我在《鬥行》上亂翻的時候看到過許多次,這個詞的意思就是從來沒被開起過的棺材,除此之外還有“肉棺”“囊棺”“糗棺”“重棺”等。分別是棺材內有大量財寶、棺材內空無一物、棺材內屍體發腐化膿和棺中有棺的代名詞。聽光頭這麼一分析,我緊張的心情也緩和了許多。先不說這口棺材裡有沒有什麼悚人的異物,最起碼可以確定那隻力量驚人的怪物並不在我們周圍。
想到這裡我也走了過去,冷琦已經將四周的棺釘全部撬了出來,光頭走到棺材的另一頭笑道:“姑娘,反正你一人也擡不動,咱搭個夥唄?”說完抓着棺蓋準備發力。冷琦也不說話,用力往上擡,布魯也在一側幫忙。沒等我招呼骨頭一起去,碩大的棺蓋啪餓一聲被擡了起來,露出了一條拳頭寬的縫隙。
我舉起手裡的m4將槍口對準棺材,小心翼翼的將射燈照了進去。這時候光頭在一旁嚇唬我:“老張,你這姿勢讓我想起了前幾年的一個老搭檔了。我們倆最後一次倒鬥也是我開館,他舉燈,那姿勢跟你現在簡直一模一樣!當時就是擡了這麼高,他正往裡照呢,忽然就看見兩個明晃晃的眼珠子在棺材裡邊瞪着他……”
骨頭在旁邊打斷他道:“快把你那張破嘴閉上,在這節骨眼上扯這個幹啥!”我也知道他是想看我笑話,雖然內心裡有些毛髮,但臉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沒事,老骨你讓他繼續說,我相當願意聽了呢。”
光頭嘿嘿一笑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沒有火力這麼大的突擊步槍,最先進的也就是一把盒子炮。我那搭檔手裡拿的就是曾經倒軍鬥倒出來的一把盒子炮,雖然年代有些長,不過保養得非常好,到了他手裡開槍的時候也少之又少。他看到棺材裡那兩隻明晃晃的大眼珠子心裡一驚,手上的盒子炮頓時走了火,噼裡啪啦將棺內的東西打了個稀巴爛。正在我責怪他太魯莽的時候就感覺手裡的棺材板一輕,接着就被棺材裡邊的東西砰的一聲砸到了半空中,我來不及躲閃,正被砸下來的棺材板拍在了地上,還好那個棺材板是半圓的中間有塊凹槽,我就剛好被蓋在了凹槽裡。接着就聽到外邊傳來我那搭檔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等我費力爬出去的時候,看到我那搭檔脖子已經被咬斷了,胸前也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心肝脾肺都耷拉在身體外邊。我又去往棺材裡看去,只見棺材裡躺着一具全身長着紫毛的大糉子,手上的指甲四五寸長黑的跟墨汁似的。身上到處都是新鮮的血跡,嘴裡還叼着半截血淋淋的腸子……”
聽他說完骨頭我倆頭上明顯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我也在極力的控制握槍的雙手不顫抖,嘴裡忍不住罵道:“禿子你真不是一般的缺德,當年就應該讓你跟那老搭檔換個個,省的現在還從這噁心我們。”說完我探頭往棺內看去,這一看頓時驚得我頭皮發麻,只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上下牙也不受控制的打起架來!
在戰術射燈的光照下,我清楚的看到棺內有兩隻散發着淡綠色光芒的眼珠子正在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睛如雞蛋般大的驚人,彷彿整個眼球都從眼眶裡被硬生生擠了出來!想起剛纔光頭講的故事,一具全身紫毛長着黑色長指甲的乾屍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似乎看到了他那個搭檔所經歷的殘忍一幕。
就在我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恐懼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棺蓋已經被光頭和冷琦整個擡了下去,棺中的一切頓時暴露在衆人的燈光下!
我定睛細看,發現那兩個雞蛋大小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眼睛,而是兩顆翠綠色的珠子。棺內並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陪葬物品,只有一個圓柱形木樁立在中間。那木樁似乎跟棺材用的是同一種木料,也呈現出紫紅之色。在木樁的上面有兩個小凹槽,凹槽裡便是那兩顆嚇得我面色發白的珠子。
光頭見到了不禁滿臉喜色:“夜明珠!還是一對!發了!發了!這次可發了!你們誰都別跟我搶,這個是我的!”說完伸手就要去拿,卻撞在了冷琦擋在前面的工兵鏟上,疼得呲牙咧嘴:“哎吆,你什麼意思?大家說好了各取所需,現在本大爺就需要這兩對夜明珠。怎麼着?想黑吃黑啊?”冷琦收起工兵鏟說道:“這兩顆珠子是開啓下一層的機關,而且根本不是夜明珠!”
光頭聽了不禁一愣:“不是夜明珠?那是什麼?”
“千斤球!”
說完冷琦靈巧的翻入棺內身體半蹲在那圓柱形木樁上摸了起來。
骨頭回頭問我:“老張,千斤球你聽說過沒?這名字起的俺都覺着俗。”沒等我回話就聽到一旁的光頭說道:“名俗物不俗啊,這千斤球外面只有薄薄的一層琉璃面,裡面裝的全都是經過特殊調配的重水,又重又毒,一觸即碎根本拿不起來!”
我聽了頓覺好奇,仔細去觀看那兩個所謂的“千斤球”。果然,在強光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球內是某種綠色的液體,在千斤球底部還有一個更小的圓形開口,不過開口似乎已經被封住。綠色的液體被燈光一照散發出一種淡綠色的光芒,帶給人的並不是晶瑩剔透的美感,而是陰森妖豔的詭異!
這時冷琦已經將紫紅色的圓柱形木樁從下到上摸了個遍,在摸到放置千斤球的平面時停住了雙手。只見她左右兩隻手中指一齊順時針發力,木樁最上面的一圈竟然跟着轉了起來。旋轉了大約九十度只聽木樁內部咔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機關對在了一起,緊接着兩個千斤球地下的開口似乎被接通了,球內的“重水”冒着氣泡流了下去。
冷琦輕吁了一口氣從棺內翻回到外面。就在她雙腳落地的同時,木樁啪的一聲分成了兩半。在木樁分開的一瞬間我纔看出這圓形的木樁竟然是一副太極形狀,那兩枚千斤球的位置正好在上下兩個極點中!
分開的木樁伴隨着一陣低沉的轟鳴聲滑到了棺材兩側,一條寬敞的通道赫然出現在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