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晴讓小陳把監聽的音頻文件裡面,涉及到鄭海玲說囈語的這一段刪除掉,監聽設備自動化程度較高,文件都是以時間段,一段段自動生成的,刪除一段不會影響其他監聽記錄。
剛剛搞定後牆壁上的一個小燈就不斷的閃爍了起來,發出灰黃的光芒來,卻沒有響起一點聲音來,光線映射在劉曉晴和小陳的臉上,兩人對視一眼後一起點頭,心裡面的想法得到了印證,這不是錯覺,真的有情況!
劉曉晴迅速坐在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上,點開操作檯上的幾個按鈕,設備揚聲器裡一陣嘟嘟忙音後,一個冷峻的男子聲音傳出來。
“嗯,接通沒有?五號,喔,已經接通了!留守組,六號報告,有情況,今天晚上看來要出事,馬上把同步視頻傳回去!”
“怎麼回事,還真的有幹活不成?”國安特別行動小組組長推開監控室的房門,有些自言自語的道。
他的身後完成換班回來休息的四號組員,以及在車上休息等待輪崗出監視任務的三號,都被表示有緊急情況的小黃燈吸引到監控室裡(表示緊急情況的小燈在每間狹小的休息室內都有),頓時不大的監控室空間裡擠滿了人,白開水似的監控顯得很無趣,終於有情況了,這是立功受獎的好機會哈!
衆人的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雖然因爲紀律的要求不能大聲喧譁,組員都把眼光投在組長的身上,他是頭兒,下命令的人,都在等待他的判斷後執行命令。
組長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走到坐在椅子旁的劉曉晴身邊,從監控設備上取下送話器,神情立馬一肅,聲音低沉而有力度的說:“五號、六號,我是一號,視頻信號搞定沒有,傳過來?”
“茲......已經搞定,視頻信號已經接通,看清了沒?”執行監視任務的六號低聲說道,但監控室內的幾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很快監視液晶屏幕上就顯出了圖像來,圖像上顯示是黑白兩色的圖案,是由單筒熱成像儀拍攝的現場監視圖像,透過樹枝和樹葉的間隙,隨着鏡頭的緩慢轉移,能夠看到家庭旅社周圍的房屋頂上和圍牆角落,有許多個身穿深色衣服蒙着面的身影在潛伏着,因爲鏡頭是黑白的,有利於分清目標和周圍的環境。
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顏色是什麼,不在監視小組考慮範圍內,鏡頭一角有自動顯示的距離:兩百米!
這次特別行動小組出來之前,是詳細的擬定好攻略的,監視小組一般爲兩人,一人主監視,一人主警戒。
三號因爲六號換崗比較快,所以他先回來幾分鐘,所以四號組員回來的時候,劉曉晴只看到四號。這其實是故意安排的,爲得是如果換崗的時候出現狀況,執行監視任務的小組就會多一個人,三個人總比兩個人感覺要強一些。
組長一般留守房車內做全面指揮,剩下的二號劉曉晴和七號小陳作爲替補,以及主要的監控室設備使用者,沒有必要不會像五、六號一樣前出趴在樹上,執行監視保護任務,房車因爲自身目標很大,不能靠得太近打草驚蛇,所以車載遠程監視系統就沒有使用!
可惜這次組長和組員們都失算了,這些不懷好意的人好似能掐會算,前出監視小組換崗完畢後,突然冒了出來!
三個人一起行動的計劃沒有能用上,五號和六號的身上只有防身的九二式手槍,對於兩百米遠外的目標人物根本起不到幫助作用,房車處於一個小山坡附近,距離那家個體旅社接近五百米,想要救援好像有些來不及了,只能做善後工作了。
組長畢竟是組長,職責所在即使是工作有些漏洞,現在得是彌補的時候了,直接說道:“五號、六號繼續監視,在沒有增援以前不得妄動!”
“明白!過來的時候要小心些,可能附近還有潛藏的人手,注意不要暴露了......”揚聲器內響起了六號的低沉說話聲後,揚聲器內只有黑夜裡各種昆蟲細微的鳴叫聲音和風聲,監視小組已經處於靜默狀態,液晶屏幕上的場景還在不斷的緩慢移動,爲特別行動小組成員提供位置參考。
“二號、七號留守,做好記錄,三號、四號帶上裝備跟我走!”組長把送話器掛在設備上,語速很快的說,拉開監控室的房門就往外走,標配的小型裝備庫在房車走廊的地板下,窩在監控室是起不到作用的。
看着組長三人都快速離開,劉曉晴和小陳只能繼續待在監控室內,小組成員的分工不同,劉曉晴得觀測着由熱成像儀傳送回來的視屏圖像,小陳還是繼續戴着頭戴式耳機,通過預先佈置好的竊聽器,監聽着個體旅社內目標人物所休息的房間裡的動靜。
看着屏幕上的黑白視屏影像,旅社周圍的那些潛藏在屋頂和牆角的身影,劉曉晴和小陳都心裡沉甸甸的,能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在旅社周圍的人不簡單,特別行動小組成員雖然接受了綜合性訓練,實戰搏擊一人對抗幾個普通人沒有問題,那些潛藏在屋頂的神秘人明顯就是一些接受過特訓的殺手!武力值不是特別行動小組成員能抗衡的,現在能把雙方實力拉近的就只有動用槍械了!
三分鐘後,增援的三人已經出發,沒有像某些傭兵劇描述的那樣什麼都帶,頭上根本沒有裝備什麼夜視儀和單兵通訊系統之類的,雖然車上有這樣的設備,但身爲特別行動小組成員,不能過分依賴於這些高科技的玩意,都進行過野外夜晚辨識物體的嚴格訓練(劉曉晴剛剛進入特訓基地還沒有進行這樣的訓練),只要在有星光的晚上,不是特別複雜的地形都能勝任!
增援的三人裝備其實很簡單,就是套上了一件背心,背心上的狹長口袋裡放了幾個彈匣,肩膀上掛了帶消聲器的摺疊型傘兵突擊步槍,一條腿上綁着槍套,彆着裝有***的九二式,另外一條腿上彆着單刃匕首!
組長還單獨提了一口狹長的箱子,裡面是一支九七式狙擊步槍和彈匣。
沒有發現意外情況的時候,監視小組其實就是類似於偵察員的節奏,出去槍套都不會帶的,直接插在腰側,被衣服擋住也看不見,像現在這樣的突發情況,當然得準備準備,槍套別在大腿上,經過特訓的國安組員,拔槍速度快於插在腰側。
劉曉晴有些想不通,國安系統爲啥要安排宋小雙和鄭海玲住在有些偏僻的個體旅社?
她剛剛從星銳公司調入國安系統,集體觀念還沒有培養出來,加上對國安系統怎麼運作還知道的不多,對於殺手能如此輕易的靠近鄭海玲和宋小雙感到惱火,給兩人的住宿就不能安排在人口稠密的街區?
不!我懂了,如果真有人打宋小雙和鄭海玲的主意,是不會去管周圍人口稠密度的,人太多不便於特別行動小組的活動,這個世界上能預知未來的人可以說極其稀少,要是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事,沒有誰會傻傻的看着目標人物出事而無動於衷的,肯定會讓老金更改住宿地的。
劉曉晴在腦海裡快速推導一番,很快明白過來。
在劉曉晴盯着屏幕上的黑白影像仔細看,而增援五號、六號的組長一行三人,還沒有趕到三百米以外的臨時監視小樹林的時候,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曉晴姐,有動靜,應該是裝有***的*****發射子彈的聲音!”小陳取下頭上的耳機飛快的說,然後又戴上耳機繼續監聽。
糟糕!已經有人潛入了個體旅社了?守在房頂上和牆角的人手遲遲不動手是疑兵之計!劉曉晴很快戴上耳機,還能清晰的聽到“赫、赫”的聲音,沒錯,這是上有***的手槍彈擊中物體的聲音!
劉曉晴在星銳公司這樣的秘密情報機構,還是接受過一般的槍械訓練的,也培訓過裝有***的手槍進行抵近射擊。
被外派到海外的人員會有選擇性被上級安排進行這樣的訓練,蒐集經濟情報的工作人員還是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究竟是誰就看個人運氣了,劉曉晴很幸運的就獲得了這樣的機會。
正是因爲她在參加訓練時候的驕人成績,讓到處蒐羅人才的國安機構看上了眼,因爲二叔劉教授和國安某大佬是舊識,經過兩次相邀,劉曉晴沒有意外的被調入國安機構,所以她並不是手無束雞之力的花瓶。
但劉曉晴以前畢竟是搞經濟情報工作的,沒有學習過專業程度很深奧的課程,從耳機裡聽到的聲音只是判斷出,是裝有***的手槍發射子彈時候的聲音,不能像小陳這樣一聽就知道鑑別是什麼槍械什麼型號,特別行動小組裡沒有庸人,這點已經很多次被驗證了,剛纔劉曉晴又目睹了一次。
聽着接連子彈進入物體的輕微聲響,劉曉晴整顆心都懸着了,手槍射擊聲音很快就停止了,然後是一陣物體撞到木板牆上的悶響聲音,沒有人類面臨死亡時候發出的那種絕望的聲音,好像房間里正在表演啞劇似得,進攻方和防守方都悶不做聲。
究竟房間裡發生了啥事?鄭海玲沒有事吧?宋小雙一定會保護她的吧?畢竟劉曉晴沒有在耳機裡聽到鼻鼾聲,這就意味着宋小雙已經有所警覺!
劉曉晴恨不得這就飛到鄭海玲和宋小雙身邊,給一人一隻槍,把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通通宰掉,但她不能擅離職守,這是集體行動,希望鄭海玲和宋小雙能堅持到特別行動小組的增援,不過那又是幾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可以做的是,等組長三人到達三百米開外的小樹林的時候,把監聽到的信息提供給他們參考。
在劉曉晴正爲鄭海玲和宋小雙焦慮的時候,個體旅社靠裡的雙人房間顯得黑漆漆的,一個人影捲曲着倒在進門處,一隻手鬆鬆垮垮的拿着什麼東西,旁邊蹲着一個人正在他身上搜索着什麼,大門虛掩着,地板上還有噴濺的深色液體痕跡,從空氣中的血腥來判斷,那種液體應該是血跡。
黑夜裡鄭海玲身上圍着毛毯,坐在木板牆壁的拐角處,身體和牆角還有一尺多遠的距離!
這家個體旅社房屋構造比較傳統,四個牆角用得是原木,牆壁上用的是寸多厚的木板,這樣牆壁的轉角處就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她是被宋小雙從牀底下抱到牆角的,身上的毛毯還是後來宋小雙給的,她看着宋小雙蹲在門口,在那個人身上不斷的搜索,雖然因爲夜視能力有限,只能看個大概,但還是能看到他赤果果的背影和身上的那條小內內。
不知爲何,看着宋小雙的背影,圍着毛毯的鄭海玲幾秒鐘後就變得鎮靜了,雖然知道外面肯定還有不少人準備對付她和宋小雙兩人,但是有宋小雙在,她還怕啥,剛纔那個持槍行刺的殺手不是被宋小雙宰掉了嘛。
想到這裡臉上卻止不住的發燒,連耳根都紅了,腦袋瓜埋在雙膝間,回憶起了剛纔的場景。
她正沉醉在美夢裡不願醒來的時候,陡然感覺被子被掀開,睜開眼眸一看一個人影正站在牀邊,不是宋小雙還有誰。
正在猜想這傢伙是不是憋不住了,想要那啥?就感覺到她光潔的腰背和雙膝被宋小雙抱起,然後眼前一點光線都沒了,感覺着背部的皮膚有些冷,伸手一摸這才知道被宋小雙塞到牀底下了。
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想要罵人,就聽到一陣“赫、赫”輕響聲!
警大畢業的鄭海玲,哪能不知道這是裝有***的手槍發射子彈擊中物體的輕微響聲,看樣子有人進屋向牀鋪上開槍,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接連響起的輕微響聲共有八次,又聽見輕微的“咔嚓”聲,這是五四式!槍手正在換彈匣!
鄭海玲不禁心裡面一緊,然後就聽到人體撞擊到牆壁上後掉下來的連續悶響聲音,接着她就被宋小雙從牀底下給抱出來,兩人身上都穿的很少,鄭海玲接觸到宋小雙溫熱的身體,不禁身體一哆嗦,這樣的刺激超出她的想象!
宋小雙沒有說話,三把兩把將毛毯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到了斜對面的牆角,低聲道:“坐在這兒別動!”
然後他就去搜那個槍手的身了,不用說,被宋小雙納入仇恨值的人沒啥好結果,多半都死翹翹了,地板上明顯有噴濺的血跡,血腥味她都聞到了,今天不要想睡覺了。
這槍手也算倒了血黴了,裝有***的五四手槍槍口動能大大縮小,想要隔着寸多厚的木板牆壁,幹掉睡在牀上的鄭海玲和宋小雙(槍手並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有打開房間門,站在地板上對着牀上開槍,倒有可能幹掉這一男一女,只是有可能成功,結果槍手遇上了宋小雙這樣的非正常人,就只能自己被幹掉了。
鄭海玲擡起埋在雙膝的腦袋,從毛毯裡伸出手捋了捋額前擋住視線的秀髮,就看到宋小雙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幾張紙?
鄭海玲眼眸睜的大大的,黑夜裡這才分辨出是幾張人民幣,從宋小雙手裡接過一看是七張一百元的,不禁暗自嘆息,低聲細語道:“老金爲啥要這樣做勒,說不通哈,看上去還不錯的一個人?”
鄭海玲不用走到捲曲着身體的槍手身邊,看着宋小雙遞過來的七張人民幣,冰雪聰明的鄭海玲已經知道宋小雙的意思了!宋小雙可是視夜晚如同白晝的,肯定在老金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是他,看到他手裡還拿着槍,目的還用問嘛?
幹掉老金後,宋小雙一定是從他身上的錢包裡摸出幾張人民幣,昨天下午的時候在汽修廠停車場,鄭海玲給了老金一千塊的車費,剛到六庫他就兇相畢露,三百塊該給的車費宋小雙沒有拿回來,剩下的七百塊當然就收回了,不然豈不是白瞎了。
“說得通,老金錢包裡有張鑽石卡,幾乎就沒有劃痕,應該是剛剛辦理的卡,你說他有個幾十萬的存款跑黑車還能靠譜點,這可是鑽石卡,最少上百萬坐底!接受別人的指派,爲了這張卡里的錢,拿着手槍來串串門,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宋小雙簡單的把他看到的說給鄭海玲,末了還詼諧兩句輕鬆一下,雖然他知道外面還有不少人在等待老金的結果,可惜他出不去了!
在老金還在走廊上的時候,還在睡眠狀態的宋小雙的身體突然就得到了警示,這是一種人類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時候的一種直覺,在古武和異能都有所成就的宋小雙身上體現得很明顯。
他本來就對老金有所懷疑,身體自然警示刺激大腦,立馬從深度睡眠狀態醒過來,精神力全力運轉,已經透過牆壁看到老金走到門口,從身上摸出一支槍來!
身邊的牀上有鄭海玲還在睡着,不能讓她出差錯!宋小雙選擇了安全妥當的行動步驟,飛身而起一把掀掉牀上鄭海玲的薄被,在她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根本來不及讓她穿上衣服啥的,一把抱起塞到牀底下!
在老金嘗試用工具開門的短暫瞬間,宋小雙把睡袋塞在薄被裡面,僞裝成人體睡眠的姿勢後,拿着毛毯一個魚躍就竄到牆角!
本來按照老金的想法,以有心算無心,宋小雙和鄭海玲鐵定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結果到頭來一個**打空更換**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扣動扳機了!
在宋小雙的無形能量氣勁的襲擊下,老金脖子被洞穿,聲音沒有發出來,身上也被穿出了幾個血洞,強勁的力度直接讓老金的身體撞到了牆上,在掉地以前已經去見閻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