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勇回頭看見大哥一臉怒氣的進來。眉頭一擰,也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催,就知道催,阿蓮能醒過來就不錯了,大哥,你昨晚是不是欺負阿蓮了?否則阿蓮怎麼會成這樣了‘’
昨晚?大福努力的回憶着。雖然他有些心虛。
忽而想起,昨晚不是紅梅把阿蓮的手弄傷了嗎?
難道是手上的傷嚴重了?不過,他看到阿蓮的手是新換的紗布,那一定是四婆婆幫助換的,按理不應該嚴重。
說她是紙糊的吧,還真是不假,
可誰像阿蓮一樣,來陣風就倒啊。
每次碰完就出事,這不是媳婦,而是花瓶,
大福不要什麼花瓶,他只要一個能傳宗接代的女人就行。
大福臉色難看,走到牀邊看着阿蓮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身上還扎着幾根針;
‘’怎麼了,我的女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跑外面裝死來了?‘’
二勇被大哥這麼一噎,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是啊,是大哥的媳婦,哪裡輪到自己這個個弟弟指手畫腳的。
不過,大哥看到阿蓮竟然還說阿蓮在裝死,而且大福也承認了昨晚欺負阿蓮了,
所以,李叔剛纔問,阿蓮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這下就對上號了,原來還真是大哥的原因。
二勇終於沉不住氣了;
‘’雖然阿蓮是你的女人,可也是咱們陳家的兒媳‘’
‘’大哥,蓮嫂子現在可是懷了咱們家的後代,要是阿蓮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嗎?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咱媽,你要打死她的孫子‘’
二勇佯裝要走,大福有些慌神了,緊張的抓住二勇的胳膊生怕二勇馬上就回家告狀。
‘’二勇,阿蓮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
肚子裡的孩子?
李叔聽到這幾個字,神色頓時有些慌亂,面容微紅,剛纔給阿蓮把脈,也沒有懷孕的跡象啊,
難道是自己醫術不精?連懷孕都沒號脈出來?
不可能,自己的醫術不精自己承認,可懷孕這麼明顯的脈象不可能錯了。自己要不要告訴兩個兄弟,阿蓮壓根沒有懷孕。
可阿蓮爲什麼會說自己懷孕了呢?
如果貿然講出真相,會不會就把阿蓮給害了。阿蓮既然敢說謊懷孕,一定有她的打算。算了,還是別多事了。
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淳良觀察能力極強,這點隨他的母親李嬸了,看到父親剛纔的一絲慌亂,雖然是瞬間,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蹙眉,目光變得有些晦暗不明。看不透這複雜的目光中包含了什麼?
李淳良好像在思索什麼,嘴脣緊緊抿着。
片刻,他站起身來,同時給李叔一個眼色;
‘’爸,我媽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哦,你媽去你大哥家了‘’
父子倆邊說邊會意的對視了一眼往外走。
而屋內再次傳來大福焦急的聲音;
‘’阿蓮,你醒醒啊,你肚子的孩子沒事吧‘’
大福一隻滿是老繭的大手使勁的搖晃着阿蓮。
‘’大哥,你輕點,萬一把孩子搖壞了咋辦‘’
二勇看見大福不管不顧的搖晃阿蓮,不無擔心的說。
‘’阿蓮就是個紙糊的,每次一碰就出事,我看啊,生完孩子乾脆就把她賣了,‘’
大福還是在他紙糊的思維中繞不過去。搖晃阿蓮的手鬆開賭氣的嘟囔着。
屋裡,哥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屋外,李淳良和李叔前後腳出了屋,李淳良看出李叔有心思:
‘’爸,你說實話,阿蓮她怎麼了?我剛纔看你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勁‘’
李叔遲疑了一下,用中指在鼻樑往上一推,眼鏡重新回到鼻子上:
‘’阿蓮,阿蓮她根本沒懷孕。不過,這次是否能挺過來,還看她自己,她好像受的刺激不小‘’
‘’啥?沒懷孕?‘’
李淳良清澈的雙眸瞳孔頓時縮小了一圈。好看的脣角一時也定格在O字型。
不過,他馬上回過神來,食指放在脣邊;
‘’噓,小點聲,爸,這件事千萬不能揭穿,阿蓮姐這麼做,一定是有她的打算。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也別添亂。‘’
‘’阿蓮,你終於醒了‘’
此時,屋內傳來二勇的驚喜聲。父子倆趕忙轉身回到屋子裡。
看見阿蓮緩慢的睜開眼,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原本靈秀動人的眼睛此時已經全然變成空洞混沌,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眼底隱藏不住無盡的絕望與悲涼。
讓進來的父子倆爲之動容。不由得互相對望了一眼。
‘’阿蓮,醒來就好,這幾天還是繼續讓阿蓮過來鍼灸吧‘’
李叔搶先一步走到阿蓮面前。手裡把針從阿蓮的身上拔出來,還不忘囑咐說。
阿蓮並沒有向平時那樣禮貌客氣,完全無視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而是目無表情,好像別人說的話統統與她無關。
二勇乾脆利落的答應着:
‘’嗯,李叔,明天我送蓮嫂子過來‘’順手他就把阿蓮背到自己的背上。
‘’大哥我們揹着蓮嫂子先回家吧,讓她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能好一些‘’
大福黑着一張臉,卻沒有任何理由阻攔二勇的行爲,無奈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二勇背上阿蓮。
路上,大福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弟弟的背上,心裡這個彆扭啊,他自己是背過阿蓮的,背上的兩團柔軟豈不是讓弟弟佔了便宜?
‘’二勇,還是我自己背阿蓮吧‘’
大福拽住二勇的胳膊,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不用,你身體不如我強壯,萬一再把蓮嫂子摔了怎麼辦,肚子裡的孩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二勇甩開大福的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腳步。這讓瘸腿的大福心裡雖然堵得慌,卻不得不緊緊跟在後面。
另一邊,紅梅家。
‘’你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當月娥看到紅梅再次狼狽不堪抹着眼淚出現在自家門口,月娥心裡就咯噔一下。
紅梅抽泣着,鼻涕眼淚橫飛,看得月娥是氣也不是恨也不是。
怎麼自己這兩個姑娘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紅娟嫁出去,幾年不生孩子,遭婆家經常打罵,自己也沒臉去理論,可是紅梅還沒嫁出去呢。怎麼最近也是三天兩頭的捱打啊。
月娥在自責,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男人也不爭氣,要是男人敢打敢殺的,誰還敢打自己姑娘啊。
再怎麼說姑娘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能不心疼嗎。
‘’我看見二勇抱着阿蓮,我就去質問他,他就打我‘’
紅梅終於止住了哭聲。給了月娥一個難以置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