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怎麼救?
這個夢是真是假?
蘇杏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真夢,哪些是預警。這個夢與古人有關,怎麼驗證它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那娘倆本身會武功都打不過王爺府豢養的殺手,憑她一速度異能者怎麼救?穿越千年送人頭嗎?
那是逃命的技能好伐?
……呃,逃?這個可以有。
但不能貿貿然地去,她得練練。
看看牀頭的時鐘,差五分鐘到六點,昨天太累又睡得太遲,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她翻身起牀,來到窗邊往外看。
自從搬進來,窗邊的簾子就沒拉攏過,每天天一矇矇亮她就醒了。
今天的天氣讓她有些意外,推開窗,外邊白茫茫一片,山林裡白霧繚繞。呵,起霧了,昨晚下雨了嗎?她家院子都被霧氣完全籠罩,僅能看清樓下三步以內的風景。
手肘撐在窗臺,蘇杏仔細回憶昨晚的夢境。
古畫像在傳遞一物換一物的信息,救了那個女孩,她才真正擁有古畫帶來的靈能嗎?抱着一個人逃跑不容易,況且那個王爺渣擁有一隊古武精英,她單槍匹馬的太危險了。
記得那少女遇險在中秋前夜,蘇杏翻開手機看看日曆,還有五天才到。她不清楚古畫裡的時間如何運轉,控制權不在她手上,唯有按照現實的步驟來面對。
憑一腔義勇往前衝是魯莽,是衝動,鍛鍊身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批古人不好惹,巫女的隱忍狠厲,王爺的喪心病狂,道人的陰險毒辣,讓人不寒而慄。
所以,她要練幾天負重逃跑速成法。
洗漱完畢,隨意束起頭髮,挑一件寬鬆的V領繫帶卡其色的短恤,一條休閒短褲和一雙白跑鞋,簡約時尚。
這是她最輕便的一套夏裝,其餘是斯文秀氣的淑女裝,不適合做運動。
她救人只能抱着走,或者拖着,臨時抱佛腳找不到健身器材。沒事,去廚房提兩桶水出來,滿滿的,然後在院子裡練習,正好體驗一下胖子練速行的感受。
晨曦漸露,霧淡了一些,稍遠的景物猶不可及。
她速度快,根本沒時間看清前方的障礙物,幸虧她熟悉院裡環境,否則非撞個頭破血流不可。那兩桶水好重啊!不但跑得慢,來兩圈她已經氣喘吁吁。
驀然停下,桶裡的水立馬晃灑把她鞋子都打溼了,好生鬱悶。她平時比較節儉,只有一雙夏天穿的運動鞋,剩下的清一色涼鞋。
算了,她放下水桶,出了院門。
她要上山找塊石頭抱着跑,如果四周沒人她正好練習練習,那種環境更符合實際情況。
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奈何她看不見太遠的路,只能用平常的速度走。話說,幸虧山裡沒車,這種情況下她撞車的機率極大,不知霧氣什麼時候才能散。
步上半山,置身其中的她回頭一看,那棟青牆灰瓦的古式院落已隱沒在林間,消失在晨霧裡。
一時感慨,她聲音婉轉清悅,由衷而發,“秋山不可盡,秋思亦無垠。孤山放鶴竹樹繞吾廬,清深趣有餘。鶴閒臨水久……”念着喜歡的詩詞,原地踏兩下腳,然後一鼓作氣往山上開跑。
身姿窈窕,俏麗倩影迅即融入霧中。
寂靜的清晨,清朗的誦吟聲,峰巒聳立巍然,厚重的霧氣瀰漫在山野之間,是那麼的深沉……
不一會兒,她方纔的位置旁邊,從濃霧之中緩緩走出兩個高大的身影來。
有人輕笑,聲音和緩溫柔,“真榮幸,居然在這裡遇到一位才女。”可惜霧太大,沒瞧見模樣,聽聲音,想必是個精靈一般聰慧美麗而又有趣的女孩。
“你想幹什麼?”一個渾厚的聲音充滿正義感,說話擲地有聲,“別忘了昌叔說過,在華夏行走江湖最不能輕視三種人。”方外之士,女人與小孩。
溫柔的人笑了,語氣調侃,“你日後少看些電影。”中毒太深了。
“跟那沒關係。”渾厚的聲音不以爲然,隨後話風一轉,揶揄駁道:“要不,找她當一天嚮導如何?”
溫柔的人不吭聲了,靜默了一會兒。現代人由於壓力大,常常回歸山林做一個清靜閒人。她想必也是,從那詩詞裡聽得出她喜歡隱逸閒適的生活方式。
“自己慢慢探討蠻有趣的,何必打擾人家的清靜?”說着,拾步上山。
“唷,難得你會這麼體貼。”友人隨即跟上,一邊不忘取笑。
“對象不同,沒辦法。”
友人:“……”
嗤,重色輕友的混帳。
山上霧濃,林蔭經過一夜的雨水沖刷綠得發亮,晨露晶瑩。
一路上,發現好多打了果的樹,比如掛在枝頭間的棗子,青青的尚未成熟;山楂倒是紅了;還有一個個拳頭大的橘子,微黃;很多叫人喜愛的小野果藏在綠葉叢中。
翻過一座小山丘便能看見一大片菜地,其中有油菜和小白菜,大部分能摘了,應該是周叔家的,白姨一個人種不了那麼多。
這是蘇杏第一次上山。
風景甚美,百看不厭,可惜她有正事要幹。
四下看了看,逛一逛,終於被她挑中一塊大小合適的石頭,吃力抱緊,然後從另一條不太明顯的山路下山,正好練習身手。
抱石與提水的手感不一樣。
抱着石頭時,感覺很踏實。不像提着水桶,一停下來它就晃得厲害。
由於看不清路,她的速度控制得很有規律,每走十米停頓一次,看清楚前方再繼續。一旦前方無路可走,她便負重躍上樹梢,訓練眼力與控制力。
雲嶺村她纔來幾天,尚未完全熟悉地形。
一大早的,在不熟悉的山村亂蹦亂跳的下場就是,猛然發現前邊有一條河……啊不,看那水質和那面積,呃,估計是松溪。
十米才走了一半,緊急剎是剎住了,可她懷裡抱着石頭一時沒想到要扔掉,重心不穩。
“啊啊啊——”卟嗵,連人帶石一起掉水裡了。
不要緊,她會游泳,趁四下無人趕緊爬上來,抖擻一身水狼狽不堪地跑回家來,打着噴嚏找了一身乾爽衣服換上。
“阿哧,阿、阿哧……”
儘管如此,仍是着了涼,山上的氣候變化她有待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