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幫我查查昨晚村頭的監控可以嗎?大概九點左右,一男一女到橋頭洗澡……”吧啦吧啦,她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昨晚她沒看清對方的長相,要顧及小閨女的心靈健康,不等那對男女浮出水面便匆匆回家。
過後回頭推車時,那對男女已經不在了。
對方是哪一家客棧的人,她心中有數,但要真憑實據才行。養生館是一個大單位,上回山裡那次人家已經很不滿意,今回她不敢去,只好過來找蘇杏。
蘇杏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聽說又有人亂來,無語得很,打電話給少君讓他幫忙查查。
“太過分了!你說那些人讀什麼書,索性出來賣片好了,花那麼多錢幹嘛?”想起昨晚閨女看個正着,嚴華華氣得不打一處來。
蘇杏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敷衍兩句,“好了,別生氣了,等少君查到我再告訴你。”
嚴華華本想跟她發發牢牢騷,一想到女兒獨自在家又不放心。
“那謝謝了。”
從茶室經過的時候,恰好素馨出來看見,她笑臉迎過來。
“華姐,一大早的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昨晚在橋頭搞事的一對狗男女,發.情不去開房跑到松溪橋亂搞。髒了村裡的水,還髒了人家的眼。呸,還大學生,我村裡的狗都比他們有素質。”
嚴華華指桑罵槐衝素馨發了一通火,氣沖沖地回家了。
潑婦罵街這等事她一向不屑做,但兒女是她的逆鱗,實在憋不住。
素馨無端端捱了一頓噴,開始有點莫名其妙,直到聽見大學生三個字才神色微變。
嚴華華的話很難聽,幸虧是剛剛開店門,暫時沒什麼客人聽見。
她吩咐員工們打掃衛生,然後匆忙上樓把親妹子從牀上挖起來,質問昨晚是不是又有朋友在村裡亂搞。
“什麼亂搞,”親妹子的起牀氣不小,“情到濃時自然而然發生,又不是白天,你們到底介意什麼?你們是神仙沒有七情六慾的嗎?不能互相體諒一下?”
“這裡是農村,你們不能入鄉隨俗還有理了?”素馨氣結,“到處是監控,就不怕又被拍到?”
“安啦,他們很小心的,除非橋底有攝像頭。”陳樂困頓地擺擺手,“在河裡洗個澡而已,不至於把他們浸豬籠掛大頭報吧?況且他們已經走了,還想怎樣?”
說完,她倒回牀上繼續熟睡。
現下的年輕人喜歡刺激,有人挑戰法律鑽空子,也有人喜歡挑戰傳統、挑戰各地民衆的神經線。
自家妹子不會這麼做,但肯定是幫兇,而且不會聽姐姐的話。
素馨拿陳樂沒轍,在客廳走來走去,琢磨着該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而屋後邊的嚴家,嚴華華接到蘇杏的電話,確定昨晚的兩人是從三合院大門出去的。是不是客人要靠嚴華華查自己的客房資料,休閒居這邊無權干涉。
爲了證明是素馨家的人,嚴華華又去找蘇杏懇求要看看監控。反正她無論如何要找出那兩個人好好羞辱一頓,讓他們不敢再來雲嶺村。
蘇杏徵詢過柏少君的意見,得到他的同意才讓嚴華華自己去休閒居的三樓。
她沒空,改編末世小說的那個劇組忽然打電話來,和她討論個別人物在面臨絕境時產生的一些心理變化。
其實,這個劇組拍的續集和她已經沒關係。
因爲改動太多,蘇杏抗議無效索性全權交給他們,讓自己完全脫離其中。
今早居然打電話給她,有點意外。
“……到底是原作者的看法比較中肯,今季開拍收看率不理想,看來以後還要麻煩你。”對方笑呵呵地說。
此人不是熟人,說是新來的副導,用的正是原副導的手機號和她聯繫。
蘇杏笑了笑,“別這麼說,我這外行人的想法早過時了。僅供參考還行,實際操作得你們自己看着辦。”
“您謙虛了,比如前兩季政府想方設法捕捉異能者那段,特別符合實際。仔細想想,其實不僅僅是我國,外國也一樣……”
對方正欲侃侃而談,蘇杏心裡卻咯噔一下。
“哎,等等,政府那段?那不是我想的,是一名忠實粉絲給劇組那邊發信息提供的資料。”她澄清說。
“誒?不是你嗎?”對方很詫異。
“當然不是,我只懂心理描述,國際形勢、政策什麼的我一竅不通。”蘇杏心裡砰砰跳着,一邊鎮靜地說,“當時導演覺得這一段好,我怕將來被說抄襲他人創意,讓導演留底,不信你找他問問。”
“哦?他說是你。”
“我可不敢貪這份功勞,那人當時說不要報酬,可這人心最容易變,所以我也留了底……”語氣不緊不慢,詳述當年的情形。
等結束通話,她已身心冰涼,身上連冷汗都沒一滴。
對方表現得很正常,似乎是無意中提起這件事,但她聽得出對方的話裡有着試探的成分。
不知他是誰,是政府的人,還是來自重生者的試探?
又不能打電話給劇組,那樣會證明她心虛,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她想了想,覺得找柏少華的人去打探比較妥當,說不定能逮到重生者。老卓那邊全是普通人,容易出事,她不敢冒險。
打定主意,蘇杏匆匆離開蘇宅的院子。
剛掩上院門,嚴華華又來了。
“啊?你想讓我找素馨談談?”蘇杏以爲自己聽錯了,“她是你房客,你又是目擊者,爲什麼要我去跟她談?”
“那兩個人是她妹的同學,昨晚跑了。始作俑者不在,難道要我找她們姐妹晦氣?我一個單親媽媽的話,她們肯聽纔怪。你認識她們老闆,說話有分量。”
這話乍然一聽,沒什麼毛病。
蘇杏急於找柏少華商量事,沒有閒功夫跟嚴華華磨牙,“改天吧,我現在有事。”
那就是答應了。
嚴華華不攔她,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始作俑者不在,她不能拿素馨姐妹出氣。
茶室的老闆是趙帥,趙帥是賴正輝的朋友。素馨是趙帥什麼人,她大致能猜到一些。
如果罵素馨,等於得罪趙帥,並且讓賴正輝難做。
所以,這個醜人只能讓蘇杏來做。
因爲蘇杏是趙帥的朋友,多少有幾分面子。素馨的妹子伶牙利齒,不是能輕易說服的人。
一旦兩人起了衝突,柏少華和那亭飛豈肯罷休?必然爲蘇杏出頭。
到那時候,保證素馨妹子吃不完兜着走。等於給自己出了一口氣,還不用得罪人。
一舉兩得……不,三得?
隨便吧,只要給那些犯賤的人一個教訓,怎樣都行。
嚴華華深深吐出一口鬱氣,調整心情,恢復往日的氣定神閒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