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大紅的嘴脣上,帶着敷衍的笑容:“你說那個女人啊?冷哥,你問我,我問誰去?那是你的女人,我也不敢做什麼啊。看她剛烈的樣子,指不定是自己跑了。不過跑出去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我們可就管不得了……”
黃麗的言外之意,就算是蘇景然出了什麼事情,也是蘇景然自找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她話還未落音,墨修炎手中寒芒一閃,一把匕首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墨修炎咬牙切齒:“小西瓜呢?”
“冷哥,你的女人不要你,你就拿我出氣啊?你要是缺女人,人家也是可以陪你的嘛……”黃麗笑得嫵媚。
二狗子看得急了,勸道:“冷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墨修炎根本不爲所動,二狗子怕出事,轉身跑了出去,去找大山哥。
“小西瓜呢?”墨修炎的匕首尖,落在黃麗的臉上。
他此刻沒有任何別的語言,翻來覆去,就只有這麼四個字。
他此刻,只想知道,小西瓜到底在哪裡!
這事一定是黃麗做的,墨修炎確定無疑,他只管問黃麗要答案。
黃麗見他不解風情,心中也有氣,說道:“阿冷,你有種就殺了我,別以爲怕你!什麼小西瓜小柚子的,我告訴你,我特麼的不知道!”黃麗吼道。
她剛吼完,嘩啦一聲,匕首割破了皮肉,黃麗的臉上傳來劇痛,溫熱的血液流了出來。
墨修炎手中寒芒閃過,匕首上掛着血珠。
墨修炎從來說一不二,黃麗的嘴硬,他的刀子更硬。
黃麗根本沒有想到,墨修炎敢對自己真的動手,驚聲道:“阿冷你……”
“小西瓜呢?”墨修炎依然只回應了她三個字。
黃麗心中閃過一絲懼意,她以爲自己可以掌控事情。
但是並沒有料到,自己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狠絕的男人,人人都說他可怕,她今天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可怕。
黃麗畢竟是個女人,也是一個愛惜自己的容貌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是抵抗到底,墨修炎的匕首,會在她的脖頸上劃過。
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指了指前面的小黑屋。
墨修炎將她狠狠丟開,大步朝着那邊走過去。
黃麗一摸臉上,傷口深可入骨,以後恐怕要留疤痕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恨。
墨修炎走近那個房間,聽到蘇景然的慘叫聲,以及男人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他十分憤怒,一腳踢開了門。
房間裡的情形,如同修羅地獄,十幾個男人圍着蘇景然,她滿臉鮮血。
蘇景然的手中,握着匕首,匕首瘋狂揮動,地上有個男人慘叫不已……
這十幾個男人看到墨修炎進來,馬上躬身,害怕地說道:“冷哥,我們是奉命辦事……”
墨修炎上前,一把撈起蘇景然。
蘇景然心神已失,揮舞着手中的匕首,淒厲喊道:“不要過來!”
“小西瓜,是我!”墨修炎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
蘇景然失神而瘋狂的眼神,因爲聽到墨修炎的聲音,轉爲清明,她看清了墨修炎,嚎啕大哭出來。
其餘的人見狀,忙說道:“冷哥,冷哥,不是我們要動嫂子,我們也是沒辦法……冷哥,我們沒有人動到嫂子,第一個衝上去的兄弟,被嫂子刺中了十幾刀……”
墨修炎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那十幾個人嚇得後退一步。
墨修炎攔腰抱起蘇景然,大步出來。
路過黃麗,她的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
二狗子將大山哥給叫來了,他從二狗子口裡,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吼道:“二狗子愣着做什麼,叫醫生過來給麗姐瞧臉!”
墨修炎冷冷地看着大山哥。
大山哥對於女人一向是不在乎的,蘇景然是死是活,他無所謂。
但是麗姐和阿冷都是可以幫他的人,他不能偏幫,說道:“阿冷,麗姐,小事情,兄弟們不要傷了和氣。”
“大山哥。”墨修炎毫不相讓,說道,“你好心送小西瓜給我,我承你的情,將她當做自己的女人。大山哥,咱們的規矩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我的女人,大家隨便動?”
“誤會了誤會了,阿冷,既然是送給你的,自然別人不能染指。麗姐啊,何必這樣呢,大山哥下個月給你找幾個男人,行不?”大山哥當和事老。
墨修炎和黃麗都冷着臉。
大山哥說道:“阿冷,你看小西瓜也沒事,麗姐的臉也被劃傷了,這件事情,看我面兒,扯平了吧?”
墨修炎冷冷說道:“沒有下次!”
“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大山哥忙說道。
大山哥最不想失去的,還是阿冷,他說道:“阿冷,不要多心,現在正是我們事業的上升期,一定要通力協作,這一票做好了,一輩子都不用愁。我代黃麗給小西瓜妹妹陪個罪。”
蘇景然埋首在墨修炎的懷抱裡,還在瑟瑟發抖。
“好了小西瓜,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墨修炎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肩膀,平復她的情緒。
黃麗在一旁看到,心塞不已。
“那大山哥,我先上樓去。”墨修炎抱着蘇景然,說道。
“去吧。”大山哥揮手說道。
墨修炎抱着蘇景然上樓,放她坐在牀上。
他鬆開她,想要給她擰個熱毛巾。
蘇景然驚懼難安,抓住他的手不放:“冷哥,別丟下我。”
墨修炎的聲音難得地帶上了溫柔:“你身上很亂,一定很不舒服。我帶你去洗洗。”
蘇景然驚慌地搖頭,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別擔心,已經沒事了。來。”墨修炎抱着她到了浴室裡,說道,“不要害怕。”
墨修炎擰開水龍頭,調整了水溫,給她沖洗了一下。
蘇景然的身上,大部分別人的血。
爲首的男人衝過來,蘇景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速度,掏出了墨修炎留給她的匕首,瘋狂地揮舞。
她並未經歷過這些事情,不知道要怎麼有效地保護自己。
她不想被任何人觸碰到,瘋狂地,揮舞着匕首,刺在那個男人身上。
她瘋了一般的舉動,嚇得其他十幾個男人沒有敢再過來。
她用瘋狂的舉動保護了自己,但是見了那麼多的血,她並不是不害怕的。
墨修炎隨手幫她沖洗,她的襯衣被水完全打溼,露出了姣好的身段。
細膩的肌膚,也討好着墨修炎的大掌。
墨修炎的喉頭狠狠地滑動了一下。
若不是她剛剛纔經歷過擔驚受怕,墨修炎根本不可能忍住自己。
墨修炎用浴巾幫蘇景然擦頭髮,蘇景然猛然回過神來,“啊”的一聲驚叫,忙扯過浴巾遮住自己。
墨修炎不想她更多一份擔驚受怕,說道:“那你自己洗,我先出去。”
“不,冷哥……”蘇景然還是很害怕,抓住了墨修炎的衣服。
“別擔心。我在外面等你。”墨修炎說道。
墨修炎走出去,站在門口,背對着蘇景然。
蘇景然脫下衣服,開始洗澡,墨修炎高大的背影一直背對着她,帶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蘇景然不知不覺,對他充滿了依賴。
她甚至覺得,跟他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她是家裡的邊緣人物,父母和姐姐對她沒有任何關愛和尊重。
至於她一直喜歡的墨修炎,更是她的姐夫,是她一輩子無法企及的存在。
蘇景然穿好衣服,打開門,低聲說道:“冷哥,我洗好了。”
墨修炎回身,聞到她身上迷人的馨香,他伸手牽着她的手,拿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上有傷口。
應該是剛纔在下面的時候,弄傷的。
墨修炎抱着她坐到牀上,取出了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蘇景然只能看到他的鼻樑,和他專注的神色,他像是在做世界上最爲重要的事情,那麼的認真。
他的鼻樑高挺,即使疤痕也無法遮擋他的帥氣而俊朗。
“冷哥……”蘇景然開口。
墨修炎擡眸:“嗯?”
“我以前,見過你嗎?你是哪裡人?”蘇景然輕聲問道。
墨修炎眸光一寒:“你想太多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
蘇景然知道他生氣了,可是又忍不住:“你不要丟開我……”
“在這裡,大家要各人保住各人。即便我不在,你也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墨修炎鄭重地說道。
“可是……”蘇景然帶着哭音,“你帶着我在你身邊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墨修炎擰眉:“我不也是壞人嗎?奪取了你的清白,你還要相信我?”
“可是你跟他們,不一樣。”蘇景然發自肺腑地說道。
見墨修炎保持着沉默,蘇景然不由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冷哥,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是看得出,你們都是在拿命掙錢。你有能力,有身手,完全不需要跟這些人同流合污。”
墨修炎繼續不說話,臥底的事情,是不能夠跟任何人說的,即便是最爲親密的人,也不能夠說。
這是職業道德和操守,也是爲了每個人的安全相關。
蘇景然仍然沒有泄氣,試探地說道:“我們離開吧,阿冷哥?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她主動伸手,將他的大掌握住。
這裡是是非之地,如果這個阿冷願意帶着她一起離開,那一定能夠離開的。
“這麼想離開?”墨修炎反手甩開了她的手,眉頭蹙起來。
“難道你不想嗎?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這陰暗的角落裡生活嗎?難道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工作生活結婚生子嗎?”蘇景然不由反問道。
墨修炎聲音冷淡:“我告訴過你,在這裡任性,只有死路一條。或許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是我,永遠不會。”
“難道爲了錢,就要過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你想要錢,在哪裡不能夠掙?”蘇景然也有些生氣了,說道。
“你想走就自己走,不用說服我當你的擋箭牌。”墨修炎瞥了她一眼,“不要以爲拉上我,你就能夠順利地逃走。”
他一語戳破了蘇景然的心事,她確實是想自己逃,可是卻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去,纔會想要勸服他一起。
可是她也並非全都是爲了自己,而是他,還有值得拯救的地方……
蘇景然咬咬脣:“你和我一起出去,完全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我不說,你也不說,誰會知道你曾經做過違法犯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