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鷹羽在十年前被華都大學勒令退學,原因是故意傷人。
薛鷹羽的天賦之高還在羅成之上,精神力等級差一點就能踏入ss級。也或許他是難得的天才,再加上自家背景不錯,自小養成了驕縱跋扈的性格,對於所有s級精神力以下的人——他眼中所謂的螻蟻,都不屑一顧。驕縱就驕縱吧,社會對於天才總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性,但他卻越發變本加厲,性格逐漸扭曲走向唯我獨尊的極端,經常和人因爲一些口角之爭而大打出手,被打的人常常因爲他的背景都無奈地忍氣吞聲。
直到在學校機甲賽上,薛鷹羽因爲不滿某個參賽學生對他的指責竟然無視比賽規則,在對方投降後還不依不撓地進行攻擊,裁判幾次黃牌都沒有任何作用,最後還是機甲系老師強行介入才阻止了薛鷹羽的暴行,但那位學生已經昏迷不醒,需要休養一年才能恢復到正常水平,就連出手有所顧忌的老師都被薛鷹羽毆打出輕微傷害。
當時正值祁校長上任,他二話沒說,緊閉辦公室門,薛家來人一個沒見,就下達了通告,勒令薛鷹羽退學,並且此次處分將在他的檔案內保存永久。華都大學校內禁止私自格鬥的規定也是在那時候之後就被嚴格執行的。
這是薛鷹羽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重挫,非但沒有好好反省,反而性格變得更加陰鷙狠毒,將自己被退學的原因都推給了華都大學,整日裡挑釁華都大學的尊嚴,甚至會在半路攔截毆打不是機甲格鬥系的學生,害得學生們惶惶不安,祁校長震怒,便將此事上報給了h編號軍。
接收這例案子的正是才畢業一年的韓業,他雷厲風行地逮捕薛鷹羽,判了永不被h編號軍錄用的懲罰。
雖說還有其他編號軍,但在徵兵時也會參照其h編號軍的黑名單,一般對於薛鷹羽這種永不錄用的類型,沒有編號軍會加以青睞的。
薛鷹羽的前途算是到頭了。
後被釋放的薛鷹羽心生怨恨,死不悔改,竟然想着報復韓業,結果報復不成反倒被韓業打斷了一條腿後親自送到了薛家。
薛家頓時炸了鍋,韓業可是他們再積累八輩子也得罪不起的人,連忙點頭哈腰地向韓業道歉,後立即將薛鷹羽送到遠離華都星系的某個犄角旮旯裡,自此,銷聲匿跡。
而現在,他回來了,更加的神經病。
薛鷹羽不屑地瞥了這幾個華都大學的佼佼者:“華大真是越辦越垃圾了,這樣的水平也能得到冠軍,還真是可笑。”
羅成毫不示弱地反諷回去:“你是說你連垃圾都不如?”
“嘿嘿。”薛鷹羽皮笑肉不笑,“小子你倒挺猖狂,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和你們這些小孩子玩了。”
薛鷹羽挑釁地搖搖中指,轉身就走。
“你的興趣就是撞了人不道歉就走?還真是別緻啊。”狄耿冷冷說道。
薛鷹羽回頭,眉毛一挑:“你們的意思是想我道歉?哈哈哈哈,你們在知道我是誰的情況下居然還敢讓我道歉,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嗎?”
“你是誰?被韓業打斷了腿的喪家之犬?”
提到韓業,明顯戳到了薛鷹羽的痛腳,他的臉色驀地沉下去,冷絲絲的聲音從牙縫裡冒出來:“韓業?一介懦夫而已,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有什麼長進。”
“這樣啊。”狄耿面不改色地威脅道:“不知道韓業少校知道某個被逐出去的人渣又回來企圖謀害華都大學的學生會採取什麼措施。”
“放心。”薛鷹羽陰冷地笑了笑,“我遲早會找他談談人生的,現在嘛,很不幸地告訴你們,我對你們起了興趣,給你們一個機會,打敗我我就道歉。”
葉崇雪一把拉住差點衝動就要答應的羅成,略帶深意地搖了搖頭。
她的意思羅成懂,華都星同樣不準私自格鬥,但在尚武成風的星際時代如果一味禁止武力將會爆發出更多的暴力摩擦。所以有了公共格鬥場這一存在,公共格鬥場專門供人解決私人糾紛,一旦上場,除了禁止出現死亡現象,其他後果一切自負。如果能通過公證會的審覈,就連生死也能拿到場上去鬥。
薛鷹羽天賦本來就好,現在又經歷了十年不知道如何的生活,無論是技巧還是狠性都不是羅成這個還生活在象牙塔的人能比的。
薛鷹羽看出了葉崇雪的顧忌,挑釁道:“怕了?”
“怕你?真是玩笑?”羅成當即怒道,“比就比,現在就去格鬥場!”
薛鷹羽不屑地笑了笑。
一旁的葉溯在小米耳語下也知道了薛鷹羽是怎樣的人,細細想一想也知道羅成和薛鷹羽比肯定凶多吉少,至少那年齡放在臉上了,一個大叔,一個還是小鮮肉。
“羅成,別去。”葉溯忙出聲阻止他。
薛鷹羽:“看來你們的好心被辜負了呢,當事人都不在意。”
葉溯睨他一眼:“誰說我不在意?我要親自讓你向我道歉!”
“你?”薛鷹羽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年輕人不要以爲和一羣小孩玩過家家贏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天高地厚我的確不知道。”葉溯點頭,“但你多高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薛鷹羽氣得笑了:“好,就讓你看看是天高還是我高。”
“我可沒說現在和你比,我還受着傷呢,你該不會要趁火打劫吧?”葉溯晃了晃帶着血的胳膊。
薛鷹羽不屑道:“那好,等你傷好了再說。”
狄耿一個瞎子煞有其事地說道:“這麼嚴重的傷恐怕得養上□□年才能好。”
“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薛鷹羽沉聲道,似乎僅有的耐心已經用盡。
葉溯:“七八年要不了,一個月也是必須的。”
“那就一個月。”薛鷹羽快速下了決斷,省得他們再鬧什麼花樣。
“你這樣就走了?醫療費不付一下?”葉崇雪高聲喊道。
薛鷹羽冷哼一聲,朝着華都醫院方向而去。
羅成扭頭對葉溯說:“你怎麼答應他了?”
“你能答應我還不能嗎?”葉溯莫名其妙。
“你才學機甲多長時間?你和他比不是找死?”
“主要吧,我覺得。”葉溯揶揄道:“以他這副樣子,他這一個月內肯定會犯事,搞不好又被驅逐出華都星了。”
衆人:......
“船到橋頭自然直。”葉崇雪笑說,“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一個月之後再說,現在嘛,先敲他一筆。”
葉溯的傷其實並不是特別嚴重,雖然看上去挺觸目驚心的,但葉溯也沒覺得有難以忍受地痛感,或許是未來的人類體質進化了很多,耐痛力更強,自我修復功能也增強了很多,到了醫院,血基本就止住了。
醫生消了毒,塗了些藥水也就差不多了。
葉崇雪臉色凝重地搖搖頭:“醫生,這傷不得了啊。”
醫生:......
“我看得深入治療。”狄耿幫腔。
張遙風立馬會意:“先定個貴賓病房,三萬一天的那種頂級病房,定一個月!”
紀嘉悅點頭:“一日三餐必須是科學院最近研究出來的sy營養劑,雖然貴了點,一萬塊才一瓶,但我們不缺錢,救回兄弟的命才重要!”
“對對對!”胖紙忙說,“還要請一個一級護工!男性!有肌肉鼻子還挺的那種!不行,一個不夠,得要十個!”
“......”醫生:“你們是認真的?”
“廢話!我兄弟的命能不認真對待嗎?”
醫生面無表情:“先去把錢交了,再來說話。”
葉崇雪回頭,對黑着臉的薛鷹羽說:“薛先生,麻煩你了,去交個錢吧。”
等薛鷹羽真的去交了錢後,醫生一臉長了見識的表情。
葉溯把醫院當賓館一樣安心地住下了。
正好他最近一段時間要跟隨李弘厚教授去英國,需要將時差倒一倒,他索性睡了個天昏地暗。在星際世界,完全是日夜顛倒,常常下午兩三點才醒,凌晨一兩點再睡,好在在醫院,機甲賽也落幕了,羅成他們還得上學,來“探望”他的時候正好是下午放學時分,葉溯剛好醒着,以至於沒人發現他的不正常。
這天,英國時間晚上九點,葉溯早早睡了以後,很快在星際世界醒來,一看時間,下午四點四十了。葉溯這幾天也觀察了下時間的對應,發現星際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參照是以北京時間爲準的,看來爲了保持兩邊的平衡,葉溯還是得留在國內。
繼續在醫院醉生夢死,葉溯活這麼大還沒這麼享受過,不過好日子也沒幾天了,羅成讓他放鬆一段時間後就要開始魔鬼式訓練,以應對一個月後與薛鷹羽的約戰,萬一他學乖了沒犯事呢?葉溯還是得學學保護自己的手段,打不過就跑。
葉溯倒沒怎麼緊張,趁這段空閒時間翻了翻人族的詳細歷史,打算研究一下。
五百萬年的歷史很長,葉溯看了兩三天才看了點皮毛。
他揉了揉眼睛,放下紀嘉悅留給他的光腦,打算去醫院下邊散散步,不得不說,現在的醫療環境要比現實世界好上很多,醫院周圍可以稱得上是公園了,看一眼,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能讓病人舒服很多。
葉溯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多,正好,此時星空正燦爛。華都星因爲地理位置優越,看到的星空十分壯觀雄麗,葉溯一眼就迷上了。
只可惜,他與這裡的星空緣分太淺,只能趁這段在英國產生的時差來多多欣賞一下。
醫院周圍有很多病人,都成羣圍在一起,說說笑笑,沒有生病的愁淡氛圍,看得人十分舒適。
葉溯沿着一條栽滿香樟樹的小路,慢悠悠走着,從頭頂的樹葉縫隙間窺得幾縷星光,更有韻味。
笑聲逐漸遠走,靜謐的紗簾輕輕罩下。
葉溯有點想思考人生了,他在現實世界經歷了大起大落,又在星際世界過得恣意妄爲、隨心所欲,以至於他的心緒一直沒有好好平復下來,彷彿活得像一團漿糊。
然而不等他繼續深入思考,兩道無聲無息的身影迫近他。
“葉先生,和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