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有今朝
陸仲謙直接來到秦妃住的這邊接秦嫣。
臨走前,秦妃又叮囑了次讓秦嫣不要告訴任何人。
未經秦妃允許,秦嫣自然也是不敢告訴任何人。秦妃和秦冉不同,同樣的事情,真泄露出去了秦冉頂多是滿世界追着想殺了她,但秦妃不會,只會默默地將她剔除在常用聯繫人之外。
她和秦妃的姐妹關係早已是隔着萬水千山,即使沒辦法恢復到以前,也是不敢再將彼此推遠的。
下樓時可可抓着她的衣角,睜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嘟着小嘴盯着她,奶聲奶氣:“姨姨,想要玩。”
秦嫣忍俊不禁,將她抱了又抱才依依不捨地放下,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卻要被秦妃一個人藏在這裡,想了想,沒忍住,勸秦妃把可可帶回家,家裡人也可以幫忙照看着,至於結不結婚,秦正濤向來最疼秦妃,想來也是不會逼迫她的。
秦妃只是笑笑:“我會考慮的。你先別和其他人說起。”
秦嫣想問是不是包括鍾炫,卻又擔心孩子不是鍾炫的,到時反倒弄得彼此尷尬,也就點點頭,看陸仲謙又打電話過來催,這才放下可可,和秦妃道別。
人剛到路口就看到了陸仲謙那輛醒目的銀灰色卡宴。
秦嫣走過去,開門上了車,還沒坐穩,陸仲謙的手突然就伸了過來,抓着她帶入懷中,也不管這裡是小區門口,頭一低就含上了她的脣。
他吻得重而沉,卻似又帶着小心翼翼的憐惜,一點一滴地侵入她的脣,攫取她的呼吸,直到彼此都有些呼吸不過來才慢慢放開了她,卻還是淺淺地含着她的脣,細細地淺酌。
秦嫣被他摟在懷中,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總覺得今天的陸仲謙有些異樣,下意識擡頭,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黑眸:“陸仲謙,你怎麼了?”
陸仲謙也盯着她的眼睛,手掌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好一會兒才幽幽地應:“想你。”
秦嫣暗瞪他一眼,一掌輕捶在他胸膛上:“少來。”
從他懷中坐起身,還是盯着他:“老實說,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陸仲謙笑了笑,沉鬱了一天的心情稍霽,手揉着她的頭髮:“也沒什麼,就是心情有點不好。”
秦嫣不知道他家裡發生的事,但鮮少看到他這樣,想了想,斟酌着開口:“和我有關?”
陸仲謙又忍不住狠狠在她頭頂上揉了把:“就愛胡思亂想。”
扶着她坐好,側頭望向她:“想吃什麼?”
秦嫣不是很喜歡下館子吃,想也沒想:“不是在外面吃就行。”
陸仲謙忍不住笑了笑:“依你。”
啓動了車子,等秦嫣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時,他已把車子停在超市外。
秦嫣疑惑望他。
陸仲謙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望着她:“不是不喜歡吃外面的嗎?我們買回去自己做。”
秦嫣只嘗過他做的雞蛋麪,沒試過他做菜的手藝,忍不住笑:“你行不行啊,我可不下廚。”
“還能湊合。”陸仲謙淡聲應,替她解了安全帶,和她一起去超市挑了幾個菜。
秦嫣隨陸仲謙一起回了他那邊,剛回到屋裡陸仲謙已脫下西裝,捲起袖子進了廚房,白色的襯衫服帖地貼着勁壯筆挺的身子,乾淨而優雅,有種力量的美感。
秦嫣倚在廚房門口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會兒,陸仲謙一回頭便瞧見了她,微微一笑:“不休息就過來幫忙。”
秦嫣望他一眼:“不是你說你自己來的嘛。”
還是走了過去,拿過他扔過來的一把青菜,站在他身側洗了起來。
陸仲謙在切土豆絲,手起刀落,一刀一刀利落而勻稱地把削了皮的土豆分了屍。
秦嫣看他刀工嫺熟,手順勢撩起一點水花撒他頭上引他注意:“陸仲謙,你是不是專門練過啊?”
“切多了技巧自然出來了。”陸仲謙望她一眼,淡淡答道。
秦嫣不以爲意地努了努嘴,想起昨晚分別時介意的事,一邊漫不經心地洗着菜一邊淡聲道:“陸仲謙,你是不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我你和萬寧的事?還是,你已經打算好,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
話完時秦嫣已擡頭望向他,微側着頭往上看,很漫不經心的態度,眼睛卻是直直地盯着他。
陸仲謙握着刀柄的手順勢就又在她頭頂上狠狠揉了把:“就只會胡思亂想。”
秦嫣沒什麼心情和他開玩笑,乾脆停下了洗菜的動作,就這麼歪着頭直勾勾地看着他。
陸仲謙似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菜刀,轉了個身,人已將她困在他和臂彎和洗漱槽間,雙手沿着她的雙臂滑下,鬆鬆柔柔地將她攬在懷中。
秦嫣也沒掙扎,只是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動作望着他。
“秦嫣。”陸仲謙垂眸望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對萬寧這麼介意,可能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和萬寧真的就只是同事關係,她就是我一個工作上的搭檔,就像我那次和你說的一樣,她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被調到我們身邊了,我們一起搭檔了六年,但就真的只是朋友同事的關係,至於你說的把她的名字設在第一個,這我真沒留意過。我們是工作上的搭檔,很多生死攸關的時刻都必須先聯繫上對方,我們不可能在那種時刻再在通訊錄裡一個個地翻着找對方的名字,設在第一個只是爲了工作上的方便,從她成爲我搭檔開始她的名字就已經設在第一個了,幾年下來沒改動過,早已經忘了這事,她犧牲後也沒特別去留意,所以根本就忘了這事。”
“那你存我手機號碼的時候怎麼就沒想着要把我也設在第一個?”秦嫣問道,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想着要是他足夠夠在乎自己,就不會把她的名字也設成最普通的。
“……”陸仲謙大概也沒辦法理解女人對這種小事的在乎程度,一時間竟被秦嫣問住了。
“陸仲謙,有沒有可能,其實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愛上萬寧了?所以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你都捨不得去動,也不願意讓別人觸及?”秦嫣輕聲問,語氣很平靜,“每次我一提到萬寧,你的神色都會變得很微妙,你自己可能沒發現,可是我看着真的很難受,
“秦嫣,在電話號碼這件事上是我的問題,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這和愛不愛誰真的沒有半分關係。我愛你,從來就沒有萬寧,我對萬寧,就你剛纔說的神色變化,就只是愧疚和遺憾,她是因爲我而死的,甚至,如果不是她,現在我已經沒辦法站在你的面前,這一切本來都可以避免的,但是她就是犧牲了,還是因爲替我擋的子彈,所以我沒辦法完全無動於衷的,但真的只是愧疚,和愛情無關。秦嫣,我愛你,就只愛過你一個。”
“那爲什麼上次王嬸會這麼理所當然地把我當成萬寧?就因爲我和她長得像?陸仲謙你有沒有可能只是在我的身上找她的影子?”秦嫣問,壓下他方纔的話在心底掀起的悸動,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秦嫣。”陸仲謙依然是緊盯着她的眼睛,聲音略沉,“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爲什麼就是我在你身上找她的影子,不是我在她的身上找你的影子?我和她認識了多少年,和你認識了多少年?”
“……”秦嫣被他這麼一反問,瞬間氣弱了下來,努了努嘴,避開他的視線,聲音也低了下來,“可是王嬸明明就是把我當成她的。”
“那就沒可能是她兒子成天在她耳邊提起我們兩個,所以她知道我和萬寧是經常一起執行任務,而她又從成霖那見過萬寧的照片,剛好又看到我們兩個一起出現,就理所當然地把你誤會成萬寧了?她那天只是問你是不是萬寧,有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嗎?”
“……”秦嫣被他這麼一分析,頓時有種小題大做無地自容的感覺,似乎一直以來只是她一個人在鑽牛角尖,胡思亂想瞎給自己添堵。
“你……你那天干嘛不解釋清楚啊?”秦嫣有些惱羞成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像個傻子一樣爲着那個名字難受,就覺得沒臉見人,“而且,而且她那樣問明顯就是你們之間有奸%情的嘛。”
“……”陸仲謙無言地看她一眼,“我看你也沒問,以爲你已經明白,誰知道你沒轉過彎來就算了,還鑽牛角尖去了。”
話完又忍不住狠狠地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平時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也這麼笨。”
秦嫣伸手抓了抓被他揉亂的頭髮,狠狠瞪他一眼,手擠在他胸前:“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知道那麼多,走開了,做飯了。”
陸仲謙紋絲沒動,低頭望她:“不生氣了?”
秦嫣嘟着嘴不看他。
陸仲謙捏着她的下巴擡起,盯着她的眼睛:“還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秦嫣應得有些衝,不敢望他的眼睛。
陸仲謙哼了聲:“剛纔不是很理直氣壯的嗎?現在怎麼連看我都沒敢看了?”
“……”秦嫣被他逼得有些急,掙扎又掙扎不開,想也沒想擡起腳就要往他腳板狠狠蹬去,沒能踩下去,中途被陸仲謙擡起的腳給隔開了,壓着她的腿貼在了流理臺上。
“氣消了又開始不老實了哈?”
陸仲謙在她耳邊咬牙,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一絲危險的嘶啞,灼燙的氣息隨着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字噴在頸側,秦嫣側着頭避開,聲音軟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陸仲謙,你先放開啦,我錯了還不行嗎?”
手也跟着推擠着他的胸膛。
陸仲謙紋絲未動,只是盯着她。
秦嫣他盯得有些發毛,眼睛亂飄,看着不遠處的電飯鍋飯開了,訥訥開口:“飯……”
未盡的話被他突然低下來的薄脣封在了口裡,秦嫣電話適時想起。
秦嫣推擠着他,聲音含糊:“接……電話。”
“一會兒你再打過去。”陸仲謙應着,又想繼續吻,被秦嫣狠狠剮了眼,很不甘願地在她脣上咬了口,“多事。”
卻還是放開了她。
秦嫣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季閔的電話,捏着手機的手不自覺一緊,衝陸仲謙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