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兩位老人離開了小院,顏良小兩口子回到了溫暖的溫室內,每人都脫了厚厚的冬裝,穿的跟過夏天似的。
“我都被曬黑了”倪熙這時候拿着手機和姐姐、母親兩人聊天。
顏良則是在書蓋着頭,小睡片刻。
“瞧你們這日子過的,真是讓人羨慕”倪茜望着妹妹的模樣,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候他們在省城,雖然屋裡也有暖氣,但是絕對不像是倪熙這樣,穿着單褲,上身只着了一件吊帶就在家裡晃悠,最最關健的是,現在妹妹的皮膚透着健康的小麥色,以前時不時的臉上不起個痘什麼的,現在臉上光滑滑的什麼也沒有,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
要知道以前倪茜的皮膚可比妹妹要好的多。
女人嘛,不管什麼年紀都會在乎這些東西。
“也沒什麼,就是平常吃唄”倪熙也不知道自己的皮膚怎麼一步步就變好了,在省城的時候她還有些忌口,不過到了這裡化妝品用的少了,皮膚卻是一點點的變好了。
“今天中午吃了奶奶醃的臭魚,味道真是好極了,等回家的時候給你們也帶幾條回去嚐嚐”倪熙說道。
“你說好吃的東西,那肯定不錯的,不過,上次的臭魚現在就可以吃了?這也沒有過幾天啊?”師娜多問了一句。
倪熙道:“放在溫室裡,這裡氣溫很高,所以臭的快。我旁邊的這位一開始說什麼也不吃,還想着把醃魚都給扔掉,中午的時候一口氣吃了四大碗的米飯……”。
“那是要嚐嚐,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師娜問女兒。
倪熙直接回道:“這個周未吧,周未我就回去週日的晚上再回來”。
“小顏也回來吧?”師娜問道。
倪熙聽了笑道:“怎麼,家裡的大米吃不完了,讓他過去吃?”
“你這孩子”師娜笑道。
“他跟着去吧,反正我也不想開車,找他當個司機什麼的也好”倪熙說道。
說完倪熙覺得有點口渴了,站起來伸手夠了一根黃瓜,也不洗直接放到嘴裡啃了起來,咔嚓咔嚓脆生的黃瓜聲清楚傳到了對面兩人的手機中。
“你現在真挺不講衛生的,黃瓜也不洗就這麼吃了”倪茜說道。
倪熙回了姐姐一句:“溫室裡都是乾淨的,上次三哥那邊找人過來測塘子,順帶着測了一下,家裡溫室裡的東西放在自來水上洗一下,未必就比干啃的乾淨,所以我現在都是摘了就吃”。
就在娘仨熱聊的時候,突然間一聲虎嘯聲響了起來。
“你們村的老虎叫了?”師娜問倪熙。
倪熙嗯了一聲,準備繼續聊,還沒有張口聽到虎嘯聲再一次響起來,頓時就有點奇怪了,於是伸出腳丫子,在顏良的大腿上輕輕的踢了一下。
“大花今天怎麼叫的有點嚇人?”倪熙衝着顏良說道。
倪茜這下奇怪了,張口問道:“連這你也能聽的出來?”
倪熙回道:“常聽就聽的出來了,以前大花叫那肯定是沒有捕到食物,但是今天這叫聲和以往不同”。
顏良這時睜開了眼,問道:“怎麼了?”
“大花叫的跟殺豬似的你沒有聽到?”倪熙問道。
顏良豎起了耳朵聽了一下,好像不真是如此,於是他把目光轉到了狗子的身上。
狗子這邊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大花遇到偷獵的了,被偷獵的給傷了,不過不是什麼重傷就是一點皮外傷,擱一般老虎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它矯氣了……。
“偷獵?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把主意打到咱村子頭上?”顏良一聽便不樂意了。
狗子道:“人類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爲了錢什麼幹不出來?別說是偷獵了,不是有人說嘛賺錢的生意都在刑法上寫着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
倪熙這時衝着顏良說道:“你去看看吧,大花這叫聲有點嚇人”。
顏良也想去看看,於是站起來穿好衣服,把自己裹的跟個球似的出了溫室。
顏良一動,小黑和狗子也都站了起來,跟在顏良的身後出了溫室,大咪和小咪也想跟着,不過它倆到了門口被外面的寒風一吹,立刻縮着脖子又回來了,跳上倪熙的躺椅,一個蹲在女主人的腿上,一個趴在身側,各自找了個好位置躺平了。
出了院子的顏良開上了關羽的雪地車,載着狗子和小黑便往荷花湖的方向去。
還沒有到湖口呢,便遇上了同樣騎着雪地車的吳爲山,吳爲山的身後還坐着一個面熟的老者,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一時間想不起來哪裡見過了。
“小顏,好久不見啊?”老者看到顏良展顏一笑,臉上全是和煦的笑容。
顏良被老爺子的熱情弄的一愣神,回了一句:“是好久不見!”
嘴上這麼說愣是還沒有想起這位是誰。
吳爲山一看顏良臉上的表情便知道這小子根本沒有想起來這位是誰,於着張口說道:“上次來的劉教授”。
“噢!”顏良還是沒有想起來,這些日子來村子裡的所謂叫獸穴者之類的太多了,他哪記得誰跟誰啊。
吳爲山繼續說道:“省林大和農大一起搞了個科研組,準備把一個小分基地放在咱們村這邊,於是我就帶他過來看看……”。
瞅吳爲山這熱情的模樣,顏良猜到了一準是人家給錢了,要不然吳爲山沒這麼熱情。
想到這兒,顏良心說:終於有不是空手套白狼了的了。
以前來的人爲什麼顏良和鄉親們都反感,就是這些一張口就是一通大道理,光想着讓鄉親們幫他們幹活,然後隻字不提費用的事情或者就給可憐的一點。
說鄉親們現實,顏良也承認,他記得有王朔同志說過一句話:讓你無條件奉獻的大多數都是壞人,可勁的憋着壞,因爲這種人自己拼命的撈好處,自然想着別人都弄的傻一些。
和這位打了個招呼,顏良一擰油門便超過了兩人,搶先進了荷花湖。
來到了臥虎崖旁邊,發現一些人已經搶先到了,於是顏良下了雪地車走了過去。
大花此刻正臥在雪地上,不住的發出嗚咽的低吼聲,看到了熟悉人的它此刻就像個委屈的毛孩子。
“怎麼啦,哪裡受了傷?”
顏良湊過去問道。
九叔這時候已經給大花檢查完了傷,於是回道:“被夾子夾了一下,不過明顯夾子的力道不強,要不然這條後腿就要廢了”。
顏良伸頭看了一下傷,頓時說道:“真是傷的不輕”。
大花的後腿上有兩道明顯的齒印,這東西一瞅便知是那種捕獸夾子留下來的,也好在傷口並不深,至少沒有見到骨頭,證明夾子的力道並不是很大。但就算是這樣,這種傷對於野生老虎來說也足以致命,完全不是狗子說的什麼皮外傷。
“誰放的夾子?”
“這誰知道,總不會是咱們村子的”
正說着呢,吳爲山帶着那位劉教授過來了,劉教授見到老虎和村民們相處的這麼融洽也是見怪不怪了。
“傷到哪兒了”劉教授問道。
不過他這話問出來顯然有點冷場,大傢伙都不樂意搭理這些外來人。
吳爲山見了爲了緩解一下尷尬,也問了一句同樣的話。
這下自然就有人回答了。
劉教授也不以爲意,至少是面上不以爲意,仔細檢查了一下大花的傷口之後,衝着吳爲山說道:“麻煩你送我回去一趟,我帶着醫藥箱子,可以簡單的救治一下,不過只能是簡單的,想要專業的治療還得需要專業的獸醫,我這邊安排我們小組的人過來……”。
“要把大花帶走?”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
劉教授立刻骨擺手說道:“不會不會,就在這裡治就可以了”。
來過這裡幾次的劉教授也算是明白湖窪村的這幫人可都是摳嗦鬼,自己村的東西外人要想拿走,他們可是不會答應的。
至於這隻叫大花的老虎算不算湖窪村的,怕是這裡不會有人承認不是。要不然幾次過來抓,村子裡的人別說幫不幫忙了,沒有扯後腿就算是不錯了,每次抓虎隊進來,想在村裡喝口水都沒有人搭理,你就知道這些人有多護食了。
一聽說就在這兒治,鄉親們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於是等着吳爲山回去拿藥箱子,一幫人開始商量着怎麼找出放夾子的人,這沒什麼好說的,大花的活動範圍內,不光是有大花在活動,還有村子裡的皮孩子們,要是夾到了孩子那怎麼辦,所以這個放夾子的人一定要抓到。
接下來大花治傷什麼的都挺順利的,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劉教授小組裡的獸醫也過來了,於是大花的腿上多了一圈紗布。
大花是治好了,但是給大花治病的年輕小獸醫可嚇的不輕,顏良看這小夥子站在大花旁邊的時候小腿都打着顫。
沒有辦法,小獸醫也沒有想到,他的第一次野外救助,居然是一頭活的老虎,別說被老虎咬一口了,就算是被尾巴掃一下,就他那小細腰也抗不住一下的。
大花沒事了,養傷的大花現在吃的好睡的好,整天躺在臥虎崖上活的跟個菩薩似的,吃喝都有人喂。
鄉親們事多了,村裡組織了一撥又一撥的人進山去找放夾子的人。找了幾日,就找到了四五個夾子,放夾子的人影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