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顏良忙活完溫室的活,把關羽這小子送離,回到院子的時候發現爺爺已經開始着手做飯了。
“爺,這也太早了一點吧”顏良說道。
顏道尋回道:“早什麼早,等着小熙起來的時候就可以吃了,一點也不早”。
“您這是做什麼呢?”顏良問了一句,他不知道什麼早餐要做上這麼久。
顏道尋此刻根本沒有心思搭理孫子,他現在心中全是孫媳婦還有孫媳婦肚子裡的小重孫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老頭覺得自己似乎年輕了二十歲,現在一拳都能打死一頭牛。
“你別伸手了,去你的池子裡撈兩條魚出來,把刺給剔了,把魚肉打出漿來,記得要是等會兒小熙吃出一根刺來,我刷斷你的腿!”顏道尋說道。
顏良聽了眨巴着眼睛:“爺,我池子裡可沒有刺少的魚!”
鄉下的魚刺少的也就是黑魚,顏良怎麼可能在溫室的池子里弄養黑魚,那不是玩蛋麼,現在他池子裡超過一尺長的魚都沒有,居然自家的爺爺讓自己去做魚肉糜?
“我早上還看到兩條這麼長的呢”顏道尋比劃了一下。
顏良一瞅,也就是巴掌大。
剛想再說一下,看到爺爺瞪自己的眼睛都要自燃了,於是老實夾着尾巴去溫室裡撈魚去了。
去頭斷尾打鱗掏腮,一陣忙活才把魚糜給弄好了。
送到爺爺面前,顏良這才發現自家爺爺今天做的小餛飩,十幾種餡配在一起,破天荒的老爺子還用起了電子秤,每一種餡都要過一遍秤,多出來一克,老爺子也得花上五分鐘的時間去調。
“爺,不至於”顏良說道。
顏道尋轉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孫子看,也不說話就板着個臉。
顏良縮了一下脖子,擡手道:“您隨意”。
然後夾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回了溫室裡。
等老爺子需要人燒火的時候他纔出來。
倪熙一睜開眼,刷好了牙,一碗餛飩便擺在了面前,旁邊錢玉珍給剝着雞蛋,周芳芳這邊則是溫了一杯牛奶。
這待遇,顏良突然間覺得自己也能懷孕就好了。
倪熙推卻了一會兒,終是礙不過長輩們的面子。
剩下的餛飩盛給了倪宇東一家和顏茜,顏良連口湯都沒有喝上。
吃飽喝足,顏良帶着倪熙拿上了戶口本,準備去登記結婚,同行的是整整兩大家人,這事縣城不好辦,因爲顏良和倪熙的戶口都在省城,倪熙是有固定地,小富婆有房子,而顏良呢則是在人材市場託管,所以兩人結婚還得回到省城去辦。
這次顏良就不能開小五菱了,而是開上了倪熙的越野車,顏良的姐姐顏茜,倪熙的姐姐倪茜兩個陪在後面,倪熙則是坐在了中間。
走到了半路,顏茜便衝着弟弟說道:“這車不行,不舒服,換個帶航空座椅的,以後你帶着小熙去檢查什麼的,小熙也舒那,這椅子硬的跟石頭似的……”。
不用姐姐提,顏良也感覺到了,他此刻正有這樣的打算,於是接口說道:“等會辦完了事我便去車行看看,買一輛回來讓方奇幫着改一下”。
倪茜接口說道:“不用,等回來把家裡的那輛商務車開回來就是了,反正我爸又不常開,放在家裡也是放”。
顏良笑道:“算了,還是買一輛吧,錢躺在賬上不花出去,人家還以爲我們是守財奴呢。花出去也算是爲國家經濟出點力了”。
顏良覺得自己也不能真當吃軟飯的啊,自己又不是沒錢,去搶老丈人的車做什麼。
聽到顏良這麼說,倪茜笑笑不再說話了。
倪熙到是無所謂,倪宇東是她親爹搶他的車子,做閨女的沒什麼心理負擔,但是顏良不想她也就算了。
她的想法和顏良一樣,兩人守着卡里的錢也沒有太大的意思。
兩家人路上歇了兩次腳,到了省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找了個飯店吃完飯,直接就到了辦證大廳等人家開門。
門開了,這證辦的也快,整個大廳裡,結婚的沒有多少對,離婚的地方到是擠滿了人。
兩個小本子一領出來,顏良和倪熙便成了合法夫妻。
接下來顏良把倪熙送回去,自己準備拉上劉誠或者是周雙喜去看看車,剛出門便被老丈人給叫了回來,然後一輛奔馳商務車的車鑰匙到手了。
倪熙在家裡住下,顏良開車送自己家人回去,第二天一早就被爺爺奶奶趕回省城,伺候自己的媳婦。
到了省城,顏良發現自己也沒有事可幹,因爲丈母孃都給準備好好的,甚至連專門的保姆都給請回來了。
倪熙懷了孕,顏良發現自己突然間一下子閒的有點冒火星子,老丈人家是啥都有,他和倪熙住的也是倪熙的小院落,但是這屁大點的地方,關不住顏良的心啊。
不舒服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因爲他總不能自家媳婦懷着孩子,他有事沒事找關羽這些人喝小酒去吧,所以他還得老實的呆着。
忍一忍就到了過年了,省城過年也沒什麼氣氛,所以顏良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現在吃喝也不像以前了,過年吃的東西和平常差別也不大,至於什麼燈會,什麼遊街河之類的活動,現在誰敢帶着倪熙去啊,所以一家人老實的蹲在家裡,看電視打盹。
總之就是兩個字:無聊!
好在過了年之後,大家忙活起來了,因爲顏良和倪熙兩人要擺酒了。
兩家人商量的結果是兩邊都辦,先在省城辦一場,這場是倪家主角,然後回到村裡再辦一場。
訂酒店什麼的都不用顏良小兩口了費心,他們只要試衣服就行了,剩下的什麼全都是倪宇東兩口子操辦。
省城結婚整整六十桌,熱鬧歸熱鬧,舞臺上還請了表演節目的。
不過顏良總覺得自己結婚這不像是結婚,而像是一場晚會,還恰好在過年的時候,那就更像了。
不過好在收的禮金比較多,兩口子新婚之夜都數的睡着了,第二天起來接着數。
這邊辦完了,那就得回鄉下了去了,倪家的親戚這時候跟着去的就少了,倪宇東的朋友自然是不可能去的,就這樣還是整整一個大巴車。
倪宇東一家人來到了這兒就被震住了,因爲村原本的停車場到碼頭一整片,全都搭上了喜棚,放眼望去一片火紅色,更別說人來人往的如同廟會一般了。
顏良這時一身小西裝,外面套了一件棉大衣,帶着小跑過來接自己的老丈人。
“這得多少人?”倪宇東問道。
顏良撓了撓頭:“爸,我還真不知道,反正咱們村這邊的人是全到了,光這就是七十來桌,還有一些親戚什麼的,您知道農村就是親戚多,這還是昨天開了一次席了……”。
這其中的彎彎繞,顏良真的不熟,像是在省城一頓了事,但是鄉下,什麼催莊、接親之類的,有着一整套流程,真的走下來,小兩口估計要褪一層皮。
但因爲倪熙有身孕,其中一些太過繁瑣的就省去了,但是環節雖省了,但是吃大席可一點也沒有省,光是走席的廚子就有是三十來號人,顏樹仁整整僱了五個鄉下走席的廚子,顏道尋這邊還弄了個總廚。
這時候顏家可真沒有小氣,哪怕你是不認識的,進來道一聲喜,也能端起碗來吃席,至於親戚和鄉親們那就更不用說了,三天的流水席從頭吃到尾。
這在鄉下屬於正常操作,只不過現在外面的很多人都指着擺席掙錢,想吃白席不是那麼容易了。
但就傳統來說,顏道尋家這次纔是真正的走大席。沒有說辦喜事的時候,人家進門賀喜你趕人的。
這過時代變了麼,沒錢吃席遭白眼都是輕的。
“親家公來了啊”
顏良帶着倪宇東,師娜等人往喜棚方向走,一路上遇到的鄉親們紛紛和倪宇東等人打招呼。
倪宇東對於鄉下的大席是充滿了好奇,東看看西瞅瞅的開心的跟個孩子似的。
作爲親家,倪宇東也沒什麼事情,很快他就把自己閨女今天結婚的事情給忘的差不多了,滿世界溜躂,看見什麼都好奇。
人家看到他也都客氣,拉着他這桌吃點,那桌吃點,聊聊老風俗什麼的。
按風俗倪熙時候是不出來的,她現在呆在家中即可,但是顏良不行,他得出來陪客敬酒,今天是正日子,一般來說他想清醒的回到洞房整自己的花燭夜不太可能。
但顏良多奸詐,喝酒的時候能灑則灑,能推則推,時不時裝個醉什麼的,加上狗子在側,愣是被他從昨晚一直混到了今天,一點都沒有醉過。
總之,鄉下席面的熱鬧,遠不是省城酒店可以比的,但是對於顏良小兩口子來說,依舊是個累字,什麼結婚的喜悅啊,真的不剩多少了。
最最難受的是,喜錢也沒有收多少上來,收的喜錢根本就抵不上席面錢,不光是抵不上,還有十來萬的虧空。
但對於小兩口來說都是賺的,不光是省城的錢落在兩人口袋裡了,這邊收的禮錢也是這樣,兩家的長輩出錢出力,只落了個窮開心。
晚上,隨着全房奶奶一聲入洞房,顏良回到了房間,一進屋四仰八叉的往牀上一躺,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扛過去了”。
倪熙這時候正頂着蓋頭呢,聞言挑起蓋頭的一角,看了一看顏良笑道:“累你還在外面呆這麼久,媽不是說讓你早點回來麼”。
“我到是想回來”。
顏良說着翻起身,順手拿起了桌子上拒的秤竿子,把倪熙頭上的蓋頭挑了開來,隨手把蓋頭秤竿子放到一邊。
“但是那幫表兄弟太能鬧了,要不是我把他們灌的跟個死豬似的,現在估計還要來鬧洞房呢”顏良笑道。
這些表兄弟跟顏良並不親近,也是隔着門的親戚,是顏良奶奶錢玉珍那一頭的,甚至是顏良太奶奶那一頭的,老話說富在深山有遠親,顏良現在結婚這些人都來了,一點也不像顏良溫室剛開張那時的模樣。
再難熬兩人也要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