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麻將打下來,顏良一個人輸三家贏。
等結束的時候,倪宇東直接送了女婿一個外號’散財童子’。
在老丈人家吃完了晚飯,天黑之前,顏良一家便從老丈人家往家回。
師娜兩口子還給小兩口準備了一些東西,都是應景的,兩家你說能缺什麼?這些東西不過是給外人看罷了。
到了村口,發現村口依舊是熱鬧,一些走親戚的鄉親們也回來了,不過回來了並不多,大多數遠一些的,今天都在親戚家住下了。
因此到了晚上放煙花的時候,村裡的人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人少了這熱鬧勁也就下去了,愛看煙花的小稚也覺得少了許多族兄堂姐什麼的,也不熱鬧了,看了一會兒直接在爺爺的懷裡睡着了。
孩子一睡着,大家乾脆也不放了,回家睡大頭覺去吧。
到了第二天,倪宇東兩口子來了,中午的時候正好趕上吃午飯。
吃完飯做什麼?那自然是打麻將了。
這麼嘩嘩的壘長城一直壘到了三點來鍾。
這時候師娜的電話響了。
接過來聊了幾句,放下之後便開始叫起了顏良。
“小良,你姐夫一家三口馬上過來,開着摩托車去村口接一下”。
顏良從屋裡出來,剛剛哄着兒子睡着的他,有點迷糊。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顏良問道。
昨天早上倪茜一家三口回的省城,這才過了一夜就從省城回來了?這也太快了,按着顏良想的怎麼着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在一起,也得過上個兩夜,這才一夜就回鄉下來了,難不成陸啓賢家老人還能吃了這一家不成?
“哪年不是一宿啊”倪宇東說道:“不光是依依不想呆,啓賢他們兩口子也不樂意在那邊久呆”。
哦了一聲,顏良便不再多說什麼,穿上了外套,紮好了圍巾出了門,開着摩托車到了村口等着陸啓賢一家三口。
顏良到的時候這一家三口還沒有到,等了約一刻鐘也不見這一家三口的影子,顏良覺得這一家真是太能磨嘰了。
剛想掏出電話,發現四伯一家的車子進了村,停下來之後,一家人正往下面抱着東西呢。顏良一見,立刻上去幫忙。
“您這回來的也夠早的啊”顏良笑着和四伯打起了招呼。
“現在大家都忙,這過年也不消停,我們呆在那邊沒意思……”四伯訴了一聲苦。
四伯的兒子在市裡工作,平常也在市裡生活,一家三口現在都在市裡紮下了根,四伯到了那邊也沒什麼可玩的,就算是想說話也找不到什麼人。
孫子也太了,十幾歲的孩子哪裡還會和爺爺奶奶一起玩,一睡醒人家就找小夥伴去了。
因此一天下來,老兩口孤零零的呆在家裡看電視,實在是無聊了,老兩口覺得再呆下去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於是老兩口便回來了。
“什麼都比上自家快活”四嬸也說道。
顏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幫着四伯把東西搬下來。
“您準備怎麼弄回去?”
“你四伯回去……”。
顏良聽了說道:“也別回去了,我給您送到家裡去”。
“行,那我們也不用去借車了。對了,小良,你在這邊做什麼?等你老丈人?”四嬸問道。
顏良笑道:“哪兒啊,我等我大姨子一家呢”。
“哦”四嬸說道。
顏良把東西搬上了自己的摩托後鬥,然後一路開到了四伯家的門口,幫着把東西搬進了屋裡,兩下又推扯了一會兒,四伯要送點東西給顏良,顏良一點也不相要,自家一堆的東西都犯愁呢,哪裡還能要別人的東西。
不過實在是抵不過四伯兩口子的熱情,於是拿了一箱子牛奶,老兩口這才放顏良離開。
回到了碼頭,發現陸啓賢的車子纔剛剛停穩。
“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看到顏良過來了,陸啓賢笑道。
顏良道:“你們真是能磨嘰啊,打電話的時候是幾點,現在又是幾點?”
“路上遇到了熟人,耽誤了一會兒,我是早點想過來的,不過人家硬是拉着我聊啊,我也沒有辦法,等的久了吧?”陸啓賢解釋了一下原因。
顏良也可以理解,這幫人雖然躲到了這邊的鄉下,但是一些有心人還是能找的過來,這時候找那不是拉關係就是有事的,不是說了麼,富在深山有遠親。
更何況這些老闆還沒有住在深山,就算是從省城過來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的事,油門一踩便到了。
說着顏良還準備過來拿東西,但是一伸手發現這一家子車上什麼也沒有。
倪茜見顏良的動作,再看看周圍另外一家鄉親們正往地上大包小包的拿東西,便笑道:“沒有,咱們家老太太精明着呢”。
陸啓賢笑着說道:“不就是一東西麼,值幾個錢?”
“大哥二哥可都有”倪茜有點不高興老太太區別對待。
“他們兩口日子不是過的不如咱們麼”陸啓賢說了一句,然後看着顏良略顯得有點尷尬。
陸啓賢心裡也不痛快,但是能說什麼,當着顏良說自家父母偏心眼?那不合適。
顏良道:“姐,反正咱們也不缺,說實話東西放到家裡佔地方,還不如沒有呢”。
“那到是”倪茜回了一句。
人都齊了,一家三口坐在後鬥裡,顏良開着車子拉着回到了小院。
一下車,依依便往屋裡跑,嘴裡大呼小叫的喊着小稚小稚。
在屋裡正睡覺的小稚聽到姐姐的聲音,睜開眼立刻坐了起來,等見到姐姐進屋,那開心的,兩人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服,一溜煙帶着幾條狗子便出了小院,去找小夥伴玩去了。
“回來了?”師娜隨口和大閨女說一句。
倪茜道:“回來了!小熙,咱們來一桌?”
倪熙這邊正在旁邊哈着二層呢,聽到姐姐說打麻將,於是點頭道:“行,那咱們組一桌,不帶顏良,他打的太臭了”。
顏良聽了笑道:“我也不玩!”
於是沒一會兒,屋裡又響起了一陣麻將聲。
大家正聊着天呢,突然間院子裡傳來了呂慶偉的聲音。
“家裡有人麼?”
顏良聽了立刻出了屋子,看到呂慶偉站在院子門口,於是笑着說道:“呂主任,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呂慶偉衝着顏良拱了一下手。
“老爺子他們都在麼?”
拱完手,呂慶偉便問道。
“在呢,有什麼事麼?”
一邊說一邊把呂慶偉往屋裡帶。
進了屋,呂慶偉先是和衆人打了一圈招呼,大家自然也和他客氣了一下。
“來,你來打,我歇一歇”。
呂慶偉立刻擺手說道:“不了,叔,我這邊還有事情呢,過來找老爺子商量一下,等開春動工的事情”。
“這麼快?”
所有人聽了都有些吃驚。
呂慶偉說的開工,那自然是挖山,要不就是開隧道的事情,這麼大的事,居然開春就要動起來了,這可不是小事,億把的事情誰能想到居然會這麼快。
“快麼?不快了,早一天,咱們就能早一天分上塘子”呂慶偉說道。
呂慶偉過來找顏道尋,就是爲了這個事兒,湖窪村的事情,他呂慶偉一個人可搞不定,大的決定,像是現在這樣的,必需要村裡的老人們點頭,那才作數。
如果像外面的一些村子,村主任那就是相當於土皇帝,自己想幹點什麼就乾點什麼,那自然能作主,湖窪村不行。
一是湖窪村也沒有外姓,全都是姓顏的,外面的村子要是有大姓小姓的,大姓十有八九就得欺負小姓。
家裡要是有幾個壯實又抱團的,欺負起外姓人來說,並不比解放前的地主老財們心軟多少。
有些人當了村長就覺得自己是這一畝三分地的天,什麼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就成了平常事。
二是湖窪村民風驃悍,你想整個十來人想霸着全村,那真是妄想。沒有理,別說是欺負顏良家這樣家有男丁的了,就算是孤寡老人,人家侄子什麼的也能打你一頭包。
還有就是吳爲山留下來的規矩,什麼事大家都商量着來,到這邊十來年,吳爲山幾乎可以說就沒有一次獨斷專行過,這也是爲什麼鄉親們這麼喜歡吳爲山的原因。
“那老闆真捨得掏錢?”
顏道尋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望着呂慶偉問道。
呂慶偉道:“他不出錢咱們就不開工就是了,反正咱們村也沒什麼損失”。
顏道尋知道這話也對,但是他心中就是覺得這事來的也太快,太突然了。
“什麼時候?”顏道尋又問道。
“明天,我這裡想的是明天,不過要等我去各家問了之後才能確定,要是有什麼變動我打電話再通知您”呂慶偉笑道。
“嗯,我這邊是沒什麼意見,早一點通了,沒塘子的鄉親們也能早一天得利”顏道尋說道。
顏道尋家沒有塘子,日子過的也挺好,但是別家就不一定了,雖然可以給鄉親們乾點活,錢給的也不錯,但是再不錯,也不如自家有個塘子賺啊。
“那行,我走了”呂慶偉這邊哈哈了兩句轉身離開了。
顏道尋望了一眼倪宇東:“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好事啊”倪宇東笑着說道:“這麼大方的老闆說實話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