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到了後院,雲煙原先住的那間屋子早已經給了代替她頭牌的佩兒,水沁向四周看了一眼,還是原先的擺設,原先的樣子,不過雲煙不會再有機會住回去了。
“水姑娘,雲煙姑娘已經安置好了,正在等您過去。”一小廝過來稟報。
”好。”水沁慢慢走到安置雲煙的屋子已經打掃出來了,裡面亮着燈。
門是虛掩着的,透着門縫瞧過去,還是那張天真無邪的臉,讓人討厭。一副鄉間婦人的打扮,頭髮用發巾包住頂在頭上。雖然沒有梳髮髻帶華飾,但云煙天生的美人樣貌,就算水沁現在的紅裝華服,也知道是自己趕不上的。
臉上瘦了一圈,憔悴了一些,似乎比以往多添了些柔情似水,一副弱柳扶風的病美人模樣。
頭髮有些散,身上也是穿着普通的農婦布衣,只怕是下人們見她失勢,故意怠慢,沒給燒水更衣。
“姐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該看的已經看到了,水沁站在門口說,也不進去。
“我不後悔。”門裡傳來雲煙的聲音,還是那麼悅耳動人,卻堅定異常,這倒是出乎了水沁的意料。
水沁平靜道,“別騙我,你若不後悔,怎麼會回來?”
“我只是恨,恨自己看錯了人。”
“我說過,汪遠不是好人,早該攆了出去,你不聽罷了。”
“哈哈哈……”幾聲苦笑傳來,“我的好妹妹,汪遠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我只是不想給水雲夢蒙羞。”
“此話怎講?”
“咳咳咳,哇”,幾聲乾咳,伴着一聲作嘔,“回見了,妹妹。”
“咿,呀。”水沁趕緊推開門,此時的雲煙已經伏在桌上,紅色的液狀物漫開了,嘀嗒,嘀嗒,打在地板上,雲煙前面是個喝盡了的杯子,旁邊還放着一個典型的紫砂小茶壺。
這些不是酒,難道說?
水沁繞過桌子,搬過雲煙的肩頭,此時的雲煙還有氣,不停抽搐,眉頭緊鎖,嘴角正在溢血,藥效已經發作,只怕是沒救了。
“姐姐,姐姐,”水沁搖了兩下,雲煙的眼皮掙扎開來,“快醒醒。”
“是你,要我死的。”雲煙有氣無力道。
“不是,我什麼也不知道。”
雲煙壓制着自己的抽搐,“這樣……我就……就……放心了,只是……可……憐……憐了孩子。”
“誰幹的?”
雲煙盡力搖了搖頭,“無所謂,能……死在……在水雲夢,我就……知……知足了。”
雲煙說到這,突然抓住水沁的手,“答應我,香……香……”
還沒等雲煙說完,水沁感覺手上一鬆,結束了。
沒辦法,只得交給谷先生去處理了,水沁走出來,外面的月亮正圓,玉盤子一般,又大又亮。
“……汪遠不過是一個幌子……”
爲什麼是幌子,後面隱藏了什麼,不是他們兩情相悅才一起走的麼?
“香……”
指的是什麼,香豐閣麼?
誰下的手,雲煙呀雲煙,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