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敦多,倒還是有些本事嘛!”
於中站在自己一方的陣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對面的敵軍,對身邊衆將說道。
他趕着敦多越過喜馬拉雅山已經有三個月了。在這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裡,敦多可是闖出了一番大大的“名堂”。
首先就是尼泊爾口雖然尼泊爾王國也在中尼邊境上佈置了一些邊防兵,可是,以區區一個尼泊爾王國的實力,也就是馬馬虎虎對付一下西藏的土司和活佛,又哪裡能擋得住狗急跳牆的準葛爾軍隊?而且,領軍的還是準葛爾將領中的頭號大將敦多。雖然敦多被於中耍陰招打得不輕,可對付處於同一起跑線的尼泊爾人還不成什麼問題。而且,由於敦多也察覺到了於中想逼他出境的意圖,所以,在真正動手之前,也做出了相應了安排。潛入、突襲的手段相結合,敦多的巧妙指揮,使得準葛爾殘軍在沒有多大損耗的情況下就將尼泊爾的邊軍給滅了個差不離。接着,敦多又率部急行軍,在尼泊爾人反應過來之前,攻入了其首都陽布。不過,敦多並沒有讓自己的軍隊在陽布多呆。他可是見識過於中的火炮的威力的,知道陽布的城牆根本就擋不住於中的進攻,而且,他還是侵略者,如果他據城而守,背後說不定就會捱上尼泊爾人的一槍。所以,在一番搶掠之後,他就放了一把火,把這個尼泊爾的首都給燒了個乾淨。誓不給於中留下一點兒渣滓。而在放火燒城之前,尼泊爾王室因爲誓死反抗,也早已經連同王宮一起被他順手扔進了歷史的長河。於是,尼泊爾王國基本上算是滅亡了。
之後,敦多接着向南前進。先是攻下了尼泊爾的南部重鎮比爾根傑,同樣的燒殺搶掠一番之後。又轉而進入了印度境內。這時候,他的對手就變了,那是與他幾乎同祖同宗的莫臥兒王朝的軍隊。
“印度人沒有歷史。”這是馬克思說過地一句話。印度是文明古國,有幾千年的文明史。可是,印度歷史卻有這樣幾個特點:第一,印度缺乏有正式文字記載的可信的歷史,它的歷史是同神話攪合在一起的;第二,印度歷史上屢遭外族入侵,它的歷史可以說是一部不斷爲外族征服的歷史;第三。印度在歷史的大部分時間內處於四分五裂狀態。
也正是因爲這些原因,印度幾乎沒有準確地歷史記錄,許多東西都不可信。不過,印度歷史上有三個最著名的強盛統一的王朝卻是可以肯定的,這就是:孔雀王朝、笈多王朝和莫臥兒王朝。
孔雀王朝和笈多王朝不必管它,那已經是過去式。不過,莫臥兒王朝卻是此時印度大陸名義上的統治者。而且,這個王朝還是由蒙古人建立的。
本來,蒙古人的強大是無可置疑的。莫臥兒王朝也有過它的輝煌,也曾經出現過幾個非常有能力的君主。把各種矛盾向來都十分尖銳地印度統治的也還算和諧。可是,敦多到達的時候,強大地莫臥兒帝國卻早已經消失了。
現任地莫臥兒帝國皇帝奧朗則布(1658-1707年)生性拘謹。對伊斯蘭教極爲虔誠。因爲他雅行偏狹的宗教政策。毀壞印度教神廟來改建清真寺,致使各地怨聲載道,戰亂不斷。各地獨立勢力增強,帝國的實力已經大大地衰落。而且,奧朗則布已經在位多年,年老體弱,對帝國的統治力自然是更加不如往常。
雖然奧朗則布聽說一支軍隊襲擊了自己的國家,並且造成了重大的損失之後,立即就派出了大軍前來進剿。可是,這支一萬人的軍隊還沒有找到來犯者。就被敦多的一次突然襲擊,將其徹底擊潰。一萬多人,只剩下不到兩千能活着逃回去。
之後,敦多更是四處撒歡兒。富饒的印度北部,成了他和他的三千殘兵手下最爲溫馴地獵物,最爲美味的大餐。
而等到於中好不容易平定下尼泊爾的亂局,用威逼利誘,大棒加葫蘿蔔的方式跟尼泊爾的幾個實力派諸候訂立了一系列的條約,使得尼泊爾實際上又分裂成了幾個更加弱小的勢力,終於又重新又追上來之後,敦多已經湊齊了一萬人馬在等着他了。
除了本部的兩千多將近三千人之外,另外的七千多人,全都是敦多硬拉來的“炮灰”。這些人,都是敦多準備用來消耗於中的彈藥的。
身爲一名常年征戰沙場的將領,敦多對火器的優劣之處自然是十分清楚。而且,他尤其明白火器對後勤的依賴。沒有了彈藥,那些犀利的武器就連一把匕首都比不上,更遑論準葛爾人銳利的彎刀了。所以,他要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將於中的彈藥給耗個一乾二淨,然後???一次又一次讓他蒙受恥辱的人一個絕對殘忍的報復。而於中已正是看到了這一切,纔會說出上面的話。
“我看他們也不過爾爾!”
聽到於中對敦多的“讚賞”,隨衆將一起站在於中身邊的鄂倫岱不屑地撇了撇嘴。
“別瞧不起人嘛。我們要正視別人的能力和成績!不要嫉妒!”於中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開起了玩笑。
“敦多此舉果然不出我們所料。軍門,要不要讓咱們的僱傭軍出馬?”隆科多暗暗扯了一下鄂倫岱,讓這個好惹事的傢伙閉嘴,然後又向亍中問道。敦多燒了陽布,滅了尼泊爾國王滿門,尼泊爾人自然不能讓其逍遙自在。再加上又有於中這個清朝大佬常頭鼓動,並且許下了誰能爲尼泊爾國王一家報仇雪恨,就上奏清廷賜誰爲尼泊爾國王的諾言,那些有點兒實力的尼泊爾諸候無論是願意與否,在情面上都得表示表示才成,再加上於中明裡暗裡的威脅。所以。雖然在陽布留下了兩千兵馬用來“穩定”尼泊爾的局勢,可是,加上尼泊爾的五千軍隊,以及於中又向達賴、班禪要來支援的三千藏兵,清軍的整體兵力反而是又漲了一大截。而且,雖然翻過喜馬拉雅山地時候他也沒有帶多少糧草輜重之類的東西,可於中的士兵卻是一點兒也不用擔心捱餓。
“不急。等他們進攻再說!”於中嘴角上揚,看着對面的敦多大軍,就像是在看一塊大蛋糕。
“大策零。進攻吧。再這麼等下去,這些黑皮鬼就要散架了!”
敦多依然是騎在自己的戰馬上,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打死也不會再呆在最前面了。他並不知道上一回是於中故意“手下留情”,李石頭“蓄意”饒了他一命,他只知道,上一回是長生天保佑,這一回卻未必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如果再靠前。呆會兒兩軍交戰,說不定他就真的交待在陣前了。而且,他這一回是成心“捱打”來的。更是打死也不能向前。所以。他擺在前面的軍隊,都是強行拉來地印度人,他自己和準葛爾的本部兵馬卻是藏在了最後面。
“再等等。那個於中比最聰明的狐狸還要狡猾。明明看到我們的前軍都是些充數的傢伙也沒有動靜,說不定是有什麼詭計。”敦多這兩個月雖然過得比較“滋潤”,可是,當他真正面對於中的時候,還是有些心中惴惴。對面的那個傢伙,已經在他的心裡造成了一定的陰影。
“大策零,不能再等了。這些黑皮鬼再站上一會兒,非得炸了不可!”那名蒙古將領又向敦多說道。從尼泊爾一路逃到印度。兩個多月來,因爲準葛爾軍隊的“光榮事蹟”,造成了大批印度人地逃亡浪潮。這次的七千多人是臨時拉過來的,馬馬虎虎訓練了幾天,就擺到陣前吸引於中地彈藥。可是,這些畢竟都只是普通人,沒有經歷過什麼戰鬥。在這種幾萬人對敵地情形的壓力下,已經隱隱有人快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因爲準葛爾軍隊的兇威有那裡擺着,恐怕早就四散奔逃了。可是,即便如此,這種情形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嗯……緩步進攻。命令那些黑皮鬼,一邊走,一邊給我喊進攻號!”敦多緩緩呼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下令道。那些被強拉來地印度人肯定是已經嚇得有些不行了。緩步進攻可以緩解一下這種情緒,同時還能給清軍準備炮火的時間,此外,喊口號可以發泄心裡的鬱氣,稍稍加強一下那些印度人的“士氣”。敦多根據自己多年的沙場經驗,選擇了比較正確的做法。
“命令督戰隊,若有後退脫逃者,殺!”敦多又下令道。
七千印度人並不是一下子就放上去的。敦多十分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初次遇到於中的連環排炮,在那種近乎覆蓋整片大地地轟擊下是如何的狼狽。那種威勢,是連久經沙場的準葛爾軍士都要感到無比恐懼的,就更加不用說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印度黑佬了。所以,他要把這七千人分撥派上去,這樣,就算出現逃竄的現象,也不會使得七千多人一下子都跑乾淨。再加上督戰隊在旁監督,他的“炮灰耗敵”計劃總能起到一點兒效果。就算於中也想到節省彈藥這一節,七千印度人,怎麼也得消耗掉他的一部分兵馬吧?
可是,敦多的算盤雖精,又怎麼能比得上於中的計算?
就在敦多派出軍隊逼着那一千多印度人出戰,同是等待着於中開炮或者是派出士兵短兵相接的時候,在他對面的清軍陣營裡,突然響起了陣陣“哞哞”聲。
遊牧民族出身,敦多自然是十分清楚這是什麼動物的叫聲。
牛!
“其實,打仗就是這麼容易!”
於中又一次朝自己下的將領們說起了這句話。
馬德以前看過一篇網文,說的是中印兩目如果交戰,中國該當用什麼樣的戰術來對付印度軍隊。結果,有位仁只提出了一各高級妙論:帶着一羣牛和一羣豬就可以了。因爲牛是印度教中的神物,而伊斯蘭教的創始人穆罕默德是在吃了豬肉以後死的,所以豬在伊斯蘭教裡是被認爲是不潔的。一個神聖,一個骯髒,絕對夠印度人喝一壺地。如果帶着一羣牛和一羣豬一起朝印度軍隊進攻。印度教徒是肯定不敢開火的,而穆斯林想殺豬,又肯定會引起印度教徒的誤會。再加上兩教之間的鬥爭向來激烈,說不定,印度軍隊自己首先就會先來上一場火併。到時候,中國軍隊自然可以輕輕鬆鬆解決一切敵人。
這篇文章雖有些異想天開。可是,不得不承認,如果真的有戰爭暴發,牛和豬如果搭配在一起。絕對夠印度軍隊難受幾回的。而知道於中會向印度進軍之後,馬德就把這篇文章別有用心的寄到了成都,並在信中開玩笑說,如果於中在印度遇到了麻煩,可以用這一招解決敵人。結果,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一招還真就有了用武之地。
於中因爲只是一時興起,並沒有找到什麼豬,只是弄了幾十頭牛。雖然他並不認爲跟在牛後頭就能讓印度軍隊束手無策,不過。敦多既然派來一些平頭老百姓,他自然也不必保持什麼太過於鄭重的態度。有閒空先練練手也無妨,說不定哪天還真就能用得到呢。雖然手生。他地牛陣也無法跟戰國時田單的火牛陣相提並論。可是,讓這些牛着急上火的向前面猛衝還是能做得到的。
可是,就是他這隨便的一招。卻讓敦多險些氣炸了肺。
雖然已經進入印度兩個多月了,可是,一因爲語言不通,二因爲總是在四處搶掠交戰,敦多根本就不知道印度人的習俗。見到幾十頭牛衝過來,那派出去的一千印度人立時散了架,不顧督戰隊的殺戮亡命奔逃,他還以爲是印度人太過於膽小。可是。當他的手下射殺了幾頭牛,卻立即引發了剩下的六千印度人地暴亂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是哪裡出錯了。
可是,於中卻沒有給他機會進行反省。就在他全軍大亂的時候,尼泊爾士兵和藏兵在於中地命令下朝他進攻了。雖然他並不懼怕這些敵人,可是,他地手下正被六千多印度人糾纏着,又哪裡再能去面對將近三倍於己的對手?何況,遠在異國他鄉,他也損失不起。所以,他只得下令全軍殺出一條路,向後急退。不過,雖然這次本就沒打算勝利,可是……敗在幾頭牛的蹄下,敦多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這年頭,打仗,講究地就是一個信息!什麼都不清楚,光知道拼蠻力,哪能成什麼大器?”
雖然這一次敗的又是敦多,可是,整場戰事,於中的大軍和準葛爾的軍隊其實都沒有真正出手。兩個真正的敵對方也都沒有損失什麼實力。於中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所以,在看到尼泊爾軍和藏軍驅散了那些攔在路上的印度人,繼續向準葛爾軍追擊之後,他又對着衆將得卜起來。
“軍門,準葛爾人恐怕不好對付。要不要叫咱們的人回來?”趙大河原本在後面主持炮兵陣地,以防萬一,現在戰事已畢,他也就跑到了陣前。
“不急。尼泊爾連都城帶國王都叫敦多給弄沒了,西藏也被敦多給打了一回,咱們怎麼着也得讓人家出出氣不是?”於中不在意地說道。
“出出氣?敦多豈是那麼好惹地?再追上去,我看他們十有八九會捱上敦多的一記,回馬槍,!”鄂倫岱冷哼道。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我可沒讓他們繼續追擊!”於中微笑着擺了擺手,轉頭看了鄂倫岱一眼,結果,鄂倫岱立即變得沉默起來。
“軍門,咱們接下去怎麼辦?”隆科多也沒好氣地瞪了鄂倫岱一眼。這傢伙怎麼就是死性不改呢?非得再讓人把他弄到哪裡呆上幾年才能徹底老實了不成?不過,雖然心中對鄂倫岱的不識相感到不滿,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所以,隆科多隻有儘可能的不讓於中太過於注意鄂倫岱,免得一下子看不順眼,真的又發配了這小子。
“……先找個地方駐紮下來,再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土王之類的傢伙,然後,咱們大傢伙一起去找他們聊聊天兒!”於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