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小國可以選擇抱大腿,在大國之間玩平衡遊戲,就像閻錫山的在三個雞蛋上跳舞。但是這個年代則沒這種可能,中原王朝一家獨大,周邊的小國要麼跪,要麼死。跪的快,跪的徹底的,還能活下來。不肯跪的,比如高句麗,最終還是被弄死了。
有個問題必須要搞清楚,高句麗跟高麗不是一回事。高句麗算是個地區小國,疆域在朝鮮半島北部和東北一小部分地區。這個時候比較純正的朝鮮半島的國家有兩個,百濟、新羅。可想而知,這兩個國家得多小。
唐高宗時期,高句麗被滅,於平壤設安東都護府。這就是盛唐。某種意義上來說,中原王朝的政權滅了高句麗,平壤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當然了,你說“自古以來”的時候,先低頭看看自己,是不是別人搞不過你。
那種別人一巴掌就能把你扇多遠的國家,就不要隨便開口說“自古以來”了。還不如拿不說來換點好處。縱觀歷史,中原王朝一旦強大,周邊無不跪伏。一旦自身出了問題,則必有外患。輕則退守江淮甚至改朝換代,重則接近亡國滅種。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只不過吃法不一樣,沒什麼好說的。到了國家層面,愚蠢者纔會去論對錯。聰明的人都是看拳頭大小。
言歸正傳,李誠打皇宮裡出來,下一站自然是去李靖家裡拜年。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因爲李誠的緣故,門前冷落的衛國公府,雖然依舊低調,但是沒人敢有任何輕視怠慢。
懷貞坊是最後一站,還沒到坊門口呢,一干兄弟會的二代不約而同的在坊門外等着。他們瞭解李誠,知道年初一想見李誠,別去李莊。就在這等着。
李誠下馬一一招呼衆人,一番客氣後,讓他們去自己家裡先坐着,回頭兄弟們聚會不提。明天李誠要陪崔芊芊回門,大年初三才是兄弟們在李莊熱鬧的時候。
李誠不着急回家,直接去敲隔壁的門。這門還沒敲呢,已經主動打開了,露出武約幽怨的眼神。小姑娘又大了一歲,心裡估計也想明白了,李誠是真的不想要她。於是在態度上,也沒那麼親熱了。
“又來看我姊姊啊?”武約酸溜溜的,李誠呵呵一笑,摸出一個紅包遞給她:“拿去,新年的彩頭。”武約接過也不看,李誠的手筆也不小,這份彩頭怎麼也有個五六十貫的。
“阿孃在堂前呢,家裡過年也沒客人來,也不用走親戚。”一句話,道盡了各種酸楚。李誠停步回頭,看一眼小姑娘武約,也許這就是埋下野心種子的緣故吧?眼前這個看似嬌滴滴的小姑娘,將來是要給自己起一個武曌(音:照)名字的女皇帝。
武則天,那可是弄死了自己親哥哥,親侄女的猛人。李誠始終覺得,人要真的走到那一步,活着也就沒啥意思了。這就是李誠對皇權始終敬而遠之的心態。對李世民,則是大腿要抱,也會防着。不然吃飽了撐着,搞一個兄弟會,弄一個茶葉聯盟出來。
堂前的楊氏,心態也很複雜,武約的事情,她開不了這個口。總歸是個國公府,該有的臉面還要有,就算是名存實亡了,也得撐着。今年的情況比往年好多了,一些貴婦人之間的來往,也漸漸的有了。人家未必看她楊氏如何,但那又如何呢?
堂前見過楊氏,李誠準備說幾句客氣話就走,拜年就是個形式。本質是兩家的關係,一定要讓有心人看見。年禮什麼的,年前裝了好幾車,要不是楊氏矜持,李誠都打算在後院開一個門,每次都要走大門邊上的側門,太麻煩了。
武順在閨房裡對着鏡子,檢查一下妝容,小婭在一旁笑道:“小姐,再收拾就成仙女了。”
武順這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拎着裙子出了門,一路小碎步,走的很快。到了堂前放慢腳步,放下裙子,變的矜持了起來。武順這個女人,可不敢小看她。爲了跟妹妹爭李治,歷史上她是敢於跟女兒一起上李治牀的主。
或許說,這個時代的女性,在追求自我幸福的時候,更爲奔放一些吧。後來的史學家在評價唐朝的時候,最爲詬病的就是唐朝的男女關係,亂的一塌糊塗。要不怎麼李唐的赫赫武功,皇室的評價在歷史上其實評價並不高呢?
“見過李郎君!”武順上前說話,李誠見她便露出笑容道:“怎麼先來了,還道回頭去尋你。”楊氏坐在一邊把臉扭開,不要臉小蕩、婦,不要臉的臭男人,當我不存在麼?
李誠纔不管楊氏怎麼想,拉着武順的小手不放,眼睛盯着她紅豔豔的脣。看的武順把頭低下,李誠纔回頭道:“夫人,我去順娘出坐一坐。”
楊氏從鼻子裡發出聲音:“嗯!”兩人牽手去了,到了閨房,又是小婭看門,兩人在裡面也不知道做點啥。總之還是李誠一臉滿足的出來,小婭進門一看,武順躺在牀上呢,滿面紅潤,胸襟散亂,露出一大片的白。心中一驚,趕緊過來道:“小姐。”
武順渾身無力的瞟她一眼,有氣無力,聲音糯的像甜酒:“別擔心,沒你想的那樣。”
小婭這才放心,上前道:“小姐,不能太慣着李郎君了,孝期要到九月呢。”
武順翻了翻眼珠子,懶洋洋的靠着牀道:“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口舌之功,看把你嚇的。”一句話,真把小婭給嚇着了,李誠一臉滿足可以理解,你一臉滿足啥意思?
武順見她驚訝,不免羞怯的一笑,低聲道:“此番才知道,李郎愛妾入骨。這等事體都做得,此刻還道是在夢裡呢。”說着掙扎起來,又低聲道:“都沒去送一下李郎,失禮的很。”
李誠還沒到前院呢,聽到一陣吵鬧,走近一看,武約站在楊氏身前,雙手叉腰,指着對面的武家兄弟道:“武元慶,武元爽,上次李郎君沒把你們的腿打斷,真是太便宜你們了。”
“楊氏,你也不管一管他?還有沒有禮數?”武元慶根本不鳥武約,針對楊氏來了。李誠想上前,想想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旁聽着,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隔壁的李家裡,一羣人正在喝酒吹牛,開一個小會,總結一下去年的收穫,回頭跟李誠好彙報。正熱鬧的時候,杜海進來說了一句:“各位郎君,隔壁武家好像有人在鬧事,家主也在隔壁,一個人怕是要吃虧。”
杜海倒不是壞,而是真的替李誠擔心,武家兄弟這次學怪了,帶了二十幾個下人呢。好漢架不住人多啊!還都帶了傢伙的。聽到動靜,開門看一眼,趕緊回來報信。
嗖,第一個站起來往外衝的是房遺愛,口中歡呼:“好些日子沒動拳頭了,大年初一,正好鬆快鬆快。”房遺愛的暴力因子,估計是遺傳他娘盧氏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爲他的未婚妻是高陽,所以家裡看的很緊,身邊還幾個大媽級別膀大腰圓的健婦盯着。
總之,就是不能在婚前亂搞丫鬟,這讓房遺愛很傷。想亂來,只能去平康坊了,家裡是不住鬧出人命的,真是夭壽。時間長了,憋屈的很,總不能住在平康坊吧?房相的臉面還要不要,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所以啊,娶公主真不是啥好事,尤其是唐朝的公主。
總算有個發泄的機會,房遺愛自然要歡呼一聲。衆二代一聽還有這好事,趕緊的。慢了,慢了就這羣牲口,能把活都幹完了。至於李誠的安危,大家不擔心,就李誠的身手,去慢了就怕沒大傢什麼事情了。
一羣二代興致勃勃的出了門,一看武家門口堵着的人還沒散去,一陣歡呼:“打啊!”
一羣無法無天的傢伙,平時家裡管的嚴格的也不少,這會無責任打架,豈能不開心。
衝在最前面的房遺愛,更是興奮的渾身獸血沸騰。對面這些下人,倒是很懵逼,怎麼突然殺出來這麼一羣人,一個個錦衣在身,玉帶纏腰的。他們這是要鬧哪樣,還喊“打”。
都不等這些人做出反應,房遺愛已經衝到跟前,一羣就砸翻了一個。這一下,這些下人打手的火氣也上來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打回去唄。
一羣二代也不讓隨從幫忙,好不容易有個打架的機會,自然是要自己上的。打個痛快再說。一個一個的不說二話,擼袖子就衝進人羣,一場混戰。
這幫二代的有幾個武藝還是不錯的,房遺愛,程處弼,尉遲寶琪、段珪、李思文,屈突銓等,這些都是將門子弟,家學淵源,打架的時候衝最前頭。張大象這種看上去是個讀書人的傢伙,其實也不慫的。他爹張公瑾,上了戰場也不耽誤砍人的。
一羣打手是專業的,武家兄弟帶着防身的,打架也都是好手。手裡還有棍棒,兩下里打成一團,打手下人倒也不吃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