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了本來面貌的南燁和華佗讓黃承彥和黃月英都是眼前一亮。五十多歲的華佗因爲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左右。三十出頭的南燁因爲有技能在身也頗顯年輕,只有二十剛過的樣子,雖算不上英俊絕倫,但那允文允武的氣質卻很吸引人。廖化並未如何化妝,與之前相貌變化不大,又因爲身份最低,並未引起黃承彥父女的關注。
黃承彥提出讓南燁顯露真容並非單純想一睹大道聖人風采,而是另有打算。此時看到了南燁的本來容貌,黃承彥心中的那個念頭更加強烈。笑着對南燁和華佗道:“國師與華神醫果然品貌不凡,皆是龍鳳之姿。請兩位大賢且在莊上安住,待小女痊癒再議行程如何?”
南燁聽黃承彥的口氣又鬆了一分,自然開心,答應道:“黃公如此好客,我等便叨擾數日。關於機關之術,我也有很多疑問,想要向黃公討教。”
黃承彥聞言笑道:“可不敢當!國師大才,精通術數機關,交州所產器物蘊含大道至理,老朽小術不足掛齒。可笑老朽還欲收國師爲徒,當真慚愧!”
南燁搖頭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科學大道雖含天地至理,但以一人之力無法窮盡。若論醫道,我不及華先生。若論武道,我不及元儉。若論機關之道,我遠不及黃公與月英姑娘。正可謂達者爲師,墨家機關術巧思妙想,我還要向黃公與月英姑娘多多請教纔是。若非早先我已然拜在伯喈先生門下,黃公與華先生皆可爲我之師。”
黃承彥並未透露自己墨家門人的身份,此時被南燁一語道破先是一驚,不過馬上便釋然了。世人都說南燁法師識人有術,科學大道奧妙無?
?,看破那些木人、木馬出於墨家手筆也不足爲奇。南燁虛心向學的態度讓黃承彥更加欣賞,不由笑道:“好一個達者爲師!老朽也有不少疑難要向國師請教,我等互相切磋砥礪如何?”
南燁拱手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黃承彥說是留南燁在莊上互相切磋,可是住了兩日南燁便發現黃承彥很少來找自己。這倒不是黃承彥敝帚自珍不願意教南燁,而是他派來了一個學術交流的代表,正是女兒黃月英。
當黃月英得知南燁真正身份的時候,肚子裡就憋了一堆問題要問。對於交州那些新發明,她統統感興趣。有些新式農具用品,黃月英拆了研究一番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可是像印刷術這樣的高科技,黃月英就是想破頭都想不出來,因爲到她手中的成品只是書籍而已,就算拆開揉碎也參悟不出印刷術來。
對交州發明佩服的五體投地的黃月英撒嬌耍賴央求了黃承彥半天,才從父親那裡爭取到了與南燁交流學習的機會,興高采烈的去找南燁討教,卻沒看見黃承彥眼中暗含的笑意。其實黃承彥將南燁留在家中的本意就是爲了女兒,切磋交流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南燁與黃月英熟絡起來,好爲下一步計劃做鋪墊。
第一天黃月英還不太好意思與南燁獨處,也不太敢問那些發明的本質,擔心是交州機密,兩個人只是探討一些機關術方面的問題。可是聊着聊着黃月英就被南燁的學識震驚了,因爲機關術可不是木匠活,其中包含了數學、物理、幾何學等方方面面的知識,而南燁對這些知識無一不精,例舉的公式定理經過黃月英反覆驗證皆準確無誤。
要知道一個數學家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總結出一條公式,同樣一個物理學家耗費畢生精力也不一定能創出一條定理。南燁上了十幾年學,印在腦子裡的公式定理定理可是無數科學先驅留給人類的寶貴財富。黃月英想當然的認爲這些公式定理全是南燁所創,怎能不爲之震驚?
南燁同樣被黃月英的聰明才智所震撼。自從他造出紙牌推廣阿拉伯數字至今也有十年光景,數字和四則運算在交州基本普及,其他各州只要買得起紙牌的人家也都會用。而南燁的弟子和再傳弟子已經可以掌握一些高等數學知識。可是南燁教了那麼多弟子,卻還沒有一個比黃月英聰慧的。不論是數學問題還是物理問題,黃月英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一些定理推導和公式變形,不用南燁講黃月英就能得出結論,很快就將南燁肚子裡那些墨水全學了去。這讓南燁心中長嘆:“理科女傷不起啊!”
既然各類公式定理已經難不住黃月英,南燁就開始講起各種創新發明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黃月英這個理科人才吸引到交州去做貢獻。
黃月英見南燁對各種發明直言不諱,心中更加佩服南燁大度,與南燁的關係更近了一層。若不是她大病初癒又男女有別,黃月英恨不得與南燁晝夜泡在一起研究科學大道。
幾天相處下來,黃月英不但和南燁討論了不少學術問題,還探討了很多思想問題。南燁表面宣傳的科學大道,實際上便是唯物主義思想,而墨家學說中也存在着樸素唯物主義思想,宣揚的平等博愛精神更是與南燁的思想相合。兩個人越聊越投機,都產生了志同道合,相見恨晚的感覺。
南燁在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黃月英,這種喜歡不是對黃月英外貌的喜歡,而是對黃月英思想的喜歡。南燁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了另一個穿越人士,說什麼話題對方都能聽懂,也都能理解。
閒聊之中南燁甚至忍不住將汽車、火車、飛機、輪船、機器人當成一種自己對未來的假設講給黃月英聽,黃月英竟然也能接受,還興致勃勃的與他討論如何才能用機關術造出這些機械。如此特別的女子怎能不讓南燁動心?
黃月英同樣被南燁所吸引,南燁腦子裡的奇思妙想讓她感到無比震驚。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南燁法師似乎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而那個世界纔是自己嚮往的世界。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心貼的越來越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