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昕躺在莊子的牀榻上,輾轉反側。
其實,她不是很累,只是,秦恪離開這麼久,竟然沒有送信來,現在已經年底了。
難道,他在京城遇見了麻煩事?難道,他在京城另有意中人?
有什麼直接說,她難道是那起不講理的?
“姑娘,你怎麼了?”香嵐與香怡這次隨行,寶昕把香薷香葉香菱留下,還叮囑香薷不時去看看烏先生,若有新菜式,一定記得給烏先生送去。
“你們說,秦恪他究竟在忙什麼?還是吉翁那邊轉告我們,說太子妃已經轉危爲安,依佧也送了信來,爲什麼就他不送?”
其實,主要是秦恪沒有得到皇帝應準他們的親事,覺得沒法跟寶昕交代。至於太子妃的事,他知道依佧會告知,就一心到皇帝面前去磨,若能儘快有個好結果,才能面對寶昕不是?!
“姑娘,公子對您,可是一片真心,或許有其他事耽誤,您就別胡亂猜疑了。”
香嵐他們這幾年對此後寶昕越發上手,又有功夫,走哪兒帶上他們,最是放心。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算了,天氣冷,你們去把小豬叫回來,這裡他不熟悉,野什麼!”
“奴婢去吧,讓香嵐伺候着。”
“嗯。”
或許是說了話,散了心,寶昕迷糊過去。
她彷彿看見了,龐維翀前往一處莊子迎娶新人。
嗯?難道龐維翀變心了?納妾?
那女子一身紅衣,遮了蓋頭,從這處莊子迎到隔壁莊子。
待女子蓋頭揭開,寶昕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姐姐。
寶昕恍然大悟,想來,這是看見了前世被救下的姐姐養好了身子,終於嫁給了龐維翀?
原來,他們前世也是夫妻啊?
嘖,想什麼前世今生,前世還有什麼可想的!
屋子裡來了一個人,一身明黃,他們夫妻正要行禮,那人卻阻止了:“恭喜,總算還能看見有個好結果的。”
一揮手,身後的人抱來一個孩子,他讓寶玥看一看:“這是令妹生下的孩子,我想着,把他送出去,遠遠的,畢竟他的身份……”
寶玥跪下了:“雖然這個孩子不該存在,但是,請您交給我們撫養吧。這一輩子,我們不會告訴他真相,他就是我生下的孩子。”
“那方家……”
“就說是我們和夫君的孩子不行嗎?我們說是,他們能怎麼辦?”
寶昕熱淚盈眶,原來,原來她生下的孩子,是被姐姐接手了?
“好,也成。不過,估計你得在郊外多住兩年,這樣回了城,誰也不會懷疑。若不是看在他那一半的血脈,我是不會容下他的。令弟前往江南尋人,受了重傷,現在總算能下牀了,不過回京還得等些日子。”
“是您救了他?”
“應該的。當年救下令妹,我們的緣分就種下了。我說過,會護着她,也護着她的家人,總算,勉強能見她了。”
龐維翀跪下,“微臣請求外放,等多年以後,再回京伺候。”
“也行。龐太師一定會接受你們的。”
寶昕一直在哭泣,她到底在不快什麼,秦恪……她的阿摩哥哥,爲了她連不該存在的孩子都容下了,她還懷疑什麼?
“姑娘,姑娘,你怎麼一直在哭呢?快醒醒。”
寶昕被推醒,有一陣茫然,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擦了淚:“胡思亂想,就會做夢。不過,我這心情好了許多。晚上吃什麼?你去廚房看看,能幫忙就幫幫。”
“好的。”
寶昕又閉眼小憩了片刻,突然笑了,其實,她是在乎他的,比她所以爲的,還在乎。
她的眼淚,不再是爲了前世的不幸,秦恪已經用他的手,撫平了她的傷痕。
將臉埋進被窩,吃吃地笑,明年及笄,她真的就要嫁給阿摩哥哥了?她能不能做好他的妻子?
聽見隱約的腳步聲,她悶聲問話:“不幫忙嗎?”
一雙手揭開她的被褥,摸上她的臉,她嚇得坐起,一頭撞上一人的下頜,“哎喲”,痛得腦子發懵。
“真是小冒失鬼。”
“阿摩哥哥?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到重興農莊了?”
秦恪失笑,護送的護衛都是他的青衣衛,他能不知道消息?
“我一直關注你們的消息。”
寶昕噘嘴,她纔不信呢。
“爲什麼太子妃的狀況好轉,你不告訴我呢?你這叫關注?”
“那你怎麼不放小豆出來呢?”
寶昕低頭:“它太肥了,我怕一放出來,被人射殺了。放心,雖然現在還在丹雅城,可有人會時時訓練的,還會帶它去打獵。”
“彭信?”
“對啊。小豆可以跟我耍賴,可不敢跟彭信耍賴,欺軟怕硬。”
秦恪捏了捏她的翹鼻頭,這丫頭,怎麼如此可愛!
“我不敢跟你聯繫,是因爲……”
“是不是我們的事,沒有得到允許,你怕我有什麼想法?”
“嗯。”
“他們爲什麼不同意?嫌棄我家世低微?”
秦恪搖頭,“他們想塞多點女子進來。”
“哼,不許。”
“我知道,我不願意,也不敢啊。不過,現在皇祖父已經點了頭。”
寶昕突然就羞澀起來,囁嚅着,“真的啊?就同意了?你剛纔故意那樣說?”
秦恪坐下,將她摟進懷裡:“瑾兒,我好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我也是。”
秦恪輕輕地啄了啄寶昕的紅脣,又軟又香甜,彷彿糯米一般,讓秦恪流連。
“瑾兒,瑾兒,我喜歡你。”
秦恪加深了這個吻,勾着寶昕的小舌共舞,覺得整個人都快炸了。
原來,女子在懷裡的感覺這麼美好!
不對,不是所有的女子,只有他的瑾兒在懷裡,他才能感覺到這種銷魂滋味。
他的手已經有了自主意識般,自動地撫摸着寶昕的後背,滑過纖細的小腰,摸上了豐盈。
“嗯。”
寶昕哼哼着,迷糊中覺得應該推拒,可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這是她的恩人,這是無私爲她付出不少的男子,這是她心儀的情人,她願意緊緊依偎着他,在他懷裡化爲春水。
“唐鬥,你們來了,公子呢?”
“在裡面。”
“那我進去見個禮。”
“別,他們正在敘話。”
寶昕聽見外面的對話,一下驚醒,推開了秦恪,一張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烏溜溜的眼瞪着秦恪,彷彿星子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