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御昊天的力氣很大,她怎麼都掙不開,索性就任由御昊天拉着。
御昊天握着司蔻柔軟的小手,心底也是一片柔軟,一想到這手的主人很快就要成爲自己白頭偕老的妻子,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
御昊天拉着司蔻到了內間,把她摁到凳子上坐下,俯下身要去摘司蔻臉上的面具。
司蔻偏了偏頭,阻止了御昊天的動作。
“怎麼了?”御昊天眸中劃過不知意味的情愫。
“怕臉上疤痕醜陋,傷了王爺眼睛。”司蔻如實說道,再說了,兩人本來就有交易,她恢復容貌,他許她正妃之位。
“本王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御昊天臉上似有慍怒,這怒的有些奇怪。
“……”司蔻一怔,閉口不言。
“就算是所有人都會嫌棄你,本王也不會嫌棄你!”御昊天的語氣異常認真,“相信我,司寇,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司寇。”
司蔻猶豫不決,她臉上的潰爛還沒好,她真的不確定御昊天的話是不是真的。男人,都愛美。
司蔻與御昊天僵持不下,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涼兒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王爺,令嬤嬤來了。”
“王爺,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司蔻心裡長輸了一口氣,幸虧涼兒來得及時。
御昊天卻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沒有讓司蔻覺得完全信任。
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院子裡多出了凌風和一個目光看似十分精明的老嬤嬤。
老嬤嬤看到御昊天與司蔻一同走出來,心裡立刻就猜出了司蔻的身份,上前俯身道:“奴才參加勤王爺,參加和怡郡主。”
御昊天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多禮,然後說:“令嬤嬤,今日找你來的目的想必凌風也同你說了,你跟着芸心涼兒去審問那兩個丫鬟去吧,儘快給我結果。”
令嬤嬤答了一句:“是。”便跟着芸心與涼兒去了柴房。
司蔻心裡已經有了底,前世她是見過深宮裡的那些刑罰的,書玉和墨香恐怕會吃不少苦頭。
果然,沒過多久涼兒與芸心便慘白着一張小臉回來了,站在那裡躊躇不安的望着司蔻。
“小、小姐,這也太可怕了,那些銀針往書玉和墨香的身上扎,書玉和墨香的嘴還被堵上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奴婢自己看着都覺得身上生疼!”涼兒想起那些銀針,不覺從腳底都升出了寒意。
芸心有些功夫底子,雖然沒有涼兒那樣害怕,可是臉色也變得慘白,光是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銀針,她都忍不住冷汗直流。
司蔻聽了她們兩個的話,臉上卻波瀾不驚。在深宮裡,針刑已經是最普遍的刑罰了。
沒過多久,令嬤嬤便幽幽從柴房走了出來,朝御昊天與司蔻俯身道:“王爺,郡主,她們兩個願意招了。”
司蔻眸中一亮,朝身邊的御昊天俯身道謝:“謝過王爺相助,接下來交給臣女便可。”
御昊天因爲司蔻對自己的疏離隱隱有些不悅,但是這也畢竟算是司府的家事,他不便多管,也就沒再多留,
差了凌風送令嬤嬤回宮,才又對司蔻說道:“那我就不多留了,有什麼事儘管去勤王府找我便好。”
“恭送王爺。”
送走了御昊天,司蔻才帶着芸心與涼兒去了柴房。
柴房裡,書玉與墨香慘白着臉趴在地上,渾身痛的不敢動彈,見到司蔻進來,墨香咬緊一口銀牙,眸中盡是恨意,她倒是小瞧了司蔻的心狠,居然招來深宮裡常年審問宮女的嬤嬤對她們用刑。
“二小姐這樣對奴婢濫用私刑,就不怕老爺夫人怪罪嗎?”墨香狠狠說道。
“對你們用刑的不是我,是勤王爺找來的令嬤嬤。”司蔻冷哼,“你以爲父親和大夫人會因爲你們兩個小丫鬟去找勤王興師問罪麼?”
“二小姐不是說,要放奴婢們一條生路的嗎?”另一邊的書玉眼裡噙着淚,雖然她只是司府一個小小的奴婢,但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種苦啊!
“我的確說過要放你們生路,但是前提是你們要到老夫人那裡去指證。”司蔻聲音冰冷。
“呵呵,呵……”墨香突然冷笑起來,“二小姐,你已經知道我們是被誰指使,我要是你,我一定不會去老夫人那戳穿她,我會記在心裡,然後一點一點的扳倒她……二小姐以爲我們去老夫人面前指證她,老夫人就會懲治她嗎?”
司蔻瞳孔微縮,她與司曼青都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兒,但是,帶着前世的記憶的她很清楚老夫人會還是不會!
司蔻眉眼間盡是陰沉,沉默了半晌,突然喝令芸心:“芸心,給她們換套乾淨的衣裳,等老夫人晌午休息醒來,押到老夫人那聽候審問!”
出了柴房,司蔻的臉一直陰沉着。
墨香說的那些話她也知道,可是,如果不給那些人一個警告,不讓那些人知道她們虧欠她的,她又怎麼得到更多的利益?
過了晌午,芸心打探到老夫人已經休息好,正在正廳喝茶,便匆匆回了司蔻的院子裡。
“小姐,老夫人已經醒了。”
“去把那兩個丫鬟帶上,我們去老夫人那走一趟。”司蔻的心裡十分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冰冷的有些恐怖。
芸心見司蔻這副模樣,便知道司蔻心裡不好,斂眉退下,去了柴房,心裡想着毀容的事情對小姐的打擊果然很大。
但是事實上司蔻並不是在意自己毀容的事,她更在意墨香與她說的那番話。
前世,她以爲老婦人是她慈愛的祖母。
這一世,她要一人獨擔風雨!
芸心押着書玉和墨香去到老夫人那裡時,大夫人正在與老夫人喝茶聊天,見到書玉和墨香,大夫人頃刻間便變了臉色。
老夫人也緊皺着眉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芸心“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兩眼淚汪汪的朝老夫人叩頭:“老夫人請爲我們家二小姐做主!”
“璃丫頭怎麼了?”聽見芸心這麼一說,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距離璃丫頭大婚已經沒多久了,這個時候可不要出了什麼叉子纔好,否則勤王要是興師問罪起來,司府恐怕會亂一陣子。
“回老
夫人,這兩個丫鬟原本是大夫人遣來伺候二小姐的,可是她們卻不守本分,在二小姐治臉的藥裡下毒,毀了二小姐的容貌!”芸心說的聲淚俱下。
聽見這話,大夫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芸心,你們家小姐不是同我說勤王爺要將這兩個丫鬟帶走審問的嗎!怎麼現在又把這兩個丫鬟帶來擾老夫人的清靜?”
“勤王爺說這是司府的家事,讓這兩個丫鬟招供以後便交由我們司府來定奪了!”大夫人話音剛落,司蔻便由涼兒扶進了老夫人的正廳。
司蔻沒有戴面具,一張小臉慘白着,臉上的疤也已經脫落乾淨了,只是在左腮的眼角處有一塊拇指大的潰爛。
老夫人心裡一驚:“璃丫頭,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司蔻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請老夫人爲璃兒做主!”
“莫非你這臉就是這兩個膽大妄爲的丫鬟下毒所害?”老夫人震怒,拍案而起!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膽敢毒害二小姐,你們不爲自己想,也不知道爲自己家中的親人想想嗎!”見老夫人動了怒,大夫人也連忙作勢罵道,話裡卻隱隱拿着書玉墨香家中的親人作要挾。
“看來母親也被埋在鼓中呢!”司蔻看着柳敏裝腔作勢的樣子覺得十分諷刺,“指使她們兩個毒害璃兒的,正是姐姐司曼青!”
柳敏見司蔻直接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女兒,又見老夫人正用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額上不住的冒着冷汗,該死,這兩個臭丫頭真的招供了?
“璃兒,你可不要聽信這些臭丫頭的胡言亂語啊,你姐姐平時和你關係那麼……好……”柳敏連忙賠着笑臉,打算爲司曼青說幾句好話,說到“好”時聲音卻越來越低,她也想起了兩人的面和心不合。
“璃兒平時與姐姐的關係很要好嗎?”司蔻冷笑着看向柳敏,柳敏被司蔻看的心裡有些發慌,忙“哎喲”一聲捂着肚子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老夫人見柳敏捂着肚子,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急切:“哪裡不舒服?”
“兒媳可能是因爲聽聞此事關係到青兒,所以心裡有些激動,動了胎氣了。”柳敏皺着眉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動了胎氣?老夫人一聽,也慌了神,柳敏肚子裡很有可能是個男胎,她可不想再夭折一個孫兒,於是急忙要人去請大夫。
柳敏卻將人攔了下來,賠着笑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我們還是把璃兒的事情處理好吧,否則兒媳也放心不下啊。”
老夫人皺着眉頭,心裡犯了難,司曼青仇視司蔻這件事她早就聽下人聽說過,司曼青那副嬌蠻性子,作出這種事情他也不奇怪,這事十有八九就如司蔻說的一樣。
但是,司曼青畢竟是柳敏的親生女兒,柳敏現在又有了身孕,她要是懲治司曼青,又怕讓柳敏受了刺激動了胎氣。
而司蔻現在已經是皇上親封的和怡郡主,再過不久就要嫁進勤王府成爲勤王妃,若是不處理好此事,恐怕會因此而得罪勤王……
“去,先把大小姐帶來。”左右衡量之下,老夫人還是決定把司曼青叫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