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的門匆匆被打開了,一個人直接騎馬便到了凌浩的營帳前。
原來是信使到了。
凌浩曾經特別交代,信使可以直接騎馬到他的門前。
信使從馬背上跨下,直奔凌浩的大帳,跪地行禮道:“少主,漢國的議和大臣到臨河了!”
“一行多少人,是誰爲首?”凌浩聽了之後不動聲色的問道。
來人回道:“議和大臣只有一人,名叫崔繼南,他此來只帶了幾十名隨從。”
凌浩自言自語的道:“崔繼南!漢國的皇帝選了崔繼南!”說完之後,嘴角一揚對來人道:“下去休息吧!”
在信使下去之後,凌浩獨自沉吟了半晌。
漢國的皇帝派一個乳臭未乾的崔繼南來, 無非是要表明他對蒙古國的小覷,其實這都是些表面文章,無所謂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崔繼南應該是太子坐下的人,讓崔繼南來談判,那說明漢國的皇帝對太子還沒有放棄。
這對凌浩來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信號了。
此時凌浩心中的顧慮完全沒有了,只能崔繼南來與他洽談議和之事。
被凌浩派出去到漢國的大營去查找阿朵消息的巴特爾回來了,他當然沒有在漢營找到阿朵,不過他卻給凌浩帶回來一個對他極爲重要的消息。
容宇的身邊有人想取他的性命。
凌浩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知道是什麼人要取容宇的性命?”
巴特爾一拱手道:“屬下看那人穿的服裝應該是一名副將一類的官職,他在巡營的時候,總是不忘去看看容宇的房中有沒有人,幸好一直有人在容宇的身邊。”
“你怎麼知道他有意要謀害容宇?凌浩不解的問。”
巴特爾聽凌浩如此問他,便回道:“我是看他每次看向容宇的眼神都殺氣騰騰,就好像隨時要去容宇的性命一般。”
凌浩冷冷一笑道:“說不定就是與前天晚上刺殺容宇的人是一夥的,我還奇怪怎麼會有人如此深通竟然能神不知怪不覺的通過我蒙古大軍的包圍,去刺殺容宇,如果有內應便另當別論了。好!你去將照顧我們抓獲的那刺客的女子找來。我有話要說。”
巴特爾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面容姣好的蒙古女孩走進了凌浩的大帳,聲音清脆的道:“少主,您找我?”
“是,你叫什麼名字?”凌浩衝她一笑問道。
那女孩見問笑道:“婢女名叫烏蘭!”
凌浩點點頭問道:“那人怎麼樣了?有沒有開口對你說什麼?”
烏蘭聽了之後,一愣,旋即明白了凌浩說的是誰,笑道:“少主說的是吳雙嗎?他很好,現在乖乖吃飯了,昨天的時候都不好好吃飯呢,本來奴婢是想餓餓他的。不過看他身上有傷挺可憐的便給他做了烤肉。他都吃了呢!”
凌浩聽了烏蘭的話以後。道:“原來他叫吳雙,這名字是他自己告訴你的嗎?”
“嗯,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這傢伙本來就好像是沒有長嘴一般。不過禁不住我的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名字說了,還告訴我,他是我孤兒,從來沒有人關心他,讓我也不要對他好呢。”聽烏蘭說話的語氣,便知道她是一個性格直爽沒有藏私的女孩。
“那你要怎麼做?”凌浩笑着問道。
烏蘭聽了凌浩的問話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少主讓我好好照顧他,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他,怎麼會因爲他的三言兩語便不管他了!”
凌浩聽了之後,沒有再問其他的話。有時候這種事情是欲速則不達的,他只對烏蘭說道:“我這幾天很忙,顧不上審訊他,你便先照顧他吧,要好好的開導他。不要讓他失去生活的信息,知道嗎?”
烏蘭笑着點點頭道:“知道了,少主!那烏蘭便先退下了。”
烏蘭退下之後,凌浩寫好了一張紙條,命巴特爾偷偷送到漢國大營容宇的帳裡。
巴特爾潛入漢國大營的時候,容宇正在大帳內查看地圖,一隻木劍“啪”的一下落在了他的桌案上。
容宇拿起來之後,一看信中的內容,不由得大驚!
他萬萬沒想到要殺他的人就在他的身邊。
不過此時不是處置人的時候,他只有隱忍和倍加小心。
再次拿起那張紙條看了看,知道是對面的凌浩送過來的,心裡不由得一陣堵心,他選擇與狼幫的人合作的時候,只知道凌浩也是狼幫中人,絕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狼幫的少主,更沒有想到他這個少主,不光是狼幫的少主,還是整個蒙古齊顏部的少主。
昔日的隨身侍衛,如今卻與他分庭抗禮,他的心裡怎麼會舒服。
更讓他生氣的是,凌浩潛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竟然都沒有搞清楚他的身份。
不過現在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他只能將這口氣嚥進肚子裡。
在他得知此事之後不久,凌浩又給他送來了另一個消息——漢國的議和大臣到了,而且告訴他議和大臣是他坐下的崔繼南。
這個消息對容宇來說不失爲一個好消息,崔繼南一直是他的堅定擁護者,此次他來做這個議和大臣,這場仗便打不起來了。
自從皇帝做出了要與蒙古議和的決定之後,太后便時常的提醒蘇清要經常去陪陪容玉。
本來就算太后不提此事她也會去找機會去找容玉的,不過經太后這樣一提醒之後,她總覺得太后好像有什麼別的目的。
不過,她與容玉倒是能夠經常在一起了。
這天蘇清正在錦福宮教容玉下棋,有人來報,郭皇后到了。
蘇清與容玉都是一愣。
二人趕緊走到門口去接駕。
蘇清也還罷了,她本就與郭皇后在心裡有疙瘩,見了面自然不會是格外的熟絡。
容玉見了郭皇后之後也不像以前那樣黏上去了。
郭皇后見了也只是嘆口氣,道:“你們在做什麼?”
容玉淡淡的回道:“下棋!”只此兩個字,再沒有別的贅述,以前容玉見了郭皇后之後都是叨叨起來沒有完的,那時候雖然郭皇后有時候也會嫌煩,可是如今容玉的樣子卻讓她忍不住有些寒心。
郭皇后沒有自己的兒子,就只有容玉一個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疼愛的人便是容玉,可是容玉卻爲了外人跟她鬧到了如此地步。
她自己走到剛纔容玉與蘇清所坐的地方,看了一眼,笑道:“玉兒的棋藝真的見長了,這樣複雜的定式也用活學活用了。”
容玉的臉上沒有因爲郭皇后的話而有任何的變化,依然是冷冰冰的道:“被母后禁足的哪段時間,多虧阿清給女兒準備了棋譜消遣,這都是那段時間學的,還很不夠呢!”
郭皇后豈能聽不出容玉言語間的怨恨,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道:“哀家知道,你一直在怨哀家禁你的足,不過,不久之後你便會明白了,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容玉沒有顧忌蘇清在旁,聽了郭皇后的話以後直接道:“女兒沒有感覺到母后什麼事是爲了誰好,在這皇宮裡出了權力,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重視的嗎?”
郭皇后聽了此言,倒也沒有動氣,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沒錯,在這個所皇宮裡沒有什麼事能比權力重要,只要有了權力便什麼都可以擁有,沒有權力,即便是已經到手的也會失去。這句話說出來很簡單,可是當有了切身的體會,便是切膚之痛。你從下在哀家的呵護下,從來沒有讓你受什麼委屈,所以你根本不會體會到這其中的痛,當你體會的時候,你便能理解哀家所做的一切了!”
郭皇后說完之後,沒有等容玉回答,便對她接着道:“哀家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討論這些的,哀家有些話要對蘇清講,你到外屋去迴避一下吧!”
容玉聽了之後,一臉緊張的看了蘇清一眼,道:“母后有什麼話便對我說吧,所有的事情跟阿清沒有任何的關係!”
郭皇后見了容玉看向她的眼神的時候,感到自己的眼睛好像被刺到了,心裡泛起一陣疼痛。
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望向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不信任和警惕,就好像是在防什麼邪惡之人一般。
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氣忍了回去,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道:“哀家不會爲難她的,只是有幾句話要對她講,你放心便是。”
蘇清怕容玉因爲自己的事情與郭皇后起衝突,便向容玉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目光,示意她,自己不會有事。
容玉這才一步一回頭的出了房門。
容玉一出門,皇后身邊的郭女官便“啪”的一下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