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悄悄的到了景陽宮的門口,站在了衆人的身後.
她擡起腳看到容承臉上塗脂抹粉,見了誰便追誰,追到了便要親親,一下捂住了嘴,拼命忍住笑。
站在門口的多爲別宮裡的宮女太監,都是看熱鬧的。
蘇清回了一下神,使勁兒一抹自己的臉,趕緊將人都哄走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被皇上知道你們竟然看齊王的笑話,一個一個都拉出去杖斃了。”
被蘇清這樣一說,在景陽宮門口圍觀的宮女太監都一鬨而散。
不過蘇清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門口看着,容承在院子裡好像是傻子一般又是唱又是跳的,自我感覺唱的好了便會隨即找一個人親一下以示慶祝,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名字,便是“清清!”
過了一會兒,他才漸漸的消停了。
侍奉在他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暗自抹了一把汗,相視無言,他們主子現在的樣子,還不如昏迷不醒呢,現在倒是醒了,可是卻連人也認不清了。
容承耍了半天之後,光着上身席地而坐,不一會兒便倒在了廊下,大口喘着氣。
蘇清趕緊上前,對其他人道:“快將殿下扶到牀上去,藥呢,藥熬好了沒有。”
小宮女聽了之後趕緊去將熬好的藥端到了蘇清的跟前。
蘇清端着藥到了容承的臥房,臉上笑了笑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來服侍殿下用藥。”
其他人經過了剛纔的事情之後,巴不得不在齊王的跟前,都已經夠夠的了。
蘇清將藥碗放在了牀邊的桌子上,走到容承的跟前,彎腰側臉看了看他,見他一臉的胭脂,頭上插着大紅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噴了。
此時。容承的神智已經慢慢的清醒了過來,見了蘇清的樣子之後,有些納悶的道:“你笑什麼?”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頭,感到有些漲漲的,忽然他猛的一瞪眼道:“爲什麼我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剛纔我不是準備洗澡嗎,我是怎麼到牀上的?剛纔你給我用了藥,將我迷昏了,你這段時間對我做了什麼?”
蘇清擡起雙手擺了擺道:“不關我的事,我給你下了藥之後便去了慈寧宮拿東西。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清楚。這個全景陽宮的宮女、太監都可以爲我作證。不過剛纔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殿下在院子裡玩兒的挺高興的,要不是我怕殿下累着,估計現在殿下還在院子裡玩呢。”
說到這裡。蘇清走到了外間,拿了一面鏡子到了容承的跟前,忍住笑道:“就是殿下的扮相挺別緻的,這是今年流行的扮相嗎?是不是京城王孫公子今年都這樣出門啊!”
容承看了鏡子中的自己之後,驚得目瞪口呆,剛要坐起身,可是因爲剛纔活動的太猛了,也因爲藥勁還沒有完全下去,渾身軟弱無力。
只是一臉惱羞成怒的看着蘇清道:“是不是你搗的鬼?”
蘇清一臉無辜的道:“都跟你說了我出去了。就算是搗鬼也是你自己搗的鬼。”
她見容承無話可說了,便端起了桌子上的藥,笑道:“殿下,該喝藥了!”
容承一聽說要喝藥,咬着嘴脣含糊的道:“不喝。本王沒病我爲什麼要喝藥?”
蘇清一皺眉頭,提高了一下嗓音道:“太醫說了你有病,這是太醫給你開的藥,你怎麼能不喝呢?這不是讓皇上和皇后操心嗎?”
可是不管蘇清怎麼苦口婆心,容承咬着嘴就是不喝。
蘇清一生氣便走出了容承的臥房,到了門口廊下,一臉愁苦的對侍立在門口的人道:“這可怎麼辦呢?殿下就是不肯吃藥,你們剛纔也看到了他真的是病的不輕,若不吃藥豈不是會越來越厲害,我還好說,在這裡不過是暫時的,你們以後可怎麼辦?每天沒對這麼一個主子,愁也愁死了。”
他們聽了蘇清的話以後,相互看看,都認爲蘇清說的很對,剛纔他們已經領教了齊王發病的樣子,若是以後總是這樣雞飛狗跳的,他們真的是沒法應對。
“姐姐說的沒錯,可是殿下不吃藥我們也沒有辦法呀!”其中一名小宮女道。
“我不是這裡的正經奴才,也摸不準殿下愛吃什麼東西,若是能將這藥摻進食物裡,哄着他吃了不也一樣嗎?”蘇清笑道。
其中一名小宮女眼睛一亮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我知道殿下最愛吃什麼。”
蘇清一拍手高興的道:“那太好了,我們這樣將殿下愛吃的食物裡都摻上,他不愛吃這個,便讓他吃那個,總有一種是他想吃的吧!若是能將殿下的病看好了,雖然我有功勞,可是你們是景陽宮的,不是更勞苦功高嗎?到時候皇上和皇后說不定重賞你們呢!”
幾個小宮女聽了,隨即都笑逐顏開,誇獎蘇清的主意好。
蘇清笑着一擺手,心裡暗自得意:容承,你想讓我留在景陽宮,我便讓你一輩子不想吃飯,看我們誰熬得過誰。
幾個人到了廚房,便開始忙活起來,按照太醫抓的藥方抓了藥,有的將藥熬進湯裡,有的將藥摻進點心裡,有的炒進菜裡,忙活了一陣之後,也差不多到了飯點了。
蘇清帶着衆人將容承的飯菜擺好。
剛纔鬧騰了一大陣,容承早就餓得前心貼後心了,一聽說飯擺好了,便掙扎着從牀上下來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形象,衝着外面喊道:“來人,給本王更衣。”
一向伺候容承起居的小宮女剛剛的要進來,蘇清趕緊上前道:“哎哎,我來我來,你歇着吧!”
那名小宮女雖然心裡覺得有些不悅,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蘇清並不在景陽宮常呆。
蘇清進了房門之後,容承立馬提高了警惕,道:“?你,你又來幹嘛?”
“伺候你更衣啊!”蘇清一臉理所當然的道。
容承自己想頭上的東西都歇了,道:“你去給我打盆水來吧,本王自己穿衣服就行。”
蘇清躬身一禮,乖巧的出去打水了,當然她不忘往水裡加了點料。
當她端着水進來之後,容承已經穿好衣服了,小心的看了看蘇清打來的水,清清亮亮的,這才放心的洗臉。
他剛洗了幾把,水盆裡的水便變成了紅色的了,他猛的瞪了蘇清一眼道:“你在水裡放了什麼?”
蘇清無辜的道:“什麼都沒放啊,那是你自己臉上的胭脂的顏色,誰讓你那麼臭美,圖這麼多的胭脂,好了,我再去給你換一盆水。”說完偷笑着端着水出去了。
不多時又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容承一臉懷疑的看了看蘇清,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水確實沒有問題纔將臉洗淨了出去吃飯。
蘇清就是要達到這樣的效果,讓他每天一面對自己便惴惴不安、充滿懷疑、草木皆兵。
容承坐在飯桌前,吸了吸鼻子,問道:“今天的飯菜什麼味?”
蘇清衝旁邊的小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小宮女對容承搖搖頭道:“回殿下,跟每天的一樣,做的都是殿下喜歡的菜式。”
容承點了點頭,示意小宮女給她佈菜。
蘇清趕緊來至容承的跟前,忙着給他佈菜。
現在蘇清一靠近她,容承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懷疑的看了看她,自己拿出銀針在她補好的菜上一一試過之後,才放心。
剛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便吐了出來:“什麼味?怎麼有一股子藥味。”
蘇清道:“這個不合您的胃口,殿下再嚐嚐別的。”
容承又嚐了一口別的,剛放進嘴裡,“噗”一口噴了出來,將筷子使勁往桌上一摔道:“本王受夠了,你們到底往菜裡放了什麼?”
蘇清見狀先帶頭跪下了,“殿下恕罪,由於殿下不肯吃藥,奴婢們只好想了這個辦法,將藥摻進了菜裡。”
容承一聽,立時火冒三丈:“本王說過多少邊了,本王沒病吃什麼藥。”
蘇清心裡得意的一笑:“現在說自己沒病了,早起不還病的要死要活的嗎?現在又說自己沒病了,晚了!你既然要裝病,那便裝全套的吧。”
她想到這裡之後,一臉委屈的道:“殿下還是挺太醫的話吧,別讓奴婢們爲難。”
容承聽了此話,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他現在越說自己沒病,那便表明病的越厲害啊!
他擡手指了指蘇清,道:“你跟我來!”
蘇清站起身,跟着容承到了裡面。
一進門,容承哭喪着臉道:“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怎樣?你就不能放過嗎?”
蘇清一臉坦然:“好像是殿下讓我來的,我可沒有趕着來景陽宮。”
容承此時纔回過味,冷冷一笑道:“好,原來就是爲了這個,你想出景陽宮對不對,本王就是不許,看你還能將本王怎麼樣?”他說完便走了出去,忍着濃烈的藥味將蘇清給他布的菜都吃了。
景陽宮的小宮女一見容承與蘇清說完了之後,便出來好好吃飯了,不由得朝蘇清投來欽佩的目光。
不過齊王吃着吃着,身邊的一個小宮女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