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飛快的跑出了皇帝的臥房,大口深吸着新鮮的空氣。
容宇追出來,輕撫了一下她的後背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蘇清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想到皇帝的樣子,聲音更在喉間,一時間無法出聲,一張嘴眼淚傾瀉而下。
“對不起!不該讓你看的!”容宇見到蘇清的樣子之後,有些後悔的道。
蘇清瞪了他一眼,想想剛纔養心殿門口的情景,甩手打了他一個巴掌,“你這是讓我跟你一起瞞天過海?若是那些娘娘們問起來,你要我說什麼,剛纔門外那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你這是要害死我!”
容宇被蘇清打了一巴掌之後,只是低着頭,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映,好像這一巴掌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容宇才道:“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曾經猶豫過,可是這件事給我帶來了太大的壓力,沒有你站在我的身邊,我怕自己支撐不過去。”
他的話不由得讓蘇清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每次遇到大風大浪的時候,她總是陪着他一起想辦法,那時他們真的是同舟共濟。
可是在容宇當上皇帝之後,這樣的時候便很少了。
蘇清聽了容宇的話以後,冷笑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不是你的太子妃,沒有義務與你同舟共濟,所以請你以後在做這樣的決定的時候,用一下腦子,想一想後果好嗎?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不能像以前那樣共享秘密,共度難關了!
若是此事讓凌浩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容宇聽蘇清提到凌浩,心裡便像堵了一塊鉛一樣。可以這個名字是他永遠都無法迴避的。
“這次請你務必幫忙,下次不會再這樣魯莽了。”過來良久之後,容宇一臉無力的說道。
蘇清見了他這幅樣子。心裡也不由的起了惻隱之心,道:“紙裡包不住火。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容宇聽了蘇清的話以後,抱着自己的頭長嘆了一聲將手垂下,故作輕鬆的道:“會有辦法的,我會很快將殘害太后和皇帝的人從幕後揪出來,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他說到這裡看了看蘇清,接着道:“現在玉兒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我想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她。若此時將這件事告訴她,無疑是要了她的命了。
以她的性子,她一定受不了的。
所以,不管是因爲大漢的江山社稷還是爲了容玉。都請你幫我圓這個謊?好嗎?”
蘇清此時已經沒有了氣,只是心裡對皇帝的死充滿悲傷。
自始至終,不管因爲什麼原因,皇帝對她都不可謂不好,雖然皇帝對蘇清與凌浩的相戀有些氣惱。可是依然放下自己的慾望,成全了他們。
就單憑這一點,蘇清就對皇帝感激一生。
若沒有皇帝的成全,她不知道她與凌浩現在是什麼樣子,就算是充破一切阻礙。能夠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一定不能像現在這樣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陽光之下。
雖然容宇的做法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就算是爲了已逝的皇帝,她也不能拒絕。
蘇清想到這裡之後,道:“我們也要統一一下說法纔好,萬一被人問起,我們說的不一樣,豈不是要被人懷疑。”
容宇見蘇清的火氣已經消了,心裡也不由得一放鬆,一抿嘴伸手道:“嗯,坐到那邊,我們好好研究一下,怎麼才能讓宮裡的人都相信!”
蘇清沒有辦法,只好按照容宇的指使坐在了外間的椅子上。
談話中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此時蘇清才記起,她是來找容宇爲了什麼事。
“你的事情說完了,現在該說我的事情了。”蘇清站起身對容宇道。
容宇還沒有從剛纔以來我往的默契氛圍中走出來,乍聽蘇清如此說,不由得一愣,道:“哦,你要說什麼事?”
蘇清見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一笑道:“不用緊張,我是想帶阿玉出去散散心,皇宮這個地方,不管什麼人,呆的時間長了,都會發黴的,我帶她出去曬曬去去黴氣。”
容宇聽了之後也不由得笑了,“好,我去安排,你們放心玩兒便是,我會派人保護你們的。”
其實蘇清帶容玉出門不光是爲了讓容玉散散心,還因爲是凌浩的提議,他說現在啓明湖的荷花開的正豔了,讓她有空去看看。
蘇清從上一世便酷愛荷花,聽了凌浩的話之後便坐不住了。
“如此便多謝了!”蘇清對容宇說完便走出了養心殿。
容宇呆呆看着蘇清的背影,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
每當想起這個女人此生已經不屬於他了,他的心便如滴血般的疼痛。
蘇清從養心殿回到了錦福宮之後,見到容玉正拿着一本棋譜在發呆,眼睛盯着書,其實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聽到進門聲,茫然的一回顧,見是蘇清。站起身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去了哪裡?”
蘇清想了想自己在養心殿與容宇說的那些話,臉上強擠出一絲笑,說道:“沒什麼,我去找太子殿下了,想跟他說一聲我們出宮的事情,沒想到在養心殿門口看到幾個娘娘正在門口吵嚷着要見皇上,彼時,韓太醫正在給皇上診脈,正是怕吵的時候,太子好說歹說纔將他們說走了。
他們走了之後,皇上正好醒了,問起此事,太子怕皇上生氣,便說是我要見皇上,沒想到皇上不見娘娘們,竟然讓我進去了。
我便與皇上的牀前坐了一會兒纔回來的。”
容玉聽了之後,笑道:“那幾個女人總是這樣沉不住氣,一天見不到父皇便要死要活的,”她說到這裡,問道:“你進到了父皇,你覺得他現在怎麼樣,氣色好不好,太醫有沒有說父皇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蘇清沉吟一會兒,道:“我不瞞你,其實我覺得皇上的氣色看着沒有上一次好。
想來是因爲最近朝前朝後的事情太多了,他還真是需要好好的靜養一番,若是誰能說得上話,還是去勸勸那幾位娘娘稍安勿躁,讓皇帝清清靜靜的修養上十天半月的興許皇上便全好了。
若不是那樣,今天這個去擾他,明天那個去擾他,皇上總也得不到休息,那病可怎麼好?”
容玉聽了蘇清的話以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明天就挨個說說她們,怎麼就不能等父皇的病好了再去鬧,真是的,一點兒也不替父皇考慮,她們除了正寵,就沒有別的事兒了?”
蘇清聽了此話“噗嗤”一笑道:“好了,這終究是長輩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少操心吧,只要我們不去打擾皇上靜養就好了。”說到這裡,她一想到皇帝現在的樣子,心裡一陣悲慼,眼睛就要紅了。
她站起身,拿手中的帕子在自己的臉前甩了甩,道:“聽聞啓明湖上的荷花開得正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也只當是出去散散心了,而且有個人說是要請我們吃好吃的呢!”
“誰啊?不會是你家凌浩吧,有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我!他可是鐵公雞一樣,除了對你,對別人連一個笑臉都不捨得給的人,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還要請吃飯,去去去,我若不去,豈不是便宜他了。”
容玉聽了蘇清的話以後,一疊聲的要出去。
蘇清趕緊命人去準備。
她與容玉都換了清爽的衣服,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好久沒有出宮了,早已經憋壞了的梅紅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容玉沒有讓海蘭跟着。
一出宮門口,她們的馬車停下了,蘇清一撩車簾看到凌浩騎馬站在了她們的車前。
“你什麼時候到的,是不是在這裡等了很長時間了?”蘇清笑着問道。
凌浩促狹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出門之間總要收拾一番,所以沒有來的很早,倒是有個人,比我等的時間長多了,聽說辰時便在宮門口等着了呢!”
一直坐在車裡沒有露面的容玉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往外一張望,果然看到李文軒正站在她們的車旁。
蘇清一努嘴對凌浩道:“表哥怎麼知道我們要出去,肯定是你告訴的對不對,告訴就告訴,怎麼不跟表哥說清楚,萬一我們出不來怎麼辦?”
凌浩聽了之後大呼冤枉,“我只是告訴他,你們可能今天會出門,他便一大早來這裡等着了怎麼能怪我。”
容玉聽了之後狠狠的瞪了凌浩一眼,臉上不由得笑了。
李文軒最令她心動的地方便是這股傻勁兒。
凌浩跨身下馬,來至車前,對蘇清道:“今天的天氣不錯,你下來跟我一起騎馬吧。”說完便伸出了雙手。
蘇清會意,似是隨意的道:“正好表哥沒有騎馬,便與阿玉一起坐車吧!”說着便扶着凌浩的手下車上馬。
蘇清與凌浩一個是俊男一個是靚妹,共乘一騎走在街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就在這時,蘇清發現有好多人急匆匆的朝着前跑去,好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