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聽了阿朵的話以後,直起身道:“動了什麼手腳?”
依着他對馬匹的瞭解,一一般的毛病他都應該能夠看得出來。
現在趴在地上的這匹馬,剛纔騎着的時候的確好像是有點問題,可是現在它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淚壞了一般,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嘴角的白沫應該是拼命奔跑之後出現的正常現象吧。
“應該是被人下了藥!”阿朵看着那批馬的眼睛說道。
此時,已經恢復如常的蘇清也注意到了那匹馬眼神的變化,只是她對於馬是個外行,所以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只是道:“總覺得這馬好像是受了驚嚇一般,除了驚嚇之後又好像還有一點點的慚愧!”
她說道這裡之後,自己不由的失笑了,若說是“驚嚇”還可以理解,可是若說是慚愧,就有點匪夷所思了,眼前趴着的不過是一匹馬,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神情變化。
容玉聽了蘇清的話之後,笑道:“阿清你是不是還看出了這匹馬想跟凌浩道歉,”說到這裡之後,她彎腰一笑道:“雖說馬是有靈性的東西,可是畢竟不是人,它怎麼會想那麼多,剛纔應該是因爲與凌浩不熟悉,陡然被騎,多以有些驚恐罷了。”
“爲什麼不會,我從它的眼神中也看到了這些,而且,這匹馬絕對是被人動了手腳的,若是因爲與吉達哥哥不熟悉才受驚,那它的眼中爲什麼滿是慚愧!”
阿朵爲了更有說服力,又指着這匹馬說:“你們都看到了剛纔它陡然停下之後便爬不起來了,可是它跑的路並不遠,你們難道就沒有人考慮這個問題嗎?”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這匹馬猛烈的抖了一下自己的頭。
衆人本來都圍着它的,見狀便都撤出了幾步遠。
容玉有些不穩心的道:“我們還是請獸醫來看一下吧!”
凌浩道:“今天應該讓巴特爾一起來的,他對馬最在行了。”他說着站起身看了容玉一眼。
今天出來,凌浩爲了不引人注意,輕車簡從,除了車伕便沒有帶其他的隨從。
容玉見他看向她,有些奇怪的道:“你看我幹嗎?”
“從馬場派個人去將巴特爾請來!”凌浩第一次這樣認真的跟容玉說話。
容玉還真有點不大適應,愣了一會兒後道:“哦,我這就去!”她走出去幾步之後,回頭對他們道:“我們都去休息一下吧!別再這裡了,我先讓馬醫先來看看。”
蘇清聽了容玉的話以後表示同意,阿朵卻堅決不願離開,非要守着這匹馬。
凌浩看了蘇清一眼,道:“你覺得怎麼樣?累不累?”
其實蘇清剛纔跑得有些急,腿早就酸了,只是阿朵不願去休息,她也不好拖着凌浩走,便道:“我自己去跟容玉休息一下,你在這裡陪着阿朵吧!萬一這匹馬在受驚的話,也好幫着應付一下。”
凌浩握着蘇清的手腕卻沒有放開,對阿朵道:“阿朵,這裡有馬場的人照顧,你不必非要留下,去休息吧!”
阿朵看了他一眼,嘴角往上一翹,眼神中都是嘲色,道:“吉達哥哥自陪着王妃去休息就好,我不需要你陪着, 你大可不必因此而感到兩難。”
阿朵此話一出讓凌浩從未有過的愧疚,其實他一不放心阿朵自己在這裡,可是他也不想蘇清因此而誤會,握着蘇清的手微微的在她的手背上磨搓了一下,低頭不知說什麼是好。
蘇清沒有想到就只是這樣一件小事便讓凌浩如此糾結。
有時候她會在心裡想,她與阿朵在凌浩的心中到底誰比較重要,若是兩個人同時陷入危險,他會先救誰。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也很可笑,可是總是時時的將自己與多作比較。
阿朵與凌浩有着十幾年的相處時間,而她與凌浩只有一年。
阿朵與凌浩是共患難的關係,而她與凌浩在一起的時候,除了第一次見面,她救助過凌浩,其餘的便都是凌浩在幫住她了。
若是說她與阿朵到底是更愛凌浩,其實就連蘇清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她看來,若是凌浩有危險,估計她們兩個都願意拿命去賭。
不知道這是凌浩的幸還是不幸。
凌浩在踟躕了半天之後,對蘇清道:“既然阿朵想留在這裡,那便讓她留在這裡吧,看來她跟這匹馬挺有緣的,若是這匹馬恢復了之後,便送給她吧,好不好?”
蘇清臉上微微一笑,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沒有想到凌浩會想到這樣一個辦法調和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阿朵剛纔便對這匹馬覬覦的很,此時聽了凌浩的話以後自然是很高興。
凌浩說完之後沒有回頭看阿朵,牽着蘇清的手便去了馬場中的休息廳。
阿朵看着凌浩與蘇清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怎麼會不知道凌浩爲什麼將這匹馬送給她。
蘇清損失的不過是一匹不夠安全的馬而已,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凌浩的感情,還有他的信任。
阿朵俯身在馬背上輕輕的撫了一下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說着便將手掌放在了那匹馬的眼睛之下,不多時,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條黑色的小蟲。
她低頭仔細看了一下,心裡暗咒道:“可惡,竟然給一匹馬下這樣的蠱。”
她將蠱蟲收入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瓷瓶中。
她剛剛得將蠱蟲取出,那匹馬便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身體往上一擡,前蹄一跳便站了起來,抖擻了一下精神衝着阿朵便是一陣歡暢的嘶鳴。
阿朵拍了拍它的脖子,道:“你以後便跟着我了,你高興嗎?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呢?”
那匹馬似乎聽懂了一般,低頭在阿朵的手臂上蹭了蹭。
阿朵笑道:“你是棗紅色的,就叫你小紅吧,你願意嗎?”
那匹馬將頭往一邊一歪似乎很不屑的樣子。
阿朵見狀大笑,道:“怎麼,你不同意,小紅怎麼了?小紅不是挺好的嗎?”
那匹馬依然不爲所動,將頭扭過去,再不看向阿朵。
阿朵摸着他的頭道:“哎呀,你還生氣了,我知道你是公的,不是母馬,可是公馬就不能叫小紅了嗎?不就是一個名字嗎?”
不理、不理,就是不理了。
那匹馬不管阿朵說什麼都不講頭回過來。
阿朵沒有辦法,討好的道:“好了好了,不叫小紅拉到,不如就叫閃電吧,你跑的這麼快,就跟閃電一樣,這個名字,你願意嗎?”
那匹馬聽了之後,立馬將頭轉了過了。
阿朵心中大喜,不過嘴上卻不服氣的道:“起個名字還挑三揀四的,你都要成精了!好吧,以後我就叫你閃電!”
就在阿朵與閃電聊得正歡的時候,巴特爾走了來。
看到阿朵正與一匹駿馬聊得歡暢,走到近前之後,不由得感嘆道:“這匹馬不懶啊!”
阿朵看了她一眼之後,一臉的與有榮焉的樣子,道:“那當然了,我看上的還能有錯嗎?”
“可是,叫我來幹嘛,不是說這匹馬有問題嗎?我看着挺好的,不像是有問題的。”巴特爾圍着閃電轉了一圈之後道。
阿朵直言道:“我已經冒險將閃電身上的蠱蟲取了出來,我覺得其他的馬身上可能也被人做了手腳,我們去看看!”
巴特爾直接將她後面的一句話忽略了,道:“這匹馬中了什麼蠱?”
阿朵低着頭不敢看巴特爾的眼睛,在巴特爾的跟前,阿朵如果理直氣壯的時候,怎麼鬧都沒關係,可是她理虧的時候便會被巴特爾抓住不放,所以她與巴特爾之間總是吵吵鬧鬧的。
“中了‘※……’”阿朵嘴裡含含糊糊的道。
可是雖然她說的含糊,可是巴特爾卻連猜帶蒙的猜出了她說的是什麼,驚叫道:“這匹馬中了‘幻心’?”
阿朵站遠一點輕輕點點頭。
巴特爾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瘋了,竟然冒險給她取蠱,爲什麼不等我來了再說。”
“幻心”是南疆一種非常罕見的蠱蟲,不管是人還是牲畜,中了此蠱之後,便會在種蠱人的控制下,不定時的癲狂襲人,成爲種蠱人手中殺人的工具。
若是種蠱之人存着邪惡之心的話,蠱蟲便會跑到妄自取蠱的人體內,終生無法取出。
剛纔幸好這個種蠱的人還沒有壞透,不然阿朵便無可救藥了。
所以巴特爾纔會如此生氣。
“你來了管什麼用,你又不會取蠱,而且閃電很有靈性的,我不想讓它再受苦。”阿朵自知理虧,所以面對巴特爾的質問沒有生氣,只是嘟囔着說了自己給閃電取蠱的原因。
剛纔她沒有在凌浩的跟前取蠱也是爲了這個原因,只是此時,她有些懷疑了,若是凌浩知道它給閃電取蠱,會不會也像巴特爾一樣因關心而呵斥她。
巴特爾見了阿朵這副樣子,無奈的道:“胡鬧!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樣,我便不管你的死活了。”
此話一出便算是原諒她的莽撞了。
“你說這裡其他的馬也中了這種蠱?我們去看看吧!”巴特爾對阿朵道。
阿朵點點頭,手裡牽着閃電跟在巴特爾的身後,去看別的馬匹。
巴特爾有些不解的道:“這些馬不是皇帝送給公主的嗎?怎麼會有問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