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看到蘇清與阿朵相對而站,一個面帶欣喜,一個淚流滿面。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
他走到蘇清的身邊,本想牽她的手,跟她一起進門。
可是沒想到他的手剛剛的碰到蘇清的手,蘇清便好像觸電似的躲開了。
蘇清低頭進了房門,沒有理會凌浩。
此時大約梅紅等人依然在休息,所以蘇清並沒有看到她們,現在蘇清也顧不得這些了。
她進門之後,便仰倒在了牀上。
此時,聽到阿朵在門口與凌浩道:“吉達哥哥你去了哪裡?怎麼我都到家了,你現在纔到家,王妃是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沒有聽到凌浩的聲音。
這時阿朵又問道:“不會王妃也跑出去了吧,我還以爲就只有我不讓你省心呢。”
此時聽凌浩冷冷的道:“先去休息吧,不要這裡添亂了。”
“吉達哥哥!”阿朵撒嬌般的喊了一句。
凌浩已經開門進來了。
蘇清翻身朝裡,不想面對他。
凌浩坐在牀邊,伸手摸着她的肩頭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嗎?”
蘇清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受了傷的,可是她沒打算理會凌浩,所以對凌浩的話只當沒有聽到。
“清兒,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原諒我這次好不好?”凌浩俯下身輕聲在蘇清的耳邊說道。
蘇清聽了此話之後,哭笑不得,現在她不相信凌浩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事生氣,難道是生氣他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嗎?
若是他的心裡沒有裝着別人,怎會重別人的計。
其實,蘇清心裡清楚的很,若是讓凌浩對阿朵置之不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清楚明白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兒。
剛纔綁架她的那人說的沒錯,在阿朵沒事的情況下,怎麼都好說,若是她與阿朵同時處在危險之中的時候,那她便只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若是讓凌浩丟下阿朵的死活不管,一味的護着她,難道她的心裡便會比現在好受嗎?
蘇清在心裡搖搖頭,她不是那樣自私的人,若是阿朵真的因此而有什麼意外,她一輩子都生活在內疚中的。
思來想去,今天的事情,她竟不知道自己心裡怪的是誰,好像誰都沒有錯。
或許錯的是她吧!
凌浩見蘇清不說話,滿臉的不知所措。
他伸出雙手將蘇清的身體抱起,如嬰兒般的攬進懷裡,看到她頸下的傷口依然鮮血淋漓,不由得慌了。
他急忙衝外面喊道:“來人——”
紅蓮睡覺不叫警覺,聽到凌浩的喊聲之後,裡面一個機靈起來了,到了蘇清的臥房看到凌浩懷裡的蘇清,不由得嚇傻了。
其實蘇清的傷並沒有她們看到的那麼重,只是因爲剛纔沒有及時的止血,脖子上的血沿着她的衣襟流了一懷,看上去有些嚇人。
凌浩見紅蓮呆呆的站在當地,沒好氣的道:“快去我的書房,拿止血藥,在西牆書架的第二層。”
紅蓮聽了此話之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這時海蘭的穴道還沒有解開,雖然她剛纔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一動也動不了。
凌浩情急之下,先點了蘇清的穴道,給她暫時止血。
蘇清一直都是低垂着眼簾,不言不語!
不多時,紅蓮拿了藥膏回來了,放在凌浩的手裡之後,目不轉睛的看着手上的蘇清。
在紅蓮的心裡,蘇清便是她們的天,若是蘇清出了事,那她們活着也沒有意思了,此生可能再也碰不到像蘇清這樣對她們好的主子了。
紅蓮看到蘇清一動不動,眼睛微微的閉着,就連凌浩給她上藥的時候,她都不沒有一絲的動靜,又加上她是傷在頸上,所以紅蓮便越想越害怕,不多時忍不住抽泣起來。
“汗王,王妃怎麼樣?”紅蓮一向在凌浩的跟前極爲發怵,很少主動跟凌浩說話,今天她是真的太想知道蘇清的傷勢情況了,便硬着頭皮問道。
凌浩對紅蓮的問話沒有回答,只道:“去打溫水來,然後給王妃準備換洗的衣物。”
紅蓮哽咽了一聲道:“是!”
紅蓮再進來的時候,梅紅與紅霞也跟她一起進來了,此時凌浩已經將蘇清的穴道解開,給她上了藥,用白色的軟棉布輕輕的將她的傷口包好了。
凌浩剛要解蘇清的衣服,卻被蘇清將他的手按住了,只聽蘇清淡淡的道:“讓紅蓮與梅紅給我洗澡吧!”
她此話一出,凌浩臉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滯,擡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蘇清沒有理會凌浩的神情,從他的懷裡掙扎到了牀上。
與凌浩不同,紅蓮等人聽了蘇清的話以後,提着的心頓時放下了。
紅蓮甚至忍不住哽咽道:“王妃,你可把我們嚇壞了,你沒事就好。”
蘇清一邊下牀一邊道:“紅蓮,你們幫我洗澡!”
“是!”紅蓮喜極而泣的道。
她答應着便走到了蘇清的跟前,扶着她慢慢的下了牀。
可是凌浩一直愣愣的坐在牀邊,卻讓她沒有辦法服侍蘇清洗澡。
她們幾個雖然是陪嫁過來的丫頭,可是卻不是凌浩的通房,怎麼也做不出當着凌浩的面服侍蘇清洗澡的事來。
此時聽凌浩冷冷的道:“你們都下去!”
扶着蘇清的紅蓮愣了一下,看到凌浩的臉色鐵青,不敢造次,可是卻依然不放開蘇清的手臂,嬤嬤的站在蘇清的身邊。
“都下去!”凌浩重複道。
蘇清不想讓紅蓮等人吃虧,便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沒事,自己可以來。”
紅蓮與梅紅不放心的看了蘇清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蘇清自己大大方方的將衣服解開,一腳邁進了浴桶中。
她洗完之後,將紅蓮給她準備好的衣服換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凌浩說一句話。
蘇清換好衣服之後,有自己將牀上染了血跡的牀單被子換下,昨晚這一切,天氣便已經方明瞭。
蘇清沒有理會天色,爬到牀上接着睡覺。
凌浩也沒有出去,順勢便倒在了蘇清的身邊,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沒有跟誰說話。
折騰了一夜,對凌浩來說,雖然他有些風寒,可是身體一向健壯,便也沒有覺得怎麼樣。
而且,昨天生病是故意而爲,爲的是不讓蘇清進宮去參加皇帝的大婚,因爲他早就知道容宇打算在自己大婚的時候將一干亂黨抓獲的事情。
他怕到時候自己顧不過來,蘇清會受傷,所以便乾脆裝病,也順便試試蘇清的心。
結果,蘇清對於不能參加皇帝的大婚這件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這讓他大喜過望。
只是他忘了將這件事告訴阿朵了,當知道阿朵不再府上之後,他便急了,他怕阿朵揹着他去參加容宇的婚禮了,若真的是那樣,那阿朵很可能會被捲入混戰之中,到時候就算是阿朵身負武功,也難免會受傷甚至喪命。
他不能讓阿朵出事,所以一聽說阿朵不在,他便帶人出去了。
他本以爲外面已經平靜了下來,亂黨也應該被容宇解決的差不多了,鎮西王府應該是安全的。
蘇清不是阿朵,她是個會適時而動的人,一般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可是他沒有想到崔繼南在逃脫的過程中看到了阿朵,便命人一路追擊阿朵,將凌浩等人都引到了阿朵那一邊,他自己卻隻身潛入了鎮西王府綁架了蘇清,打算利用蘇清逃出京城。
還好,他在阿朵脫險之後,便趕緊趕了回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崔繼南會不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容宇會親自出現在鎮西王府的後門,先於自己去搭救蘇清。
若是沒有容宇在前,他也不能這麼簡單的便將崔繼南放倒。
只是他也看到了蘇清望向容宇時那淚眼婆娑的眼神。
雖然蘇清最終還是進了王府的大門,可是在那一刻,她的心裡對容宇是感激於心的吧,而對於他凌浩,可能更多的是怨恨了。
凌浩現在的心裡或懊惱、或氣憤、或無措……
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總之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過。
他現在不知道妖怎樣才能挽回蘇清的心。
容宇看着蘇清進了王府的後門之後,便命人帶上崔繼南迴宮了。
到了宮裡之後,便立馬找太醫給崔繼南治傷,病嚴令必須要將他救活。
就連他身邊的凌霄也不明白容宇爲什麼要這樣做。
作爲亂黨的頭目,崔繼南不是應該被碎屍萬段嗎?怎麼還要將他救活?
不過皇帝下了命令太醫們便只有照辦。
還好崔繼南也是武功高強之人,這一箭雖然十分的兇險可是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在太醫們的連夜救治下,他慢慢的脫離了危險。
容宇命凌霄安排了武功最高強的侍衛守在了崔繼南的身邊以防止他逃跑或者自縊。
現在,他要去看看他從中天門迎娶進來的皇后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