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初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仍舊不見下人送薛明靄過來,便讓青穹找丫鬟去問問,一會兒丫鬟回來稟告,“三爺路上被侯爺叫走了。『@”
看那丫鬟畢恭畢敬地說起薛明睿,任靜初頓時咬起了嘴脣。
待那丫鬟下去,青穹放下內室的簾子,上前低聲道:“要不然我悄悄去打聽打聽,看是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任靜初拿起盒子裡的步搖擺弄了兩下,步搖越晃動出聲音她心裡越焦煩,青穹見狀忙上前將步搖收了。
任靜初道:“什麼時候說話不好,偏要這一時。天已經晚了,又往哪裡去?”
青穹道:“說不定是朝廷上的事。”
任靜初冷笑道:“朝廷上能有什麼事?”說着想起什麼眼睛一亮看向青穹,“該不會是三爺納妾的事?”容華擺出一副冷硬的態度,彷彿之前一點都不知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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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穹微微思量,向自己嫂子屋裡要丫鬟做妾室,這一點就算是侯爺叫過去訓斥那也不爲過吧!
任靜初“豁”地一下站起身,“難不成這所有的過錯全都要壓在我們頭上?”
青穹目光一縮,那又能怎麼辦,畢竟是三爺犯了錯。
正思量着,只聽外面丫鬟道:“任媽媽來了。”
二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媽媽,屋子裡的丫鬟哪裡敢怠慢,一個個都恭謹地上前行禮,任靜初從內室裡出來,任媽媽笑着上前福了個身,“我還怕三奶奶已經歇着了。”
長輩身邊的媽媽和她這樣的客氣,任靜初微微一笑,正想着,青穹已經吩咐人端了茶上來。
任媽媽打量着任靜初的臉色,目光不亮不見精明,表情隨意,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禮數也並不大周全,不像大奶奶,溫婉地和善,更不像少夫人,事事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看似恭順卻讓人不容小覷。
任媽媽收起目光笑道:“我就不吃茶了,”說着向內室裡張望,“三爺還沒過來?”
任靜初頓時皺起眉頭,似是有千般委屈,“說是半路上被侯爺叫走了。”
任媽媽一怔,“怎麼會被侯爺叫走了?”
任靜初道:“我也是剛知曉。”
任媽媽臉上除了有些詫異,並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微微思量了片刻,任媽媽才道:“侯爺公務忙,很少找三爺說話呢,這一年到頭也就是在老夫人屋裡吃吃飯,更少說話了,說不定是關切三爺的‘病’,這才問問。”八成是因爲三爺和少夫人要丫鬟的事,侯爺之前雖然對內府的事不上心,可自從少夫人嫁進來,侯爺也漸漸變了,在府裡的時間多了,也就注意起這些來。如今侯爺將三爺叫去,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要等到三爺回來才能知曉了。
任媽媽說着又笑起來,“三奶奶不用擔心,一會兒說不定就回來了。”
任靜初心裡冷笑,侯爺關切薛明靄的病爲什麼不來屋裡看?還非要將人叫過去?明擺着就是府里人人都礙着侯爺的臉面,不肯說破罷了。
任靜初跟着任媽媽去二太太房裡,容華這邊和錦秀說起秋闈。
每年的秋闈考都定在八月初,之前因安親王謀反的案子便將今年秋闈的熱鬧壓了下去。她也是諸事纏身,等到想起來問陶正川時,三嬸已經讓人帶消息過來,陶正川沒有考上,孟春之也落了榜。
“三叔雖然落了榜,好在今年還有恩科,你記得讓人去問問三嬸那邊怎麼樣,三嬸的身子應該能看出來了。”
錦秀不懂得這裡面的事,少夫人有喜之後她才聽屋子裡來伺候的嬤嬤說了些,身子過了五個月就會顯了。錦秀抿嘴笑,“等到少夫人再過幾個月,也會和三太太一樣了。”
錦秀滿臉笑意,容華知道錦秀是故意打趣她,於是也笑道:“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心裡怎麼想的不妨和我說說,過幾年……”
錦秀一下子紅了臉,“少夫人現在就嫌棄奴婢了不成?”
容華笑道:“我不是嫌棄了你,我是怕你將來要怨我。”
春堯正好端茶進屋,錦秀看一眼春堯,“奴婢不急,索性前面還有芮青和春堯,要輪到奴婢還遠着呢。”
聽到錦秀提她,春堯不明所以地怔在那裡,錦秀偏也沒有了別的話,只是上前將春堯捧着的茶擺在桌子上,又從春堯手裡接過空盤子下去了。
春堯看看錦秀又去看容華,“這是怎麼了?”
容華微微一笑,“錦秀說了,要我先多想想你和芮青,然後纔是她呢。”
春堯聽得這話稍稍思量便明白這裡面的意思,當下也紅了臉,一跺腳,“少夫人和她打趣兒,做什麼燒到奴婢身上。”
容華笑了。
容華和春堯又說了會兒頑笑話,春堯這才低聲道:“侯爺吩咐奴婢的奴婢都辦好了。”
容華點點頭。
薛明睿要和薛明靄說話,這纔回去原來的院子,容華道:“你就照侯爺說的辦,讓婆子看好了人,好讓侯爺和三爺說話。”說着又囑咐,“你們也儘可能離的遠些。”
也就是說不讓她們去打聽侯爺和三爺都說些什麼。春堯點點頭應了。
……
薛二太太躺在牀上看任靜初捧了茶來,滿意地點點頭。任媽媽將茶接過來拿給二太太喝了一口。
二太太嘴脣蒼白,眼窩鐵青,經過簡單地梳洗,勉強打起精神來。衆人不敢將任靜初鬧着要回孃家的事說給二太太聽,二太太對任靜初便沒有責難的意思,只是囑咐道:“明靄……年紀輕……終究沒……經過事……等我好了……我必然說他……這幾……少不得要多照看着。”
任靜初想到薛明靄的錯處,眼睛又溼潤了。
二太太接着道:“這事……不好說出去……特別是你孃家那邊……明日也少說。”
原來是囑咐她不要和孃家人提起薛明靄的事。大嫂過來的時候,她早已經原原本本說了清楚,這種事她不說,孃家如何知道她受了苦楚?難道要任着薛家隨便怎麼說不成?
任靜初臉色古怪起來,二太太微皺眉頭剛要看清楚,任媽媽已經擋在任靜初前面笑道:“自然是不會說的。三爺只是年輕纔會犯錯,沒有多大的關係,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將來老成老成也就好了。”
無論再怎麼氣,終究是自己生下的冤孽,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日後明靄在外面也擡不起頭來。她怒其不爭,心裡還要替明靄盤算,明日就是媳婦回門之期,這事不能在任家鬧開了,她這纔會讓任媽媽將任靜初叫來。
任靜初眼睛轉了轉,“我是不會再說什麼……只是……府裡的人必定很快就會知曉……連侯爺都叫了三爺過去訓斥,還不是要讓人看了笑話。”
任媽媽在旁邊聽了不由地着急,沒過來前她已經囑咐過三奶奶,就是怕三奶奶將這件事在二太太面前提起,誰知道三奶奶不但說了,甚至還添油加醋……二太太聽了怎麼能受得住?
二太太果然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任靜初,“你說什麼?明靄……被……明睿叫去……訓斥?什麼……時候的事?”
任靜初道:“就是剛纔的事。還不是要將所有事一股腦推在三爺身上,侯爺這樣訓斥一番,哪裡還有陶……二嫂的錯處……”
聽得這話,二太太心裡一絞,又急喘了兩口氣,伸出手死死地抓向幔帳,想要借力從牀上坐起來。
任媽媽忙上前攙扶,“二太太,二太太,您的病還沒好,身子要緊啊,侯爺叫了三爺去也不一定就是訓斥,這些事還是要等到三爺回來問了纔好。”
二太太將手攥在任媽媽胳膊上,“還……問……什麼……就是……要……明靄認錯,這是……要趁着我病了……讓明靄將事認下來……我們是要認,可是她陶容華就沒有錯處?”
任靜初道:“我也是這樣想,就算有錯也是二嫂錯在前面,屋子裡丫鬟做了什麼,哪有主子不知曉的道理。”
任媽媽轉過頭幾乎一眼盯在任靜初臉上,任靜初卻並未發覺。三奶奶這樣隻言片語的說,二太太怎麼能不動氣?任媽媽剛要再勸慰二太太。
二太太已經伸出手來,“去……去……看看……怎麼樣了?明靄……回沒回來?”
任媽媽拗不過,只能吩咐丫鬟去看。
丫鬟去打聽消息,二太太怎麼也不肯再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錢氏又來勸慰,二太太仍舊不肯聽進去,只等到丫鬟來稟告,“侯爺和三爺說完話,去老夫人房裡了。”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點又昏死過去。薛明睿這是要讓明靄將事都認下來,這樣好讓容華脫了身。想到這裡,二太太掙扎着要起身,“扶我……去老夫人屋裡……”
衆人頓時怔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太太又咬着牙說了一遍,“扶我……去老夫人屋裡。”
任四同學好好蹦躂吧~
話說,我沒說過12月份要完結啊~
收線是慢慢收攏,不是突然就沒有了。不會草草結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