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候把事情拆開來看,其實並不複雜,但如果它們全都重疊在一起,便難免千頭萬緒。
對鳳兒和易楠凡來說,最終目的不過是揭開冒牌貨們的假面,然而終歸是有太多的牽扯和旁枝末節,卻這些也是必經之路上的一段過程,是冥冥之中,命運的一種安排。
那些不爲人知的奸計,還等着抽絲剝繭。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散播謠言和寫信的黑手多半是同一個人,而且定是在將軍府裡。不過敵在暗我在明,要抓到尾巴和證據着實不好辦。
當然,也不排除沛香所說的可能性,尚無淚收買了將軍府的人串通,畢竟府上的人,有一部分並非是冒牌貨的手下。
既然尚無雙這兒是個缺口,而且一百萬兩也必須保住,不管是不是合了幕後黑手的意,被請君入甕,但必須化被動爲主動,踏出了第一步,才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鳳兒與易楠凡商量到很晚才睡,次日上午就是讓小鳳去了睿親王府,給尚無雙傳個話。
今日天氣不好,早上便一直陰着,等小鳳纔出將軍府就是下起了雨,雖已經立春,但冷得很。
傳話的事需要隱蔽,小鳳撐着傘沒走大路,七彎八拐的一路也沒見幾個行人,卻是快到睿親王府時,巷口站着個人,穿着蓑衣,還戴着斗笠,躲在牆角後面,偷偷摸摸的瞅着睿親王府的大門,手裡還拿着個饅頭在吃。
這人怎麼看怎麼奇怪,小鳳路過時便多瞅了兩眼,卻那人只看了小鳳一眼,立馬拉低了斗笠,遮遮掩掩的。
小鳳下意識多看了看他,卻纔要出巷子就趕緊轉了回去——尚無淚正從府裡出來,上馬車準備出門,若是撞見肯定不好。
這巷子口離睿親王府邸不遠,也沒什麼遮擋,小鳳情急之下就躲在了蓑衣男的身後,那蓑衣男還納悶回頭看了看,同時也躲着尚無淚一般往後退了退,便下一刻直接轉身,往巷子裡面走了。
小鳳目送那身蓑衣,一臉的納悶,等尚無淚的馬車走了,纔是去了睿親
王府,而尚無雙早是與管家吩咐過,若韓月的人來找,一定馬上知會一聲。
管家領着小鳳去了偏廳,說四小姐這會兒正在做上午的功課,讓稍等片刻。
尚無雙的那些功課,小鳳多多少少也聽過些傳聞——說尚無雙十三歲起,爲了當上首席名媛,每天暗地裡都下了不少功夫,比如美容養顏的敷面、塑造身型的鍛鍊、還有走步與氣質的修煉等等……
總之在這些事情上面,尚無雙每天都要花不少時間,而且爲保持形象,如果沒有全套梳妝打扮,定是絕不見人。
雖不知道這上午的功課是什麼內容,卻小鳳已經做好了長等的準備,然而約一個多時辰之後,睿親王的四小姐總算來了。
“抱歉,久等了。”尚無雙一出來,自然是光彩照人,不過在小鳳眼裡,世上可沒誰能同自家小姐相提並論。
也就還是那副陰魂索命的模樣瞅着尚無雙,冷森森的,像是才詐屍出來:“見過四小姐。”
這晦氣鬼的丫頭,尚無雙早在頭一次見面的五皇子壽宴上,就已經見識過了。
那會兒川楓替自己捱了三十大板,扶着去御醫那兒上藥的時候,這晦氣鬼愣是從中作梗。雖當時真被這丫頭的鬼模樣給嚇到,但現在已經沒那麼大反應,只是被看着時,還是會有些許脊背發涼。
彩孔雀金釵那件事,這晦氣鬼當衆讓整個睿親王府都丟了臉,尤其是她尚無雙,被栽贓嫁禍,唱了那麼大一齣戲,如今又怎會待見小鳳。
也就裝模作樣的瞅着這晦氣鬼,不冷不熱的笑笑,而小鳳也沒怎麼把她放眼裡,冷森森的,沒什麼表情:“我家小姐命我來傳話,明日酉時,請四小姐於沁芳小榭一聚。”
“哦,這樣啊,那川楓公子到時候也在嗎?”尚無雙壓根就不想見韓月,川楓纔是唯一的重點。
小鳳想了想,眼角微微笑了:“這個我便不清楚了,我家小姐並未告訴我。”
這話瞬間讓尚無淚冷了臉,卻小鳳已經幾分得意的揖禮告退
:“既然話已經傳達到了,小鳳便是回去了。”
轉身離開,這丫頭的陰魂眼裡已然笑的更深,尚無雙那點心思,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就算知道自家公子會去,那也就偏偏不告訴她!
怎料才走到睿親王府的大門口,便又看見一輛十分眼熟的馬車,果然,是那又矮又醜又噁心的歐陽健來了。
之前大年初一在歐陽健的爵爺府上,他可是見過小鳳的,畢竟這丫頭的氣場如此有特點,這會兒才下車,就一眼認出了她。
“見過歐陽爵爺。”既然撞個正着,小鳳只好打了招呼,心裡對這豬八戒自然是不待見。
初一時他和尚無淚那母老虎狼狽爲奸,亂說話詆譭韓月和祝榮有一腿,這筆帳早就記下了,已然被小鳳列入了敵人的名單裡。
這陰魂般的丫頭,歐陽健看着也怪不舒服,礙於不喜歡韓月,此刻自然是含沙射影的戳兩句:“哎呀,你家小姐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的名媛。”
“近來流言蜚語傳遍了大街小巷,這京城有了她在,還真是過年都比往年熱鬧了。”他假惺惺的幸災樂禍,卻小鳳還是那副模樣,像沒聽見似的,也不搭理。
只是一雙陰魂眼無神空洞,不知在看何處,一身氣場活像中了邪的。
歐陽健上下多瞅了幾眼,不禁打了個寒顫,冷冷一瞥,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而就是管家迎了過來。
“歐陽爵爺。”管家揖禮,隨後又有些爲難的笑。這歐陽健平時偶爾也會來睿親王府,但都是找尚無淚喝茶聊天的,卻今日實在不巧,尚無淚出去了。
怎料管家才說完,歐陽健就擺了擺手:“不不,我今日不找三小姐,而是來找四小姐的。”
管家稍稍有些納悶,卻也迎了他進去,而歐陽健回頭看看,那個晦氣鬼的丫頭早是離開不見了。
“方纔見韓月小姐的丫鬟,不知來府上所爲何事?”歐陽健像是隨口問問,聽管家說好像是才傳話的,便挑眉哦了一聲,嘴角卻有旁人不易覺察的一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