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霄愣愣，剛纔打了一架，這會兒還在氣頭上沒下來，難免有些暴躁：“我傷了允波，你怪我？”
“不是，不是這樣的！”連忙解釋，“剛纔我是故意站到你們中間的，就是想讓太子看見我的臉，之後便可……”
“故意的？”他本就低冷的壓得更低，怒火更盛，“要讓他看見臉有千百種方法，你爲何要選這麼危險的？！”
“若萬一那一劍允波沒有收住，你讓我……！”獒霄驀地打住，差點說漏了什麼，可自己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竟也是會這般怒不可遏的。
但這事錯的又不是自己，憑什麼現在還要捱罵：“若非你挑釁在先，亂編故事，允波能和你打起來嗎？”
“……”獒霄沒有說話，目光更加憤怒了，這氣場太怕人，趕緊起身準備撤。
“我去看看允波，你那一掌可不輕。”說着便走，竟是被他一把狠狠拽了回來，轉眼被擎住雙手，猛地被摁到了牆上。
“嗯……？！”他狠狠吻了上來，帶着憤怒和佔有慾，狂風暴雨般侵佔蹂躪着脣舌。
拼命掙扎抵抗着，意外此刻在瞬間迸出的第一感覺，竟是三年前與那個男人的恩愛纏綿！
“……唔嗯……！”心裡忍不住的痛了，對獒霄的那種抗拒，居然同生共死了這些年，都依然不曾抹去。
眼角已然滑落了淚水，心痛與背叛感讓自己不知所措，而更不知所措的，是直到今天，那男人還根深蒂固的住在心裡。
“你幹什麼？！”一腳踢在側腹，才終於逼開獒霄，卻他又是一雙手臂圍了上來。
“留允波在身邊，因爲你信不過敕瞑堂，這個我可以忍，但若你留着他，是因爲還放不下那個傢伙，我便咽不下這口氣！”
“這是我的事吧，與你何干？！”錚錚瞪着他，聽他咬牙字字句句。
“當然有關，是你先招惹我的，難道因爲敕瞑堂不對在先，所以你就不用負責了？！”他捏起自己的下巴，竟是揭下了他的面具。
那張臉。
那張臉……！
三年多的分別，那些恨，那些痛，自己都是記
得清清楚楚，可是愛呢……
不想見到這張臉，害怕見到這張臉，他究竟爲何要揭下面具！
“鳳兒，你可知他爲何不毀我容顏，他那個卑鄙小人，找龍脈時派了允波來監視還不夠，她是怕你薄情寡義，三心二意，所以才留着我這張臉來提醒你！”
“羽元諭，他就是個混蛋，當年他如何對你，那一劍刺你多深多痛，難道你就因爲允波的忠誠和維護，便要原諒了他？！”
此時此刻，獒霄的每個字每句話，都狠狠刺在心上。因爲他說的都是事實，都是自己一直不知如何面對的事實。
可是不想聽。
不想聽！
“你閉嘴！”狠狠推了他一把，已然是夾雜哭腔，“當初是你們先害了我和元諭的，憑什麼要負責，爲什麼要負責！”
“我這個前朝的王女，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嗎，不是你最憎恨和厭惡的元兇嗎？！”
話音未落，他竟驀然吼開，彷彿盡了全部氣力：“但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是愛上你了啊！”
“……”
一瞬間，氣氛沉寂，那張從來都是冰山的臉，此刻充滿了苦惱、糾結和憤怒，卻是……
那容貌猶似是一把鑰匙，生生開啓了自己心中強行關閉了三年多的鎖。
那思念全涌了出來，伴隨着那一劍留下的痛楚，攪得胸臆裡天翻地覆！
“你瘋了，獒霄……你怎麼能愛上我，那是錯的，是錯的……”搖着頭，懼怕再多瞧那張臉半眼，可就是移不開目光。
“爲什麼要說出來，你爲什麼不一直忍耐下去……”怔怔後退，眼裡的淚早就失控，“你知道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知道永遠不會的！”
對他說完最後一句，便是逃的慌不擇路。那心裡太亂，無處可去，這異鄉，這異國，這身邊滿是過去仇人的地方……
只有允波，纔是唯一的親人。
衝進允波房裡，就是抱着他嚎啕大哭，三年多，咬牙堅強了三年多，現在終於再是忍不住了！
那些痛，那些傷，全如決堤一般，隨着那裂掉假面的一起，全是傾瀉而出！
“鳳……”允波杵着，相當的不知所措，就算鳳兒抱疼了肩膀的傷，也不敢亂動絲毫，完全就是根木頭一樣。
他現在終於能夠理解少爺的心情了，終於明白，少爺爲什麼最怕看到少夫人哭了。
因爲她一哭，自己的心就和揪起來一樣，難受極了。
“少、少夫人，你弄疼我了。”哭了許久之後，見她似乎好些了，允波才試探說了一句。
至於爲何突然喊了禁忌的少夫人三個字，是因爲若不這樣做，來提醒一下他自己，總覺得，就會迷失在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之前刺中她面具的時候，他竟是比殺了他自己還要難受；
剛剛她那麼哭着，他竟是有一瞬間，想要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了。
“對不起啊，你沒事吧。”鼻子直抽抽，趕緊放開了允波，哭了一陣好多了，趕緊擦擦眼睛，可不能再這麼丟人了。
允波看着那大眼睛跟核桃似的，心裡又是憐惜的不得了，但，她可是少夫人啊。
“我沒事。”他還是一本正經的，手卻壓制着什麼一般，緊緊捏在肩膀的傷口上，“究竟怎麼了，可是獒霄做了什麼？我去殺了他！”
“允波！”連忙把他拉住，“別理他了，咱們說說話吧。”
說說話？
說什麼話？
和少夫人……能說什麼話……？
允波一愣，三年多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好像很需要自己似的，便頓時腦子有些局部性空白，傻愣愣的坐下了。
“少……閣、小姐想說什麼。”他瞅着這邊，竟是在糾結到底該用稱呼，惹得自己不禁苦澀笑了笑。
“私底下，你還是叫我鳳兒吧。”
“……不太……好吧……”允波低着頭，似乎有些緊張，卻自己不理解了。
“有什麼不好的，你以前不是都這樣的叫的嗎？”
“那是……”允波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覺得以前和現在怎麼一樣。
以前喊鳳兒沒啥感覺，現在，總覺得是不是太親密了，怎麼能和少爺一樣的去喚少夫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