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外,嫺貴妃及睿親王等人一幫重臣正焦急等待,等張公公發喪,便立馬宣讀遺詔。
這事該神不知鬼不覺纔對,尚元諭此刻該是不會覺察異樣,因爲今夜,尚弼還是照常向東宮派去了刺客,而且是大批的刺客,讓太子無暇分身。
卻關鍵時刻,尚元諭率領着不少人闖了進來,即便沒有新丞相助陣,但這數年來,他也積攢了不小的勢力和黨羽,而最重要的是,繼任的定國將軍依然站在他這一邊,那二十萬定國軍,即便從羽家易主,也仍舊捏在他的手裡。
當然,他不可能蠢到把定國軍帶進宮裡。
“尚元諭,你想幹什麼?!”嫺貴妃攔住去路,同時周圍出現了御林軍,把他們給圍住了。
“貴妃娘娘想幹什麼?擅自調用御林軍,還半夜圍住養心殿,好可怕啊。”尚元諭冷清清說道,淡定得很,看就知道定國軍肯定已經在宮門外面了,有點風吹草動,立馬就會衝進來。
尚元諭這麼一問,嫺貴妃也不作聲了,便是睿親王尚呤,站出來講了一句:“我們得知皇上龍體欠安,便是過來看看,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打擾皇上休息。”
“這就奇怪了,王爺所說的,怎麼和本宮所聽到的不一樣呢。”尚元諭瞥了這老敵人一眼,便是看向養心殿。
“本宮聽說,五皇子殿下今晚想弒君篡位,逼皇上死前寫下遺詔,廢了我這個東宮太子!”
說罷,尚元諭就是要往養心殿去,卻御林軍很快就圍了上來,阻攔了去路。
“看來貴妃娘娘和五皇子,今晚不但想弒君,就連我這個太子、還有這麼多爲朝廷大臣們也想殺了啊。”他還是冷清淡然,但嫺貴妃和睿親王可不太淡定。
派去東宮的刺客那麼多,憑他手下的護衛加上他自己,再怎麼應付,也足夠撐到天亮。
先不管尚元諭是怎麼得到的消息,光是刺客,他就不可能離開東宮,除非將定國軍調入了宮中,但並沒有收到這樣的情報。
近來在宮中有出入的較多的人,也只有鈴蘭公主的手下,難道說
……!
“尚元諭,鈴蘭公主竟是你自編自演,安排進來的奸細?!”嫺貴妃驀地驚覺,即便不信任那個心機極深的女人,但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層!
卻怎料這時候,有個聲音從人羣后面傳來:“我纔不是太子的手下,貴妃娘娘這麼看待我,可真是讓我惱火啊。”
衆人驀地回頭,養心殿的院門外,那女子素衣白裳,輕紗遮面,皎潔的身影彷彿是要替代今晚被烏雲遮蔽的太陽。
“這、這是……!”
衆人大驚,約有四五十個戴着面具的人如潮般從女子的身後涌入,很快就將御林軍給包圍了。
即便御林軍有五萬,但嫺貴妃現下始終是私自調用,不敢有太大陣仗,畢竟並非所有御林軍都會聽命於她。而且養心殿也塞不下太多的人。
“你、你到底是誰?!”嫺貴妃咬牙,本來還打算利用沈凌雪咬鈴蘭一口,把林雙雙之死和毀容之罪全扣在她頭上,如此就算尚弼想護着她,她也必須從宮裡滾出去了。
然而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女人竟藏的這麼深!
其他人也都和嫺貴妃差不多的想法,包括尚元諭一派的。早是前段時間,太子就和他們都叮囑過了,待嫺貴妃和五皇子一有行動,便會通知他們立馬進宮,破壞這對母子的奸計。
尚元諭說過,有十足的信心保護衆大臣的安全,本以爲肯定是定國將軍手下的兵馬,卻怎麼也沒想到……
鳳兒打量着衆人,幾分傲慢的態度,和尚元諭還真有點像:“嫺貴妃娘娘是不是老糊塗了,鈴蘭乃是蓬丘國的王女,這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嗎。”
“不可能!一國公主,手下怎可能有大半隨從都會武功?!而且所謂蓬丘之國,原本就是虛無飄渺的仙山傳說!”
嫺貴妃錚錚否定着,指着這邊:“你快說,你到底是誰?!可是太子拉幫結派,偷偷招買的私兵?!”
“哈,貴妃娘娘說話可真好笑,元諭都已經是太子了,手裡還握着二十多萬定國軍,就算真要招買私兵,那也是娘娘和五皇子吧
。”說着頓了頓,似想起什麼。
“哦,對了,那些派去東宮的刺客,就是娘娘和五皇子招買的江湖殺手啊,剛剛活捉了幾個,他們都已經招供了。”
“看來娘娘和五皇子殿下,挑人的眼光很差呀。”譏嘲笑着,也就乾脆和他們說了自己的身份。
“娘娘和五皇子可千萬別誤會,太子殿下才不需要像你們一樣招兵買馬,我與太子江湖之交,現在之所以幫他,一是出於道義,二是爲了替葉雙國剷除亂臣賊子!”
“你……!”
終於明白一開始就被算計了,嫺貴妃氣得跳腳,想要命御林軍拼個魚死網破,卻打了手勢,鈴蘭的手下便都出手奇怪,唰唰一陣刀光閃過,所有御林軍就都被架住了脖子。
“貴妃娘娘就不要掙扎,拖延時間了。”尚元諭勾起嘴角,淺淺對嫺貴妃和睿親王笑笑,便是直接進了養心殿。
門忽然被推開,見尚元諭領着一幫人進來,尚弼、尚沁和張公公都是嚇了一跳。
“鈴、鈴蘭……”尚弼看着跟在尚元諭身後的女人,還有幾個蓬丘國的手下,驚愕之餘,亦是覺得這女子和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鈴蘭,有些許的不一樣了。
見這陣仗,尚沁知道尚弼終究還是輸給了尚元諭,而既然現在衆朝臣都在,那麼他們不讓尚元諭謀奪皇位的計劃,還有最後的一線生機!
便是尚沁停筆,手中只寫到一半的遺詔也沒有必要再繼續。
他看看走到跟前的尚元諭,那清冽高傲的眉眼,簡直像極了當年被廢賜死的皇后薛笑芙。
這個孩子,即便身體裡也流着他尚沁的血脈,但終究,終究還是薛家遺留下來的、應該早就除掉的孽債啊!
“諸位愛卿,朕……!”尚沁站起來,尚弼連忙扶住了他,卻他纔剛剛開口,就狠狠咳嗽,揪着胸口吐血不止!
“皇上?!”
“父皇?!”衆人驚呼,尚弼更是傻眼。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即便是服下了最後的劇毒丹藥,尚沁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毒發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