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的出現不但驚動了李異,也驚動了京城的很多世家,尤其是凌家,當然也包括了凌婕和凌妧。
這不,凌家的幾個兒女一聽到消息便都齊聚在老太太的上房,除了凌遠霄和凌遠霏。
“娘,你也問問霄郎,這丫頭不是在山上清修嗎怎麼會突然不聲不響開起了酒坊”凌婕問。
“我問什麼問,想問你自己問去,你又不是找不到他。”李氏自己還憋着一肚子火呢。
自從這丫頭一進門,這兒子就不是兒子了,無論她這個做母親的說什麼都不好使了。
“大姐,你是不知道,這半年因爲那丫頭進門,娘生了多少閒氣,原本說咱們凌家讓她認祖歸宗了,她是凌家正經的庶出五小姐,庶出就該有庶出的樣子,這家裡長輩都還在,大哥怎麼可以把公賬上的私田過戶到她名下族裡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找她收回,可她一句話就把我們撅回來了。”三房的柳氏說道。
ωωω★Tтkan★c ○
“她說什麼了”凌婕和凌妧同時問。
“她說誰給的她只領誰的情,想收回的話讓大哥跟她說去。你們說說,大哥能聽我們的嗎”柳氏拍手道。
凌婕聽了柳眉一立,說:“也是你們沒有用,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還拿捏不住,你們自己派人去把租子收了她還能拿你們怎麼着”
“侯爺早就給她找好了管事的,還等你想到這我們的人也去了,人家對方說,他們只認地契,沒有地契誰給你糧食莊裡的莊頭如何都換成侯爺的人了。”朱氏苦笑道。
“這丫頭要這些銀錢做啥今年年景還算不錯,這莊裡都該能收小二萬貫的田租,她能花了多少怎麼又折騰起賣酒來”凌婕叨叨了一句。
“大姐,誰會嫌錢咬手那一小壇酒就是二貫錢,一天一千壇,十天就是二萬貫,一個月下來,少說也掙個四五萬貫,我的天,這一個月可抵得上我們一家十年的進賬了。”凌妧一算帳嚇了一跳。
“哎呦,我的娘呀,這可比我們整個侯府還富裕多了。這虧得是今年皇上推出了錢票,要不然的話,光這銅錢都得蓋一棟大房子去堆放。”柳氏羨慕地說道。
“我還聽說了這戶部的錢票是咱們家大弟先提出來的,皇上也正爲戶部每次動用銅錢不方便發愁,誇霄郎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當時就賞了霄郎不少金帛財物呢。”凌妧說道。
“是嗎大嫂,皇上又賞了大哥啥”凌遠霽追問。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見到。”朱氏的臉陰得能擰出水來,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這個賤丫頭比她娘當年還礙眼。
Www• Tтkǎ n• c○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別在這跟我添堵了,吵得我腦瓜仁疼,以後凡是那丫頭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許在我跟前提。”李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不提就不提,大弟妹,我聽說菁孃的親事定在了明年春天,這嫁妝都預備得怎麼樣了”凌婕換了一個話題。
“將就吧,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總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少不得把我的嫁妝打掃打掃,反正茜娘還得兩年,底下的那幾個更小。”朱氏說道。
柳氏聽了撇撇嘴,“還是大嫂好,有嫁妝可以打掃,我們可沒有這好福氣,到時少不得還得多仰仗大嫂看顧一些。”
“公賬是有定例的,我倒是想多給這些侄子侄女多添一些,只是我說了也不算。”朱氏瞥了一眼柳氏。
這個三弟妹除了會花錢就是會哭窮,一點也不像個世家千金出身,可是話說回來,這凌遠霽也被老太太慣得沒樣,那些世家子弟的擔當一點沒學到,可世家子弟的紈絝卻學了個十成十,除了會大手大腳地花錢享受,別的沒有長處她是沒看出來。
柳氏見朱氏不拿正眼瞧她,不滿地翻了個白眼,朱氏心裡的算盤柳氏也清楚,按照舊例來,可如今家裡新添了這麼多產業,還按照舊例,那公賬上剩下的銀錢豈不又便宜了大房
“大嫂,今年家裡可是添了不少產業,你還哭什麼窮”柳氏一向敢說。
“行了,張嘴閉嘴就是錢錢錢,有點大家閨秀的樣沒有”李氏也嫌棄地看了柳氏一眼。
這個小兒媳真是越來越上不了檯面了。
“娘,誰家大家閨秀不也得吃飯穿衣誰家大家閨秀不過日子我們老爺要是也有大哥那本事,我也啥心不操,跟大嫂似的,整天就想着怎麼優雅高貴地花錢,可誰叫我們老爺沒本事,連他自己的花銷都掙不出來呢”柳氏搶白道。
“是啊,娘,你看大哥都回來半年了,我還是一個小破騎都尉,連我自己一個人都養不活,不如我也去戰場鍛鍊幾年,怎麼還不弄個將軍噹噹你們看,連容家的世子都成遊擊將軍了,他纔多大年齡”凌遠霽及時地跟了一句。
“你光看着容家的世子做了將軍,你怎麼不說容家的二老爺被遼國人給抓了皇上如今正爲此事發愁呢。”凌婕說道。
“什麼容守被抓了”凌遠霽問道。
“容家的二老爺被抓了”朱氏也問道。
連李氏也瞪大了眼睛。
凌婕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件事情,皇上只是找了這幾大公侯去商討,還沒有對外宣稱,怕引起動盪,畢竟也是快年底了。
“我以爲霄郎回來跟你們說了,這事,你們就當做不知道好了,皇上自有定奪,咱們也沒有吃虧,康王在東北也抓了對方一個將軍,品級比容家老二還高呢。”凌婕忙補充道。
“這三殿下又抓了一個將軍他怎麼這麼能耐”朱氏心裡不免有些遺憾,這好事要是落在李欽身上該多好。
“能耐什麼還不是咱們家萱孃的雕能耐”凌婕說完,又後悔自己的話太快了。
如今京城有多少人在打着凌萱的那幾只雕的主意他們賀家也是四大國公之一,鎮守的是西南,這兩年雖然安分,可以後的事情誰能保準
“對了,大弟妹,蘿娘這胎怎麼樣能斷出男女嗎”凌婕忙換了一個話題。
“纔剛四個月,哪裡這麼快她倒是說想吃些酸的。”
“瑞王要是有兒子,這次就輪不上康王去東北了,這事,你跟蘿娘多唸叨唸叨,實在不行,就多往瑞王房裡放幾個人,這麼多丫頭還能生不出兒子來可別因小失大了,到啥時候,嫡子也是嫡子,庶子也是庶子,早幾年晚幾年又有什麼分別呢”凌婕說道。
朱氏聽了這話,低頭不語。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萱娘是在二天後知道容守被抓的,因爲容珏上山來了。
容守被抓,不僅是夏國的恥辱,也是容家人的恥辱,容珏心裡鬱悶,想上山來找萱娘說說話,這一次,他沒有帶謝氏同行。
“如果我在,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容珏自責道。
“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你已經盡力了。”
萱娘和容珏對坐着,親自泡了壺茶,倒好了遞了過去。
“不,你不清楚,不應該怪我二叔,是我的私心作祟,其實你和三皇子結伴去西北的路上我便知曉了,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後悔有多痛恨自己,爲什麼我沒有把你帶在身邊我是那麼不捨得你去擔驚受怕,結果你卻跟了另外的一個男人走了,你說我心裡是什麼感覺”
“哥,你錯了,確切地說,不是我陪他去西北,是他陪我去西北,我是去追查自己的身世。”
“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分別”
“可是對我來說有區別。”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我做不到,是嗎”
“這要問你自己。”
萱娘當然記得,每次在容珏面臨選擇的時候,她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有多少感情能經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放手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總歸是那個傻傻的小丫頭已經忘了她的世子哥哥,可那個世子哥哥卻對她日思夜想的,終於知道小丫頭回京了,那個同樣傻傻的世子哥哥擔心他再不回來,他的傻丫頭就要被別人拐跑了,所以他鋌而走險,鑽進了敵人的腹地,想早些結束這場戰事,卻沒想到自己差點送了命,幸好,那幾只雕救了他,他倒是如願回來了,可是,那個傻丫頭卻再也不需要他了,而他也因此害了自己的親人。”
容珏閉口不提萱娘對他的好,卻一味地指責萱孃的變心,萱娘聽了乾脆低頭不語。
或許,容珏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聽的對象,在他的心裡,他從來都是比萱娘要重要的。
見萱娘只是低頭品茶,容珏問:“你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嗎”
萱娘擡頭一笑,說道:“哥,傻丫頭只是長大了,無關他人。”
“無關他人”
“無關他人,使君有婦,萱娘也自會有夫。”萱娘說的很堅定。
“那他呢也不做小”
“不做。”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和他能走到哪一步,我做不到的他同樣也做不到。”
容珏說完,拂袖下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