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爺爺,我們去青峰觀只是爲了尋仙問道而已,奈何因韻風新得寶物引發了我們與青峰觀的爭端,還請爺爺告知我們一些關於賣寶人的信息,好讓我與韻風洗脫嫌疑?”
李鶴山聞言停了一會,摸了摸李韻風的頭,然後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韻風也長大了,這李家的傳承遲早要交到你手上,也好!也好!”
他又擡頭對我說:“你們想調查此事?”
見李鶴山如此反應,我心中隱隱感覺他或許也知道這石頭來歷不正,但我並未聲張,只是堅定的看着他,點了點頭。
“我們鑑寶李家有條祖訓,但逢珍寶,不問出處,所以我能幫你們的不多,你們想從哪查起?”
“我聽韻風說過,石頭是在青峰觀附近的野集所收,可是那竹林莊的集市?”
竹林莊與青峰觀同在城南那百畝竹林之中,青峰觀能夠坐落於那裡,正因爲那裡的竹林蘊含着大量的天然靈氣,再者自然道本身就是順應自然而接天地靈氣化自身力量的派系,那片竹林在自然道這麼多年的加持下靈力更是大增。
久而久之,天地靈氣在這裡彙集多了,林中常產出各種靈物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後來這也帶動竹林莊產生了一個很有名的野集,那裡常有莊裡人在販賣林中發現的奇珍異寶。
“是的,沒錯。”李鶴山微微點頭道。
見他痛快肯定,我便追問道:“那鶴山爺爺可否與晚輩一同前往竹林莊一查究竟?”
我心想,雖然我與李鶴山並不是很熟,但是就憑我和李韻風這層關係,李鶴山如此疼愛這小子,定會賣我幾分薄面,但沒想到打臉來的真是太突然了。
只見李鶴山聞言動了動眉頭,像是思索着什麼,片刻過後他便拒絕了我的請求。
他又低頭向李韻風看去,我給李韻風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幫忙說說。
李韻風和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他的臉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回頭面對爺爺那一刻,兩個眉毛就變成了八字形。
“爺爺!爺爺!爺爺!”他一邊喊着爺爺一邊抱着李鶴山的胳膊瘋狂搖擺。
“你就幫幫我們吧!這事情本就是因我的石頭而起,再說了我那塊石頭還是你給我的呢!你就幫幫我們吧!爺爺……”
眼見李鶴山在韻風一聲聲爺爺中迷失了自我,我不禁暗自竊喜。
過了一會,在李韻風的不懈努力下,李鶴山經不住李韻風的軟磨硬泡終於開口道:“好吧!好吧!我還有要務在身,和你們一同前往恐怕是不行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線索,你們可以去竹林莊找一位叫孟六的人,他是我買這塊石頭的中間人,是他給我推薦的這枚石頭,那賣家我不認識,但看着也不像是一位道士,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聞言喜形於色,連忙道謝。
李鶴山也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我不必多禮。
李韻風見消息到手,隨機起身就和李鶴山道別,李鶴山聞言先是一愣,眼睛中透露出失落的神情,接着又嘆息了一聲,他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就是個小白眼狼,和你爹一個德行,行了!行了!你一心調查那事,多留也是留不住的,那你們就快去吧,記得小心,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韻風聞言點了點頭,並說了一些自己很快就會回來,讓爺爺不要難過等等諸如此類安慰爺爺的話,然後我們便道別了李鶴山。
就在我們離去時,
我回頭看了一眼,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祠堂中,默默的注視着李鶴山離去的背影,我心裡還是五味雜陳,畢竟是我帶走了他的獨孫,李韻風這個兄弟也是夠義氣的,只要我開口,刀山火海都願意陪我一同前往,此等恩情,我感到無以爲報。
到了竹林莊集市已是當天傍晚,這時,我們這纔想起來,竟然忘了問李韻風爺爺,孟六的具體位置,這要去哪裡找孟六?
這會來竹林莊集市淘寶的外來客人該離開的也都離開了,如此一來就顯得竹林莊集市這麼一個挺大的市場有些荒涼。
見天色已晚,我們尋思現在去找孟六可能有些冒昧,畢竟我們還是有事求人家,所以我們便打算去竹林莊的酒館住一宿,等明日再做打算。
竹林莊的酒館還是很不錯的,與居雍城的酒館有的一拼,因爲竹林莊盛產奇珍異寶,所以集市的名氣也帶動了這裡的酒館生意,來往的客商中時常有遠道而來的,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先來這裡的酒館駐足,然後再謀劃去集市淘寶之事。
這往來客人中也不乏能工巧匠與俠客奇人,尋寶之事也是他們所熱衷的,於是,在竹林莊的酒館之中,也常常會偶遇名氣挺大的奇人名士。
我們進酒館的時候,與一位急匆匆往外走的店小二正好撞在了一起,只聽哐噹一聲,店小二手裡拎着的酒罈掉到地上摔碎了,這店小二有點囂張跋扈,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四處流淌的酒水,然後怒目瞪着我們一行人,像是要把我們吃掉一般。
見此情景,李韻風是我們之間最圓滑的一個,這也是他隨爺爺四處收寶所練出來的本事,他最先上去賠的不是,他不僅主動道歉,並從懷中掏出十枚銅錢遞給店小二,態度十分誠懇。
可這店小二則不同,非但不領情,見李韻風如此謙卑的樣子,竟然還膨脹起來,這讓我不禁有些惱火了。
只見他態度十分囂張,衝着我們嚷嚷道:“你們知道這是誰的酒嗎?這可是我們竹林莊的莊主欽點的竹葉青,打碎了這酒十枚銅板就想了事?恐怕有點太便宜你們了吧?”
我站在後面,盯着店小二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們這來了。
李韻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又賠笑道:“那這位夥計,你說這酒值多少錢?我賠給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