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香搖了搖腦袋,道:“這可真是盤根錯節,榮損與共啊!”
“是啊!跟曹雪芹筆下《紅樓夢》裡的賈、薛兩家很像,盤根錯節,親上加親。”
“那看來只有停手了。”結香雖然心有不甘,但這種層次的人干預,她這個小小的警察處長,已經是無法逆天了,而且她不想讓父親太擔心了,“那父親你的工作情況呢?”
“我的情況還好!說是過了這段風波,等夜氏和另幾家的爭鬥出一個結果後,就讓我再以病好爲由重出。”
“哦!那就好,那就好。”
“唉!仕途兇險啊!”結光榮長嘆了起來。
市中心醫院,頂樓,紅月當空,雲捲雲舒……
“嘸——”兩道白煙緩緩的升起。
三島和春哥坐在下方的樓邊上,輕緩的吐着菸圈兒。兩人都是一言不發,只望着遠山發呆。
“那是什麼啊?天空中一片火海,連月亮都變成紅色了。”春哥指着前方道。
“2012快到了。”三島道。
“啊!?你這傢伙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啊?”
三島不吭塊,繼續猛的抽菸。護士和醫生已經警告過多少次,不准他們在住院期間抽菸,可這兩個傢伙根本就不聽。
“三島,今後有什麼打算?”春哥問道。
“我的事還沒做完,我要完成父親的理想。”三島頓了一會兒,好像是忘記了理想爲何,打開了隨身帶着小記事本,翻動着看了兩頁,道:“拯救這個國家。”
良久,三島又擡頭問道:“我忘了寫是拯救哪個國家了?‘這個國家’指的是青國,還是泥轟啊?”
春哥笑了笑,眼中有些淚水了,道:“都需要!這兩個國家都需要你的拯救。甚至整個世界都在沉淪,人們都在希望有人能找到一種拯救方法。”
“哦!我明白了。”三島掏出了圓珠筆,在舌頭上輕舔了兩下,然後在小本上寫好,“我的理想:拯救全世界。”
春哥偷偷看了一眼,嘴角一個勁的抽搐,想笑但笑不出來,到最後竟然哭了。
三島寫完之後,把小本和筆收了起來,轉頭看到春哥蹲在地上,滿臉都是豆粒似的淚珠。
“哭什麼?”三島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的理想又在哪裡啊?我一直在努力的賺錢,並且一分也沒花在自己身上,我建起一座座的希望小學,又投資大量的公益事業。可這樣真的有用嗎?真的能對人有幫助嗎?真的能拯救墮落的人心嗎?”
三島沉默了,獨眼望向了天空,不知不覺間也流淚了。
有兒有淚不輕談,只因未到傷心時。
當世兩個最強的爺們兒,竟然在這個無聲夜無聲的慟哭了起來。
理想!理想爲何物啊?
女人是愛幻想的生物,而男人則是愛理想的生物。理想是男人生存的動力,是進步的源頭,是永不言棄的原因。
但是,但是,但是……理想能實現嗎?理想與現實的差距,讓多少男人淚流滿面啊!
曾經的熱血,曾經的激情,曾經的汗水,都被無情的現實吞沒,理想慢慢的沉淪下去,最終只能化爲肥皂泡,在風中飄搖着遠去,最終淡出了視野,破滅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三島和春哥肩並肩坐在一起,望着大都市閃閃滅滅的霓虹,臉上都掛滿了閃亮的淚河。
不知道兩人哭了有多久,忽然下面的金屬樓梯響了起來,一名漂亮的女醫生爬了上來。
“喂喂!不是跟你們說了N遍,不許在住院期間抽菸啊!”淺夜道。
三島和春哥轉過頭來,一起把煙扎滅在了手心中。淺夜坐近了過來,也跟着一起看向都市。
“淺夜醫師,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春哥爽快的道。
“嗯!實不相瞞,我現在就有事相求。”淺夜道。
“太好了!請講。”
“我有一個表妹,現在被困在東南亞。”
“東南亞,聽說四處暴發瘟疫,已經被殭屍佔領了。”春哥道。
“不光是這些,還四處發動匪患,他們無法回國了。”
三島翻了翻小本子,道:“輝夜?”
“對!”
“好!我去救她。”
看到三島這麼幹脆,春哥奇怪的轉過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了過去。
三島點了點頭,道:“那是一個值得你救的人,她也走在理想的道路之上。而且,我還要挑戰她的功夫——”
三島看向了南方,獨眼發出閃亮的光,彷彿已經看到了遠方的人。
“好!那我也去。”春哥乾脆的道。
“那就太好了!有你們兩位出手,相信會馬到功成。”
商量以定,三島和春哥準備行動,當夜就開始列清單,找人收集所需的東西。根據淺夜的說法,東南亞已經失去了通信聯繫功能,所以找人如同大海撈針,她希望兩人高調出場,讓輝夜聽說這件事,直接來尋找兩人幫忙。
高調出場意思着什麼,對於三島和春哥來說,都是非常的明白的。
意爲着與各方各派建立敵對關係,與當地的地頭蛇會發生正面衝突,甚至還會吸引來多年前的仇家。
如果換作是以前,三島肯定會以不專業而拒絕,但現在不同了,三島的心已經發生了變化。
當淺夜提出這個問題之後,又詢問兩人的看法時,三島冷靜的回答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難事,那還要男人幹什麼?男人就是用來處理難事的,否則青國先祖也不會把‘男’和‘難’發做同音了。”
春哥聽過之後,頓時豪氣百倍,與三島重擊一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說的太對了。哈哈……”
春哥豪邁的笑了起來,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笑聲。